這幾天秦璐要牛牛準時去接她上下班，害的牛牛浪費了不少時間。牛牛的時間安排都被打亂了。上個星期六她說有時間，腦袋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要牛牛教她學武。牛牛挑了兵家擊中容易學的幾招教給她。她倒是聰明，掌握得很快。
    大年三十，牛牛一大早就上街去買了許多好東西回家準備過年。買東西回家後，他幫表姐的忙準備年夜飯。表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愛嘮叨了，又提起了秦音。
    “要是秦音在這裏過年，那該有多好。”
    表姐的話勾起了牛牛的無限傷感。去年春節，有秦音在，大家都很開心。今年沒有秦音，感覺家裏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以前有秦音在家裏，似乎她就是家裏真正的主人。大家都願？意圍著她轉，聽她的吩咐。
    “是。”牛牛回應表姐。
    “沒有秦音的情況嗎？”
    “沒有。”
    “你喜歡她嗎？”
    “喜歡。”
    “那你以前怎麼說不喜歡她？”
    “因為以前還有一個比較喜歡的人。”
    “誰？”
    “你不必知道。”
    表姐的心是傾向秦音一邊的，她說“下次見到秦音一定要和她說喜歡她。現在你去哪裏找到那麼秦音好的女孩？！人漂亮，身材好，是留學生，家裏又有錢。”
    其實表姐漏說了一樣——秦音心地善良，不嫌貧愛富。這是牛牛最欣賞她的地方。
    “好的。”
    突然牛牛的手機響了起來。又是秦璐打來電話。表姐對秦璐的印象不好，牛牛走出外麵接電話。
    “何牛牛，你竟然騙我。”秦璐氣衝衝地說。
    “怎麼騙你？”
    “你教的那幾招武功根本沒有用。”
    “你怎麼知道沒有用？”6
    “剛才我到武館試了，用了那幾招差點沒被人打死。”
    兵家擊的第一核心是謀，第二核心是變，講究意在形先。其實牛牛當初教秦璐習武，就知道她就算學了也不會用，因為她不知道兵家擊中的謀和變，她學武隻是拘泥於形式而用招。拘泥於形式用招的結果就是必敗無疑。
    就算秦璐知道兵家擊的謀和變，她也不一定能製勝對手，因為兵家擊還有第三個核心——反應必須要快。反應快包括眼快，思考快和出手快。一般人很難做到這三點。
    牛牛並不打算告訴秦璐招式後麵的東西，決定敷衍她了事。
    “但是為什麼我用那招能夠解決你呢？”牛牛反問。。
    “那是因為你力氣大。要是你和武館的人比就不一定能贏了。”
    “你練的還不夠火候。就算跟武館的人比，我也能贏。”
    “你必須證明給我看，那招確實有用，否則我要反悔不讓你賠償的事。”
    “你什麼意思呢？”
    “我現在雲南西路上的無敵跆拳道武館裏，你過來證明那招有用就行了。”
    牛牛立刻想到秦璐可能要叫武館裏的人教訓自己一頓。看了看時間，他推諉，“今天是大年三十，現在都四點了。差不多要吃飯了。”
    “你不來是吧？”
    “是。”
    “那你就等著賠償損失吧，還有，別指望我把我妹妹的電話號碼告訴你。我掛電話了。拜拜。”
    “等一下，如果我過去證明那幾招有用，你就把秦音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嗎？”
    “好啊，那賠償呢？”
    “我還賠錢給你。”
    秦璐想了一下後不解地問：“她的電話號碼就值那麼多錢嗎？”
    “值。”牛牛沒有思考就說出了這個字。
    “那好，你過來吧。”
    大年三十，路上車很多，經常堵塞。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大家都開車上街運年貨，二是很多人在外地工作的人都開車回來過年。為了避免堵車，浪費時間，牛牛騎自行車去武館。
