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聚足力氣像獵豹一樣幾步衝向黑影，然後一把抓住胳膊準備反手擒住。
    “曉絲？”
    他看清了黑影的臉，居然是林曉絲，有些意外。
    林曉絲睜開眼睛，眼前是秦牧，她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但是心裏的害怕還沒有消退，身子還在不聽使喚的抖，聲音也跟著發抖。
    “秦組長。”
    “你怎麼在這裏？”
    “我看見有人就跟了出來。”
    “你這個女人膽子真大!”
    幾秒鍾的停頓後兩個人居然沒有了話說。這個畫麵看上去有些尷尬，有些曖昧。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一個隻穿著睡衣和可愛拖鞋的女人，深夜裏麵對麵站在無人的巷子裏。
    林曉絲顯然意識到這一點，她看著秦牧強壯裸露的上半身，看著他一起一伏的胸腹，心跳明顯快了很多。
    “你怎麼了”秦牧問她。
    “沒什麼，我好害怕，我們走吧。”
    “等等。”
    秦牧打開手電筒拉著林曉絲又朝前走了幾米。林曉絲沒有抗拒，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她也不想問，隻是安靜跟著。
    不遠處有一座院子，院子不大，很破，院牆上麵爛了一個大豁口，裏麵的泥坯房已經倒了一半，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窗子和黑洞洞的門，就像是一張少了一半的人臉，大晚上有些恐怖。
    這座院子離他們的住處不遠，據說早就沒有人住，是座空宅。院子大門上還掛著一把長滿紅鏽的鐵鎖，裏麵一人多高的雜草如瘋了一般從豁口和門縫裏往外鑽。
    這應該算是一個藏人的好地方。
    天上的月亮好圓好美，不過這兩個人誰都沒有賞月的心情。
    院牆那個大豁口上隱隱能看見被人或動物攀爬過的痕跡，秦牧還在上麵發現了一根黃褐色的毛發，他小心翼翼將它裝進封口袋。他探半個身子進去，用手電筒向裏仔細照了照，院子裏草太高，什麼也看不到。
    “我進去看一下，你在外麵等我。”
    林曉絲聽他這樣說，心裏咯噔一下，她使勁抓住他的胳膊然後搖搖頭，表情有些窘迫。
    “我跟你一起進去。”
    “你害怕了？剛剛不是膽子很大嗎？你還是在外麵等著吧，我很快就出來，我們兩個一起，別人看見還以為有人偷情。我把手電筒留給你。”
    林曉絲像觸電一樣一下鬆開了他的胳膊，她接過手電筒向四周照了照，好像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為了壯膽她拿起手機在網上翻看大熊貓的可愛視頻，大熊貓憨態可掬的樣子確實暫時起到了麻痹恐懼的作用。
    秦牧像個矯健的動物一樣，一起身躍進了那個死氣的院子，借著月光他發現院子裏每一個角落都長著雜草，一人多高，月光下看上去很蕭瑟，一陣風吹過硬質的雜草發出“嘩嘩”的響聲。
    他扒著眼前的草，一點點艱難前行，走到差不多院中的時候，突然草叢中有個東西在跑動，它從秦牧腳邊擦了過去，然後一躍身跳上牆頭消失了。他一直盯著它跳牆的位置，速度太快，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隱約看見那個動物身上掛著東西，但是太快了，自己都不敢太確定。
    他繼續往前走，很快半癱的房子到了眼前。三層石台破舊不堪，他沒有走門而是直接從坍塌的地方進去，他走進了“半張臉”。
    屋裏很黑，月光透過窗子隻能看到很小一片，他有些後悔沒有把手機帶出來。過了一段時間，他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這個亮度。他發現屋裏幾乎沒有什麼，隻是些東倒西歪的破桌椅，亂糟糟但是不擁擠，整個房間一目了然，沒有可以躲避人的地方，如果有什麼動物估計也早嚇跑了。
    林曉絲本來注意力隻在手中的小視頻上，可是網速慢的緣故視頻總是時斷時續，她輕輕依靠在院牆豁口邊，偶爾看看身後有沒有人。
    突然視頻又卡住了，她焦急的等著，眼睛向四周巡視，然後她朝院子裏看了看，秦牧還沒出來。這時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她左胳膊傳遞過來，傳遍全身，她打了個激靈猛地彈起來，然後用手電筒照了一下牆壁，一直壁虎扭動著身子從燈影裏招搖爬過，然後消失在黑暗裏，她使勁哆嗦了一下。
    就在她收回目光準備繼續觀看視頻時，她用餘光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草叢裏出現了兩個綠點，發著詭異的光。她仔細看向那個方向，突然兩個綠點晃動了一下，它們飄忽不定的左閃閃右閃閃，她意識到那居然是一雙眼睛，也就是說那個草叢中有一隻不知什麼動物或者不隻是動物正在遠遠看著自己，而它能看清自己，自己卻看不見它。
    “啊！”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怎麼了？我來了。”
    秦牧飛身衝出來，快速穿過院子裏那片“密林”，速度太快他的身上被劃了很多小口子，他覺得這些草好像就是為了某些壞事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