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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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殿出來後,月老緊皺著眉頭,心裏亂糟糟的,眼皮還一直跳個沒完,讓人煩躁不堪。
盡管如此,遇到賀喜之人月老還是耐著性子聽他說完,好不容易把雷公送走,想著快些回去,卻被赤腳大仙拿著一對靈石擋住了去路“我叫你呢,你這小老頭跑那麼快作甚!”
月老賠笑道“這不是趕著去準備嘛,時日無多啊!”
赤腳大仙見月老笑的酸澀,心裏不免有內疚感“你這小老頭啊。”說著把靈石交給了月老,月老不明“您這是?”
“這是我給這對新人準備的賀禮,這小石頭有靈性,關鍵時刻能保命,還能用藥,你幫我帶過給他們吧,我近日有公務,抽不開身。”
月老幹笑的收下,把這小石頭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生怕引起赤腳大仙的不滿“您不去,西王爺喝酒怕是少了很多樂趣啊。”
赤腳大仙笑著擺了擺手,“實在抽不出空來,改天我在向他賠罪,還有一些參藥和珠寶法器之類的,我也一並命人送到你府上了,你可一定要幫我帶到啊。”
月老幹幹的點頭,目送著赤腳大仙走遠,亂糟糟的心不知怎的靜了下來。
娘娘召見多少能猜到點,可萬萬沒想到,是為了淨青的婚事。若說成親,西丫頭還小,在等上個三五年也未嚐不可若不是有人上奏,娘娘又怎會親點成婚時日,按著淨青的性子,往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到哪去,這杯不討人歡的喜酒到底還是落都我頭上來了。
月老歎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像七夕那般痛快喝酒!
“爺爺,爺爺,家呢乃人呢。”遠遠的聽見小哨一般童聲鑽進耳朵裏,生脆脆的,月老心裏那點氣被叫散了。小茶壺使勁蹬著小木車,累的小臉紅紅的,“爺爺,兔兔帶個。。。嗯。。孩紙,乃找你呢。”月老見他累的冒出漢,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小茶壺是他最小的弟子,像個小肉球似的,月老可緊著這小東西,平日除了讓他寫字便是讀書,重點的活可舍不得讓他做。
“小壺啊,兔兔可有說什麼嗎。”
“嗯。。壺壺沒聽聽,哥哥說,踩著輪輪乏點找爺爺肥家。”小茶壺一臉正經的說道。月老看著眼裏滿是疼愛,拿著手絹蹲下細細給小茶壺擦汗“往後啊,慢點騎,不著急找爺爺。”你看著小臉漢的,擦完了拿個鈴鐺掛在小胖腰帶上“要是想找爺爺了,就搖搖鈴鐺。”小茶壺用小胖手搖了搖,笑的傻兮兮的用力點了點頭,月老一把抱起小茶壺在小木車頭上栓了根紅線,一路嘎嘎嘎的,就這麼拖著回去了。
姻緣殿裏的小徒們奉了茶給來客便忙去了,小兔兒茶也沒喝跑到後院的梧桐樹上找東西去了,伊丞有些無聊的走來走去,魁墨抱著孩子站在一張紅網上看的出神,伊丞見他看的出神,就想用手撥弄一下紅線分散魁墨的注意力,卻引來一旁掃地小哥的不滿“二位,姻緣線撥不得。”
伊丞癟了癟嘴,不弄就不弄,“對了,剛剛蹬小輪的球球幾時回來。”話音剛落,就聽見小茶壺脆脆的笑聲,拉著紅線後麵拖著小木車,月老慢悠悠的跟在後麵走。見老爺回來,小徒們不敢偷懶,加快手裏的活計,掃地小哥拿過拐杖給月老拄著一臉汗顏的往回走,老爺是有多寵小茶壺,紅線還能這麼玩。
伊丞捂著嘴偷笑,小老頭有時候還蠻可愛的,見小豆丁拖著小木車往後院走他也跟著去了,對於那些煩心事伊丞一向不管,掃地的小哥正想上前阻止,月老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二位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啊。”
魁墨將孩子放到桌子上,神色有些疑重“您先看看這孩子。”
桌子上的小孩被解開了小棉襖,許是不滿意,蹬著兩腿小嘴扁扁的看著煞是可憐,月老看的不由一愣。
不管是人還是神最基本的便是三魂七魄,妖之所以要修煉,是三魂七魄裏殘缺不全,隻有靠著修煉才能的道,可這千百年來,得道者寥寥無幾。
這孩子,先不說七魄連基本的三魂都不全,能活著完全是靠體內的龍魄和小兔的精血。。。隻是。。。這龍魄帶著猩紅的精氣,不似淨青的龍魄那般純粹,這帶著猩紅的龍魄要汙濁的多。看這龍魄的位置怕是早已在這小娃娃體內種下,耗上幾百年不成問題,但小兔的精血怕是撐不了多久,這孩子遲早回歸地府,若想續命,自得喂食小兔的精血。
如此一來這孩子豈不是索命來了?
