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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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這一箭射出,帶出尷尬局麵,所有人都知道秋雲和一春是皇帝的人,而白永初是丞相的人,一春的這一舉動,就是他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揣測這是不是皇帝的意思,接下來自己要站在哪一方,怎麼說話,怎麼站隊。
浪峰最先上去檢查白永初的傷勢,發現是隻暈厥,便讓侍衛將他抬下去。其餘考生本以為殿試會繼續,而沒想到,卻會就此終結。
“陛下,穆一春故意傷人,實屬可惡,應當取消他的資格。”
長孫慎道:“馬有失蹄,人有失手,何況白永初並無大礙,說他故意傷人,未免有些過了,白永初身體太差,這一擊就倒了,如何怪的了別人?”
“那這還是白永初的不是了?”
“所有的事故和意外都來的猝不及防,要是沒有應變能力,他也隻能說活該。這是他自己不加防範。”
“考場這麼多人,他穆一春偏偏射中了白永初,這難道是巧合?我可曾聽聞他們三人曾在一間客棧住宿,而且那時候他們三人的關係就不怎麼好,這未必不是尋思報複。”
“曹大人是丞相,這朝廷的事都不過來,不知又從哪聽來的這些話?”
“我雖日理萬機,但人才選拔可是重中之重,就算再忙我也要打聽的。”
“……”
這兩人的嘴仗還有打一會,現在不是他們插嘴的時候,一春看著自己手中的弓,知道這事情已經解釋不清,而且雖是由他引起,但卻不由他解決。秋雲遞過來一把南瓜子:“沒我們兩事,吃會瓜子。”
“剛才你為什麼先開始扮傻,後來又不扮傻?”
秋雲一眯眼,隨意道:“就是要這樣時傻時不傻,他們才摸不清我們的底。”
“朝堂,都這麼複雜?”
“這不算複雜,李修還沒開口,要他開了口,事情才會複雜。”
“為什麼?”
“因為他是皇帝啊!”
“天帝說話時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爭論,天帝說的話永遠是對的。所有人隻要執行就好。”
“所以啊,天界的政治粗暴簡單而且黑暗!比這人間的勾心鬥角可太無趣多了。”
“我有點餓了。”
“你這不吃著瓜子嗎?”
“我想去吃炒菜。”
“我也想,先忍著,他們正吵的這麼厲害,咱兩要是走了不合適。這戲我們得看完。”
曹參和長孫慎越吵越凶,眼見時機差不多,李修一聲嗬斥:“夠了,白永初的大名朕也早有耳聞,他的確是不可多得忠義之士,不過,朕也聽說過關於他的幾則軼聞,他給母親守孝期間,有一晚天降暴雨,一個落難女子行至荒野看到他搭建的茅草房,想進去借宿歇腳,可白永初卻以守孝期間有諸多不便嚴詞拒絕,無論女子怎樣哀求他都是如此,女子隻好連夜在繼續趕路,沒想到出了意外死在山中。徐良受白州知州許昌父子欺壓,去求白永初洗冤,並且給其二十兩銀子求他修繕父母墳塋,可中途白永初卻拿著二十兩銀子去救濟他人,導致徐良雙親的墳無人修繕,被人誤刨。他雖是個正義之士,可做事太過死板,往往好心辦壞事,如果朕真把他送入官場,隻怕會害他性命。”
曹參到沒有想李修擺出這些事實:“那依陛下看,誰適合填補掌故的空缺?”
李修沒有做聲,長孫慎想了想開口道:“我覺得那個秋雲不錯,官做久了,尤其是這朝堂之上的官,就容易呆板,秋雲這人脾氣直,說話做事不拐彎墨腳,有想法有性格,要是他入了朝堂這死氣沉沉的朝廷估計也會有生氣很多。”
李修這才點點頭:“長孫太尉說的不錯,朕也中意此人。”
“此人太過狂傲,又不懂規矩,就算陛下看不上白永初,可還有榜眼探花,秋雲在這次的考試中成績可是一百以後。”
其餘官員這才逐漸開口迎合:“陛下,丞相說的不錯,這個秋雲完全就是裝瘋賣傻,毫無君臣之儀。”
“這個秋雲和中場出現的那個妖女海棠有聯係,海棠是風塵女子,和這樣的女人有關係,隻怕會壞了官員的名聲。”
“朝堂之上有一半年過五旬的老員,要是這小子是掌故,那不知每日有多少官員告假!”