    無敵武館裏傳出巨大的喧鬧聲。門口高大的保安問了牛牛幾句，放他進去了。武館裏麵人滿為患，有男有女。人們正圍著一個擂台觀看擂台上麵的搏鬥。搏鬥的是一個拳擊手和一個泰拳手。拳擊手是本地人，泰拳手的頭上纏著一塊印有泰國國旗的頭巾，估計是一個泰國人。擂台上沒有裁判。拳擊手明顯已經處於下方，被泰拳手打的血流滿麵，毫無還手之力。每次泰拳手巨大的拳頭落在拳擊手的身上都引來人們陣陣瘋狂的喝彩聲
    幾個穿著半透明比基尼手托飲料盤的豐滿女郎在人群中像泥鰍一樣穿梭，不時有男人在他們的身上揩一把油。
    牛牛花十塊錢買了一瓶雪碧，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靜靜地看著比賽。透過綠色的雪碧瓶身他看到秦璐向他走來。秦璐穿著白色的跆拳道訓練服，手裏拿著一副拳套，汗水不停地從她的臉上掉下來。
    “你來了？”秦璐走到牛牛麵前說，
    “來了。”
    “這個武館是我一個朋友開的。”
    “我怎麼證明那招有用？”牛牛不想多說廢話。
    秦璐指著擂台上的泰拳手說“他叫他信，是我朋友花高薪泰國請來的拳師。你和他比武，用你那招如果能夠製勝就能證明你那招有用。”
    此時泰拳手已經打倒了對手，舉著兩手向歡呼的人們狂嘯，有時候他伸出中指表情凶惡地說幾句。根據動作和表情推斷，泰拳手說的應該是髒話。
    牛牛沒具體了解過泰拳，隻是聽說過那是一種非常殘忍暴戾的武功。在泰拳上有所造詣的的高手都不把自己當人來進行高強度的訓練。魯沉曾經告訴過牛牛，截拳道是製約泰拳的非常有效的搏擊形式。李小龍就曾數次戰勝過泰拳手。牛牛練習過截拳道，又獨創了兵家擊，他有戰勝對手的把握。
    “剛才你說的話不對，應該不是我用那招製勝，世界上沒有那一種武功中的某一招能在對付不同的敵人時都取勝。隻能說在某一時刻用那招能夠防守或攻擊，當然也有可能那一招根本就用不到。隻要其它招式取勝就可以旁證那招也是有效的了。”
    秦璐眨著大眼點頭，“好的，無論你用什麼招式，隻要能贏，就說明你教我的是有效的。”
    “他在說什麼？”牛牛指著像大猩猩一樣在台上跳串的泰拳手問。
    “他說下一個挑戰者是誰！”
    牛牛的眼睛眯了起來，“比賽有什麼規則嗎。”
    “followme。”
    秦璐領牛牛走到一張巨大的海報前，牛牛快速閱讀了海報。這次比賽名為小龍杯自由搏擊大賽。比賽不限時間，拳種，不分性別，重量，沒有裁判，在台上倒下不能起來者為輸，誰能在台上站到最後一刻誰就是最後的冠軍，冠軍的獎金是五萬元人民幣。牛牛不由的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終極鬥士》。現在的他就要變身電影裏的終極鬥士了。他就是主角。
    “何牛牛，你有沒有把握贏？”秦璐問。
    “不知道。”
    “你穿著西裝和皮鞋，不利於搏鬥，要不要換一身服裝？”
    “不必了。”
    牛牛走到台上。周圍立刻安靜下來。包括泰拳手他信在內，很多人看著牛牛的目光裏充滿了驚疑。因為牛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練武的人，何況他還穿著西裝和皮鞋。
    牛牛朝大家揮一揮手，說：“大家好，我叫何牛牛。想請教一下這位選手的泰拳。”
    一個戴工作牌手拿話筒的瘦弱男子大步走到台上，和牛牛握手說：“你好，我是裁判和主持人。請問你是參加比賽的嗎？”
    “是的，”
    “看過海報了了嗎？”
    “看過了，”
    “你同意無論負傷多重都自己負責嗎？”
    “同意，”