月老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有煩躁起來,拄著拐杖的手不由緊了三分,眼裏滿是戒備“二位莫不是來討債?”
魁墨微微歎了口氣“這孩子,還真是走到哪都被嫌啊。”
正當魁墨不知如何是好時,看見淨青有些緊張的捏著扇子站在門口,門口兩個小童擋著不讓他進一步。
月老看著站著門口有些不安的淨青,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舍得為難他,指了指後院便對魁墨說“這孩子你還是送不周山去吧,兔兒救不了他。”說完便往東側殿走了,現在他可是沒工夫理會那麼多了。
魁墨正想叫住淨青可一轉頭人就鑽進後院去了,連忙抱著孩子跟了進去。
後院裏,梧桐樹下小兔兒變回兔團子,身上髒兮兮的,後腿上全是泥,還時不時的往後扒拉泥土,小茶壺用力的壓著小土包,還往邊上扒了些草根,小胖指頭把草根往土包上摁,一摁一個坑,伊丞蹲在邊上看著這倆小團子玩泥巴,時不時的搗下亂,玩的不亦樂乎。
許是太專心埋地下的東西,沒注意到來人,兔團子被來人抱了起來倆眼睛瞪的愣圓,小茶壺不樂意的扁這小嘴說要抱兔兔,淨青對這兩團子笑的有些寵溺。用袖子細細的給兔兒擦拭,眼裏滿是心疼。
伊丞本來好好的心情看見淨青就變得有點悶悶的,搶過魁墨懷裏的孩子一把塞給淨青,小兔兒蹬著回到地上,怕他摔到有些緊張的看著小兔子。
“先帶孩子回不周山。”魁墨皺眉的說道。
淨青看著孩子隻覺得陌生,但是感覺又再熟悉不過了,是因為他體內的龍魄?
記得好幾年前,有個自稱是姐姐的人來找他,在後來他昏睡了好久。也曾問過長輩是否有過這位姐姐,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從未正麵回答過他的問題,到最後淨青也不在追問,但心裏滿是疑惑“這孩子,你們從哪撿的?”
“先救孩子吧,其他的,可以問你娘。”魁墨拿著手絹細細的給小茶壺擦小胖手。
淨青擔憂的看著桌子底下的呆兔子“小兔他。。。”
“我們先帶兔兔回神山殿,兔兔現在不想理你,你要是想他就來神山殿找他。”說完,伊丞抱著小兔,和魁墨打道回府,未了還不忘帶上跟在後麵的小尾巴。有些時候伊丞真是看見淨青就煩,實在是不願和他多說。
魁墨走後,淨青不敢耽擱,抱著孩子直奔不周山。
神山殿自廚娘被毒啞後再也無人敢奉茶給蛇姬,賬房先生坐如針氈般的佯裝鎮定,手裏捧著的茶杯自始不敢放下。
蛇姬笑的有些嘲弄“老先生,您可要換茶?”
