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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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眼看過了晌午。
秦牧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大概是信號不好,電話那頭傳出輕微的人聲伴隨著滋滋啦啦的聲音,他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但是他似乎聽到“林天勝”三個字。
這三個字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神經,他急匆匆向駝子叔告別,臨走時告訴駝子叔不要外出,他還要詢問一些細節,駝子叔苦笑著點頭答應,兩個人便分道揚鑣。
林天勝找到了!打電話的是專案組的人,秦牧快速往回趕,出租房附近薑恬擺弄著手裏的手機正焦急的等著。看見他回來,薑恬長舒一口氣迎上去準備說些什麼,他擺了擺手把她止住。
“我知道了,有事車上說。林記者呢?”
“在她屋裏呢。頭,你不是要••••••”
秦牧沒等她說完,幾步跨進院裏朝著林曉絲的房間走去。薑恬憤憤的把手從車把手上挪開,臉色很不好看。
秦牧闖進林曉絲的房間,她正對著電腦屏幕發呆,門突然開了她也沒有很大反應。她緩緩回過頭想看看是誰,秦牧已經跨到她的身後,然後抓著她的手一把把她從椅子上拽起。
“跟我走。”
“怎麼了?我的電腦還沒關。”
秦牧反身把插頭拔掉,一把把電腦扣死,然後繼續拉著林曉絲往外走。他的速度很快,林曉絲猜到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沒等她問出來秦牧已經主動解疑。
“林天勝找到了。”
林曉絲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很矛盾,她不確定這算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遲疑了一下,然後試圖掙脫秦牧的大手。
“我不想去。”
秦牧回頭看著她,一臉疑惑。
“你不想去看看嗎,或許他會知道林青青的下落,你難道不關心嗎?”
秦牧似乎很驚異她的反應,他表情熱切,看著這個總會讓自己看不明白的女人。
林曉絲沉默了幾秒鍾,然後輕輕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消息。林天勝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巧梅失蹤,青青也失蹤,可是林天勝回來了,巧梅和青青卻沒回來,為什麼?難道這種不好的事情隻是針對女性?我真的有些害怕,青青會不會這麼幸運。”
針對女性!是呀,失蹤的幾個人都是女性,並且或許不僅僅是這三個女人。
林曉絲沒有堅持,她還是順從的上了車。他們的車朝著精神病院疾馳,在這個極貧窮的小鎮,各項設施都匱乏卻坐落著一家很大的精神病院,這家醫院真的不小,它建在一片非常靜幽的山林邊上,裏麵收押著本市及臨近市大部分的深度精神病患者,這些人多是具有暴力傾向的,其中就包括失蹤多日的林天勝。
警車想要盡量保持平穩,卻還是在破敗的路上顛簸。林曉絲又開始暈車,她托著腮把臉放在半開的車窗上,薑恬一個人坐在車後座上一聲不吭,車裏異常安靜。
秦牧精神有些渙散,他在思考好多問題。人若是精力不集中總是容易出問題,一輛外地的大卡車也行駛在這條路上,大概隻是為了躲避過路費,顛簸的路況似乎讓這輛裝滿貨物的卡車不適應,它迎麵過來左右搖晃,漸漸接近警車,還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響。
突然,它搖晃著車體鬼使神差一般向警車直撞過來。卡車司機慌亂打著方向盤,秦牧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快速往邊上閃,終於警車緊貼著卡車開出去沒有撞上,它左側車身劃了道長長口子。
車內的三個人隨著警車劇烈的晃動已是東倒西歪,非常狼狽。林曉絲那條獨特的“項鏈”也被甩了出來,它就那樣裸露在林曉絲的衣領外,放射著慘白的金屬光澤。
林曉絲意識到這一點後很快的抓起它又塞了回去,她用右手放在前胸壓住那條“項鏈”,如視珍寶一般。
突如其來的小事故把三個人嚇了一跳,秦牧調侃的語氣說“差點要麻煩警察查我們的死因,他殺還是意外。”這句話從一個刑警嘴裏說出來多說還是有些諷刺的意味。
雖然不是好事,這個小插曲卻讓本來緊張的氣氛變的輕鬆了許多,三個人的情緒都得到了緩和,林曉絲的暈車也瞬間無影無蹤。
秦牧下車檢查車子的受損情況,他發現那輛肇事的卡車也停在了離自己不算遠的地方,它看上去安然無恙,地上有很長的一道刹車痕跡。
他走過去想要看一下司機的情況,幾分鍾過去了司機一直沒有下車,透過車窗他看見卡車司機正端坐在駕駛室裏,看樣子應該沒有受傷。他輕輕敲了幾下車門,司機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他隻好自己打開了車門,卡車司機似乎是嚇傻了,他的眼神呆滯,精神恍惚,秦牧拍了拍他的後背,他也隻是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秦牧叫了交警和120,可是不放心把這個人自己留在這裏,無奈隻好等著交警和救護車前來。
一切結束,他們趕到精神病院時已經是傍晚。
略微發紅的太陽散發出柔和的光輝,一切看上去都變得安詳。我最喜歡坐在台階上,在夕陽的照射中感受恬靜,思緒裏都是童年的時光。
這座精神病院就規模來看的確不小,裏麵不知能收納多少被生活折磨瘋掉的可憐人。醫院所處的環境確實清幽,兩麵環山,它就處在兩座大山的山腳下,身後是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在這個地方,除了時而出現的鳥叫聲剩下的就是寧靜,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
“我就是一個歸隱山林的瘋子。”
秦牧一句感歎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接著嬉皮笑臉的說:
“我給你們出個題好吧,‘傍晚的太陽’打一字。”
林曉絲非常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薑恬也沒有答話,她隻是覺得這是一個自己從不曾見過的秦牧,一直以來在她眼裏秦牧就是一個冷淡孤傲、不懂憐香惜玉的工作強人,現在的他更有人味,這讓她不免有些憂傷,因為她知道他的改變是因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