    “你要不要換衣服和鞋子？”
    “不必了。”
    “那好，請先報出你的名字，和職業。”
    “我叫何牛牛，職業是在香港當保鏢。”牛牛撒謊說。
    很多人聽到牛牛的職業紛紛驚歎起來，一小部分人開始對牛牛有了信心，轉而支持他。主持人把牛牛的剛才說的話用泰語翻譯給他信聽。本來他信看牛牛的目光是輕視的，聽到主持人的話後他的目光驟然變緊了。
    “何先生，他信年齡三十一歲，體重一百五十三斤，職業是泰拳拳師。他已經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沒有？”主持人說，
    “準備好了，”，
    “比賽開始。”主持人退出擂台。
    牛牛和他信都打量著對方。他信也許是緊張過頭了，遲遲沒有進攻。牛牛隻得虛張聲勢，先用截拳道的身法虛晃了一腳，然後馬上退開。他信反應很快，也立刻向左邊退開。牛牛用截拳道的步法繞著擂台時而快時而慢地移動。跨出第三步時，他信突然像猛虎一樣衝了過來，兩手高舉著朝牛牛的頭頂劈落，同時他的左膝做好了膝擊的準備。
    牛牛速退，差些就被他信的右手劈到了。但是退的過程中，他快速想到了製敵的招式。他決定還是采用製約秦璐的那一招。他必須等他信的膝蓋抬起來再進攻，因為那樣才有進攻的空間，而且那時候他信的力氣已經用老了，是最容易被控製的時機。
    為了讓他信進攻，牛牛退得不遠，他一直盯著他信的手。實際上牛牛的注意力主要是在他信的腳上。
    不出所料，他信果然采用膝擊。牛牛再退，馬上又搶進在他信用於支撐身體重量的右腳膝蓋部位重重地踢了一腳。他信卻沒有倒下。他的下盤功夫真的很不錯，
    緊接著牛牛又是一腳踏在他信的肩膀上，同時抓住他信的手反轉過來，以自己的腳為中心軸猛折。
    抓住他信的手反轉是為了讓他信喪失肌肉組織的力量，這是牛牛研究人體工程學和人體骨絡結構後學到的。
    骨折的聲音和他信痛苦的叫喊聲同時響了起來，以後就是人們的歡呼喝彩聲和掌聲。沒有人同情他信這個新誕生的弱者。牛牛放開他信，他信倒在地上，臉形扭曲得可怕。兩個醫生用擔架把他信抬下去，主持人走到擂台上朝觀眾喊話，“還有沒有人挑戰何先生？”
    沒有人回答。
    “那我宣布今晚進行的第一屆李小龍杯自由搏擊大賽冠軍是何牛牛先生。何牛牛先生將得到五萬元獎金。”
    牛牛和主持人握手說：“謝謝。”
    “我想問何先生幾句，開始你用的是截拳道，後來用的又是什麼招數？我沒看出來。”
    牛牛不想浪費時間和主持人廢話，便胡扯：“那是一個佛山第六扇門一個老拳師教我的。”
    “那一招真是國粹啊。你當職業保鏢時遇到過比今晚這個泰拳手更厲害的高手嗎？”
    “遇到過。是一個不怕死的特種兵。”牛牛繼續編著謊言。
    “後來當然是你贏了。”
    “是的。主持人我還要回去過年，把獎金給我吧。”
    “好的，跟我來。”
    牛牛跟主持人去拿獎金。獎金放在一個小小的黑色手提箱裏，提在手裏沉甸甸的。主持人讓牛牛數一下獎金，牛牛懶得去數，從箱子裏拿出兩萬元，其中一萬分給現場的工作人員，另外一萬給他信。
    主持人要牛牛提著獎金拍一張照片，以作為下次大賽宣傳之用，牛牛拒絕了，他隻想快點離開。
    剛走出武館門口，牛牛突然注意到前麵的人很奇怪。。那個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帽簷拉的很低，他不緊不慢地走入了武館旁邊的一個陰暗的小巷裏。和黑暗融為一體後，他停下來，躲在黑暗中看著外麵喧囂的燈紅酒綠的世界。
    牛牛背對著那個家夥向停車場走去的時候，冷氣從骨頭裏直冒出來。
    確認不被跟蹤後他才放心地騎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