賬房先生幹巴巴的笑道“老朽不懂品茶,這,解渴就好。”說完呡了一口茶。
蛇姬低笑的拿起茶壺,往另一個茶杯倒滿了茶水放到賬房先生的麵前“老先生若是解渴,這杯更適合。”
賬房先生常年待在書房,把眼睛熬的看東西有些模糊不清,見那茶杯放到眼底下,眼睛更加看不清了,手一抖便把茶杯摔到地上,小竹有些緊張的看著賬房先生。
蛇姬等人等的有點不耐煩,看見他們這幅樣子心裏更是急躁的像是要點火一樣,麵上還是笑臉盈盈“老先生可方便告訴在下魁墨去了何處,蛇姬自己找便是了,也不用勞煩二位陪我一塊幹等著。”
小竹聽完整張臉都黑了下去,在門口站好好的,硬是被上回那個蠢貨踢了進來,若不是怕先生出什麼事,他會跟著傻子似幹站幾個小時?
“我和先生何時說陪姑娘了,我家主人去了何處幹姑娘什麼事,還是姑娘長到這個年紀還未找到如意郎君,便想著纏上我家主人不成。”小竹譏笑道。
賬房先生心裏忙叫不好“姑娘,姑娘,莫氣,小竹嘴拙,冒犯了姑娘老朽向姑娘賠不是,賠不是。”
蛇姬聽著也不氣惱,但見他點頭哈腰的,隻覺得心中當真是痛快,每回來找魁墨都被這老頭擋在門外,心裏早就憋著一口氣,“老先生這是作甚,我廣天門的聖女又豈會跟一個小門式計較。”說完往小竹拋了個媚眼。
見她泰然自若的模樣賬房先生心裏當真是比黃連還苦,小竹冷眼看著她,心裏憋著一團火,快步走到門外冷冷對房梁上偷聽的人道“老六,送客。”
老六知道小竹心情不好,趕忙下來陪笑道“小竹啊,人家是找主人的,就這麼趕人出去怕是不太好吧”老六見他黑著張臉,滿臉討好從懷裏掏出瓶糖豆塞給小竹,希望這討厭的差事落到別人頭上,這小子雖然說對人冷冷的,但對糖豆卻執著到令人發指“再說要是能送走,不早送走了嘛。”
小竹嫌棄的塞了回去“不是哥哥的不要。。。。”
魁墨抱著小胖壺,伊丞跟在後麵抱著小兔,見他們一個討好一個嫌棄的推脫這瓶糖豆未免想笑,說道“你們幹嘛呢。”
老六眼閃閃的看著自家爺,表情委屈的那啥“我的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伊丞有點小吃醋的擋在魁墨麵前,生怕老六一個激動把自家爺給撲了,不滿的問道“還沒走?”
老六激動的點了點頭,這女的坐下來就沒打算走,小竹冷著張俊臉道“對個女人你都不敢說話,你可以滾了。”
老六氣笑的看著他,搖搖頭便走了,這小子嘴上就不知道饒人,難怪他哥要把他留在神山殿。
小胖壺扭捏著要下去,魁墨以為是抱著他不舒服換了個姿勢“壺壺忍忍,等會叫伊丞帶你和小兔去泡溫泉好不好。”
嗯,雖然有些不樂意,小茶壺還是放棄掙紮,小肉手抱著魁墨的脖子小臉蛋枕了上去,嘴巴還嘟囔著一定要記得,伊丞被他乖乖的小模樣刺激的不行,照著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就親了上去,魁墨被這倆人蹭的有些癢,笑道“不鬧了,進去看看。”
看到倆人回來,小竹便回到原位,盤算著什麼時候收拾一頓那個踹自己的二傻子。
等倆人進去看見賬房先生僵硬的站著,地上的破茶杯無人收拾。想他神山殿的下人再不知禮數也不至於如此待客,待先生,魁墨冷在張臉,看來神山殿的規矩下人們還得在學學才行。
蛇姬見人回來忙起身迎了上去,眼裏閃著平時少有的溫情,伊丞抱著小兔擋在魁墨前麵,蛇姬卻自動屏蔽般繞過伊丞往魁墨直奔,柔柔道“等你好久了,怎麼才回來。”
伊丞氣的啊,這語氣怎麼聽都像對著戀人,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
魁墨冷笑的與她保持距離“姑娘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前些日子你送的東西我已命人送了回去,若是無事請回吧,我這神山殿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蛇姬被他冷冷的下逐客令眼裏那點溫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麵上卻楚楚可憐的看著他“你就不問問我來是為什麼事嗎。”
伊丞好笑的看著蛇姬,魁墨將小胖壺放在伊丞懷裏,有些擔憂的看著他的小醋伊,見他臉色正常才微微鬆了口氣。
賬房先生見兩位主子回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道“姑娘,恕老朽直言,你一個姑娘,天天往神山殿跑怕會留下緋言緋語,若是沒什麼事,還是請回吧。”
蛇姬氣惱的說道“主人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賬房先生說話了。”
賬房先生聽完噎了一下,不知說什麼好,伊丞譏笑道“主人家的事情自然是主人說了算,賬房先生一直服侍著神山殿的主子,到了魁墨這輩早已被視作神山殿的半個主子,賬房先生自然是說的上話的。”
魁墨意外的看著伊丞,賬房先生也是滿臉意外的看著伊丞,見他們神色怪怪的伊丞笑道“我。。。說錯了?”
