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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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當夜發了高燒,第二天渾身無力,起不來床,叫寧成,無人應,昏昏欲睡。
直到中午,懷安過來找寧成,說起林澤今天又一反常態沒去景園,寧成才在發現對不勁兒,一上午沒見到林澤,還以為林澤一早去景園了。
推開房門,見林澤躺在床上,臉已經燒的通紅,一摸額頭,燙手,寧成交代懷安照顧,自己趕緊請大夫。
懷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趕忙回景園找尹辰良,尹辰良過來,吩咐懷安打一盆涼水。
懷安打來涼水,尹辰良浸濕汗巾子敷在林澤額頭上,又擰了幾條汗巾子輪換著給林澤擦身體降溫,一直到大夫來。
尹辰良讓到一邊,由老先生給林澤把脈,良久。
“林少爺熱傷風,待老朽行過針,再開兩副湯藥,吃完就會好了。”
“有勞先生。”
老先生給林澤行針,尹辰良站在一邊看著,老先生眉頭緊皺,不住地搖頭。
“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林少爺似有稍微中毒的跡象。”
尹辰良一聽,湊近一看,行在林澤身上的銀針確實有稍稍變色“嚴重嗎?先生是否可解?”
“別急,輕微中毒,可能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無妨,無需擔心,行針過後,自然會好。”
尹辰良才稍稍安心,“先生可知中的是什麼毒?”
“林少爺中毒太淺,老朽也不好判斷,但從剛才的脈象看,林少爺心脈不暢,若說是中毒,應該是烏頭附子一類的毒。”
“烏頭附子?”尹辰良心下大驚。
“有可能是,但老朽不確定,心脈不暢,也有可能是心鬱所致。但不管林少爺是否是中的烏頭毒,毒性排除之前,切記飲酒,烏頭附子遇酒,毒性加速,無藥可解,使人心悸氣結,當場死亡。
“謝謝先生提醒。”
待送走大夫,寧成跟著去取藥,尹辰良和懷安輪流照顧,看著昏睡不醒的林澤,想著大夫的話,尹辰良不禁想起了尹靈均中毒的事,烏頭遇酒無藥可解。
可這毒到底是誰下的?是否是在寶祥樓中的毒?兵部買辦是否是故意勸尹靈均飲酒的?
這事是否和兵部有關係,可兵部為何要對他下手?
尹辰良不禁又想起閆順義的話,他在都統府核實過,閆順義的話確實是真的,而且當年藍權趕走塗關東是故意為之,目的是串通兵部侍郎某私利。
藍青和兵部侍郎按季度分紅,而映紅去的時間點正好是當季結算的時間。
尹禮告訴尹辰良,那時他是景陽王郡王府的長史,藍權為從三品協領,彭韜是從三品同知,而此事正是彭韜調任兵部侍郎之際,藍權和他兩人謀劃的。
當時,二人要他共謀,拉景陽王入夥,他斥責了兩人,藍權是結拜的兄弟,自然不會說什麼,而彭韜則不同了,一個即將上任的堂堂從二品兵部侍郎被一個郡王內的五品長史的訓斥,當即和他吵了起來。
即使,藍權把當年獄中換子的事告訴了彭韜,彭韜也不至於因為和尹禮的一點矛盾,就致他於死地呀?
何況這事對彭韜沒有任何好處,尹禮已是正二品副都統,在彭韜之上,想斷氣財路輕而易舉。
林澤醒了,迷迷糊糊,看到身旁的尹辰良,五味雜陳,想起懷安說的話,他家公子是要門大戶對的小姐相配的。
為什麼會這樣?
“你醒了?”尹辰良扶起林澤,“把藥喝了,先生說你熱傷風,中毒,喝了這兩副藥就好了。”
“中毒?”林澤搖頭,“我中了什麼毒?”
“烏頭毒,很輕,先生說無礙。”
“哦,我昨日去地裏正在栽烏頭塊,可能是不小心染上了。”
林澤也沒當一回事,自己清楚烏頭毒性,也知解救之法,倒是“尹辰良的毒”,暫時無藥可解。
尹辰良本打算晚上就去萃雅樓找平來,可林澤臥床不起,耽誤了兩天。
兩份湯藥喝完,林澤終於好轉,氣色也好了很多。
尹辰良是不知道,林澤這兩天心裏經曆了什麼,經曆了什麼樣的掙紮,身體的難受與心裏的難受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林澤不是個心眼小的人,若是,在這個無親無故的世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的情況下,也不會活到現在。
林澤起床,與從前一樣,可,這心病也算是落地生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