“……”
丞相一開口,其餘的官員立刻應和起來,你一句我一句毫不退讓,隻是在長孫慎的帶領下偶爾能聽到幾句不同的聲音。
李修的臉色越來越沉,每次都這樣,這些抱著丞相大腿扯拽出的勢力次次都擰著他。可偏偏他又揮拳無力。
“陛下,百官都不看好這個秋雲,你是不是換一個,掌故之位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隻不過一定要恰如其分。”
長孫慎冷笑一聲:“曹丞相,什麼叫恰如其分?你是諷刺陛下不會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做一個決定,想要用什麼人,難道他還不能決定?”
“聖上年輕,識人經驗尚淺,不然先帝留我們這些老臣做什麼?”
長孫慎還想說什麼,李修開口道:“白永初是今年的狀元,朕自然不會虧待他,但朕覺得秋雲也是個不可多得人才,他當掌故綽綽有餘!”
曹參一拱手:“一切,但由聖上做主。”
李修話已經很明白,他以掌故之上的官職換秋雲一個進入朝堂的名額,曹參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要是把李修逼急了他也沒好處,他如今的勢力也不是這麼幾個初出茅廬的小人物就能撼動的,而且,他還有別的打算。
麵對再次寂靜下來的馭華殿,一春小聲對秋雲道:“他們,算是商議完了?”
“嗯,差不多,這個李修雖然年紀輕輕,但還是有點腦子。這次的扯皮看起來是丞相占了上風,可其實是李修。”
一春不傻,思索片刻,神色中突然多了些擔憂:“我們兩個,必然有一個要作為靶子吸引他們的注意。殿試時你就把目光往自己身上引,李修也順水推舟點你的名。他的目的並不在於給我們安排什麼官職,隻是進入朝堂就行。”
秋雲笑笑:“我們兩性格差太多,我更容易引人注意些。麵對那些人你應付不來。”
可是,這世上最險惡的莫過於人心,秋雲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拍拍一春肩膀:“放心,我們兩可隻是答應李修隻參見殿試,別的,可沒答應。”
一春側目推開肩頭的手臂,有些事情不用預測就能猜到結果。
“我可沒忘我們的身份,他們凡人這些破事,我們不摻和,我要是答應了……就是小狗。”
“為什麼是小狗?”
秋雲一愣,麵對一春有些閃躲的眼神,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保證?
“算了,他們再叨叨一會,我們就可以走了,你不是餓了嗎?”
秋雲和白永初的事情定了下來,在耗著也沒什麼意思,按照規矩走完所有的流程,眾人就各自散了。
對浪峰而言,這次的殿試實在算不上成功,秋雲和一春在殿試上醜態百出,讓兩個本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的人入朝堂本就是一場賭博,而白永初本來頂天也隻有一個掌故的官位,可現在卻高一截,這些年處處都是丞相占上風,要不是曹瑁傷了長孫慎的愛子長孫芷,讓一直以來和稀泥的長孫慎和曹參翻臉,這局麵估計還不好過。
“浪峰,我不喜歡別人愁眉苦臉。”
浪峰想事一時入神,急忙道:“屬下失儀。可陛下,屬下有一事不明,為了一個秋雲,值嗎?”
李修並沒有回答,浪峰低下頭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
李修一開是讓秋雲和穆一春兩人一起來參加殿試,之所以要兩個人,是因為他要一個麵子,一個裏子。秋雲性格狠厲,暴躁,又咋呼,做這個吸引眾人的麵子最合適,他就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秋雲身上。秋雲是誘魚的餌,一春是栓餌的勾。而他,是握這個勾的人。白永初有命入朝堂,未必有命做的長,
浪峰看著院中開滿的桃花突然想起殿試中那個角色的女子和李修看她的眼神,那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從李修臉上看到的另一種明顯的情緒:“陛下,那個叫海棠的女子……”
李修腳步一頓,浪峰知道自己說錯話,低下頭不敢多說一句。
“朕沒問的,不用你操心。”
“是!”
恍然間,浪峰從李修冰冷的態度裏明白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無論李修露出何種表情,可他依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