魁墨對著他翹起的嘴角狠狠地親了一口,眼裏滿滿的寵溺“寶貝說的沒錯。”
蛇姬惱羞成怒的瞪著伊丞,那一白一黑坐在一起實在刺眼,想著破口大罵卻不知怎樣反駁。小茶壺把小臉緊緊的埋在伊丞懷裏,小胖手攬著兔團子生怕兔兔被那刺人的眼神傷到。
賬房先生輕咳一聲,便道“姑娘你也看見了,我家主子要休息,你還是請回吧。”
見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蛇姬真想一鞭子將那手打斷,可這裏是神山殿,不是她的聖宮,容不得她撒氣,蛇姬將情緒暗暗收好,臉上依然是魅惑的表情,將一張紅色請帖放在桌子上,用扇子將那被氣的猙獰的表情藏了起來“下個月是我爹壽辰,希望神山殿主能出席。”說完踩著美人靴便走了。
伊丞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桌子上的請帖,賬房先生甩著袖子玩似的回書房去了。
蛇姬才走沒多久,淨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小兔像是察覺到了,掙開伊丞保命似的往外麵跑去。
“哥哥,兔兔跑呢。”小茶壺仰著小臉認真說道。
伊丞捏了下挺巧的小鼻子“跑了就跑了,淨青哥哥會照顧他的,等我們泡完溫泉他們就會來找我們了。”
小茶壺有些糾結“那好吧。”
追著小兔團子跑了半個神山殿,淨青最後一點耐心被磨平,黑著張臉用捆仙繩把小兔捆在練武用的梅花樁上“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兔團子被捆的難受至極隻得化成人形,隻是在難受也抵不過心裏的難受“你不去做新郎官,找我作甚。”
淨青心疼的看著他“娶了她又怎樣,娶了她我便不再是東海的龍王爺。”我不願父親為難,自然也不能失去你,若是不能留住你,龍王爺這稱號也當不起“到那時我是無名小卒,沒身份,沒地位,你。。。你可還願。。”
“你別說了。”白絮被他問的有些不自在,心裏更加難受“你先鬆開我,捆著難受。”
淨青收了捆仙繩後緊緊的將人抱在懷裏,眼裏愛意快把小兔兒溺進去了,小兔穩了穩身形發現掙不開分毫,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難受。”淨青也不管他是真難受還是假難受,將臉埋在頸窩裏便不想動了“小絮,同我回不周山吧,我娘想見見你。”
聽見他這樣問小兔有些緊張,淨青不等人回答便親了上去。
幾百年了,對這呆兔子思極念極,每回找他都將自己推的遠遠的,真的好想好想將他占為己有,這樣他就是自己的了,可是不行,雖然不知緣由,小兔兒承不得,若是不能克製莫說嫦娥,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等淨青將人放開時小兔兒眼紅紅的異常委屈,小嘴紅的讓人止不住的就想親,淨青溺笑的看著他“同我會不周山吧,好不好。”
小兔兒有些不安的點點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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