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成功借石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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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深了,一春抬了抬頭一雙盲眼盯著天空看了會,緩緩閉上眼眸,在他的印象裏天空中總有很多的星星,一閃一閃漂亮極了。也不知道今日的夜空會不會也是這樣。
    “今晚的夜空很美,雖然沒多少星星,但趕上十五,月亮出奇的圓。”
    遠處透著熟悉的聲音,讓一春有些意外:“您是張衡?”
    對方沒有作答,隻是笑笑:“白天酷熱難耐,也隻有晚上才可以喘一口氣,今晚的月亮格外漂亮,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來。”
    一春微挑嘴角,似乎也能想象。張衡輕攆嘴角的胡須:“我每次看你,你都是心事重重,憂思傷脾。有什麼話說不妨說出來就算沒能力解決,不壓在心裏對身體也好。”
    話雖這樣說,可一春從來就不是喜歡訴苦的性子,他習慣把什麼話都藏在心裏,幾百年來從未有人問過他也沒有人和他交談過,所以他很難主動訴說。可像秋雲那樣懂他猜的到他心思的人卻很少。於是兩人間便是沉默以對。
    張衡眼睛微眯,挑了挑胡子:“你是在擔心秋雲?”
    “嗯。”
    簡單一個字,卻讓張衡一沉沉吟:“有的事情隻能去做,考慮太多想太多未必有個結果。反而徒增煩惱。”
    一春什麼也沒說,其實他心中擔心的不僅是秋雲,還有這些備受煎熬的百姓,同時還有一份內疚。他借不了百花石卻默許秋雲去借,這和借刀殺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假象而已。擔心,悲憫,內疚三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壓在他心裏。
    “你如果擔心,應該跟著他!”
    這句類似寬慰的話,讓一春心頭一頓,果決道:“我相信他!”
    話一出,讓張衡有些發蒙,他問話並沒有別的意思,可聽一春的回答這麼篤定仿佛不是說給他聽,而是說給自己聽。不由的歎了一口氣:“我一直沒想明白,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你心思純良,內心柔軟。而他狠厲,脾氣暴躁。你們的脾氣差太多,雖然看似互補,可遷就妥協的總是你。”
    “他也為我妥協很多。”
    “本性善的人,妥協那是寬容,而本性惡的人妥協那是忍讓,凡是忍就會有限度。”
    “他是狠厲,可是卻總能因為我一句話而寬恕別人,教一個人殺人容易,可教一個人放下屠刀克製本性卻很難。學壞要三天,學好要三年。”
    一春這話說的還是很淡,而且說的超乎張衡預料,他從沒想過這話會從這個在他印象中文弱溫柔的人口中說出,和往日的印象大為不同。穆一春是一個能看到別人身上優點,懂的寬容待人的人,十分難得。
    “有兩次秋雲冒充您,我代他向你道歉。”
    張衡一愣,突然樂了,笑笑對一春一擺手:“罷了,外麵天冷,你自己多注意。”
    一春點頭,張衡輕攆胡須施法離開前,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轉身道:“有空別忘來吃餛燉。我加了幾味藥材熬湯頭,不知道味道如何。”
    對於這樣的邀請,一春似乎有些意外頓了頓,嘴角帶著笑意,淡淡道:“秋雲知道一定很期待。”
    話音剛落,他隻覺耳邊一陣涼風拂過,周圍靜悄悄的。一春依在樹邊漸漸閉上眼眸。
    他在樹邊一坐就是一天,從第一天夜裏坐到第二天夜裏,一動不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一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是坐在樹下,腦袋空空的。他隻能靠眼角膜微弱的光線感應判斷出白天還是黑夜,偶爾會想到秋雲的情況,會想他按照他的性格會怎麼取百花石。又會反問自己離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清晨,露水凝結的霧氣帶了一天之中濕氣最大的時候,一春坐了兩晚上一個白天,衣襟也被露水打濕,距離秋雲離開已經十六個時辰。他心中的那份擔憂越來越重,終於在太陽挑出地平線的一瞬,一春再也坐不住,轉身還沒邁出兩步,耳邊響起思念已久聲音。
    “我不過就晚回來幾個時辰,你就坐不住了?”
    一春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壓在心中的那塊石頭仿佛咯噔一下,重重砸在心頭。他沒有轉身去麵對秋雲,隻是覺得心中愧疚難當。
    秋雲滿心歡喜的緊趕慢趕的回來,在路上就在想一春見到自己如何迎接的場景,他還想了很多種拒絕一春熱情的方案,可偏偏沒想到,一春會給自己留下一個背影。
    心頭的那一團火也像被澆了一碰水,秋雲眼眸再狹長的眼中一轉,心頭不由一笑,躡手躡腳的上前,猛然伸手勾搭住一春的肩膀,一春身子一縮,想離開卻已經來不及。
    “我不是說過,你做不來的事,我來做,你用不著自責,也用不著覺得自己是個小人,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做的事,難道拜托人做自己不擅長的事就是小人?這世間要是所有人都這麼想,那出去走走隨手一抓就是一把小人!”
    說罷秋雲晃晃一春的肩頭,古銅也好似安慰一般跳到一春肩頭用樹冠輕掃他的臉頰。
    “可是……”
    “可什麼是。你心思純善,自然覺得‘智取’就是耍手段,心裏不安,可是這世上沒那麼多好人,遇到什麼人就用什麼樣的方法。這叫對症下藥。”
    一春沒再說話,其實秋雲勸他的這些話,早在他獨自沉思的時候就想過,可是他都沒把自己說法,秋雲又怎麼說的服?
    秋雲了解一春,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善,看似是個優點,可有時候也是個缺點。
    “你怎麼拿到百花石的?”
    秋雲摳了摳耳後根:“他們每天寅時就會出去,洞中的香一點他們機會離開,香燒盡他們機會回來。我一直守在洞外,等他們出去就遛進去把百花石拿出來,而且為了防止他們把寶物召回,我將古銅的樹汁滴百花石上。這樣既能保證百花石的靈氣不會被破壞也能讓他們暫時找不到。”
    話一說完,古銅就特別委屈的往一春懷裏鑽,從領口一直往下蹭,一春不知道發生什麼,隻覺得有細微的樹根將自己的食指纏繞,然後指揮牽引著往樹皮上摸。來回幾次,一春感覺到了不同,道:“古銅,你是不是受傷了?”
    一聽一春說出這句話,古銅連蹦帶跳感覺仿佛中獎一般,可蹦了幾下又垂下樹冠有節奏的上下抖動著感覺仿佛抽泣一般。
    秋雲看著又生氣又想笑:“不就劃了你一刀,一個破樹而已,又沒流血。”
    古銅蹭一聲從一春肩頭蹦到秋雲肩上,瘋狂的揮舞樹冠往他臉上掃。和快狗皮膏藥一樣粘人,一春聽著聲,嘴角揚起笑意,輕聲喚了句古銅,它急忙跳到一春肩頭委屈的將樹冠耷拉在他肩膀處。
    “一春,你看看你收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怪不得公治修不要它。”
    古銅將樹幹一挺,毫不在乎的將樹冠轉了個方向,如同一隻高傲的大公雞。一春知道秋雲和著古銅這一人一樹從來都不對付,不由開口勸到:“別鬧了,先把水源處理了,早早將百花石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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