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自己挖坑自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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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海棠,侍衛的利刃立刻對準一春,一個個眼中帶著殺氣,全是一聲令下將他分屍的姿態。
“你是秋雲?”
曹參盯著一春,他猶豫片刻隻是搖搖頭,片刻,幾十把刀鋒已經架到脖間。
秋雲拇指與中指一合剛準備錯開,上位的“李修”突然開口:“慢著!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那個女子自稱海棠,應該是幾個月前名燥一時的那個海棠,她是在翠訪待過的人,接待過,得罪過的人不少,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心中都清楚,這是殿試,朕不想花時間處理這些無謂的事。”
這下,所有人都看的清楚,這要不是回護那他們可以回家種地去了,很明顯,這個秋雲是皇上看中的人,所以這件事要是丞相不開口,他們也不會冒險說一句話。
曹參對侍衛一揮袖,眾人紛紛退下,又對李修一拱手:“看來,殿下對此人十分器重,想必有過人之處,臣失禮了。”
長孫慎看著“李修”,將膝蓋處的衣服攥成一團,皇上從未出宮,前段時間大病一場,前幾天病才好,可卻對這個海棠的事情了若指掌,再加上剛才看那個妖女的眼神……
嘖!自古難過美人關,那個女子又古裏古怪的,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不妙啊……
經過一番折騰,幾十個考生已經跪的雙腿發麻,頭上的日頭已經走了大半。
“白永初,是誰?”
自始至終白永初都低著頭,他雖然見過李修,但兩人之間距離太遠,第一次到這地方心頭又緊張,也根本沒敢往那想,急忙出來行禮,生怕出一點差錯。
“白永初,你的大名,朕早就聽過,五歲就能做賦,十歲精通國史,從小愛打抱不平,不畏強權,又給母親守孝三年錯過考試機會,今日,朕總算是見到你了!”
“草民惶恐,我隻是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從沒想過這些事居然會傳到陛下的耳朵裏。”
李修嗯了一聲,白永初急忙退下。
“朕,看過你們的考卷,每一個都非常精彩,論據精辟,文采飛揚,相信這次的殿試你們不會讓朕失望,接下來……”
李修在上麵義正言辭的說,秋雲在下麵捂著嘴樂,一春有些不解:“你笑什麼?”
“他說所有人的試卷都看過,咱兩的試卷他必然也看過,你不覺得他大義凜然說著這些話是在打臉?”
一春想了想:“也許,我該讀點書了。”
“朕問你們,假設,關外胡人派了一個刺客到京城行刺,可卻失敗倉皇溜走,那麼朕該怎麼做?誰想好對策,上前一步就可作答。”
話音剛落,秋雲道:“簡單,宰了!”
李修眉頭顫了顫,他剛才說這些人都是精英,秋雲這個回答簡直打臉:“那個刺客逃了。”
“我知道,抓出來宰了。”
“宰……殺了那個刺客,胡人還可以排刺客再來,而且你要殺了那個刺客那就是給他們留下了口實,正好找理由和我國開戰。”
“哦,那更簡單,來多少宰多少。”
李修的臉霎時一拉,沉的厲害,周圍的人都抿著嘴忍住樂,悉悉索索的竊笑聲,讓李修將拳攥的極緊,但臉上還是盡力保持著淡定。
“白永初,你說!”
“草民以為,應該關城門讓人去搜捕這個刺客,然後在開城門,放這個刺客出去。”
“為何?”
“警告!胡人既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那就證明他們心虛,不敢正麵開戰,所以嚇唬嚇唬這個刺客,在讓他回去報告胡人的王,他們自然不敢再來。”
李修點點頭,幾十個人一一站出來發表見解,唯獨不見一春有動靜。
“你為何不作答?”
“胡人……是什麼人?”
“……”李修指尖顫得厲害,這兩人,這臉給他打的,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直響,雖然知道這兩人無知,可卻不知道無知到這個程度。於是隻好轉移話題:“你覺得天下的根基是什麼?”
“這個……是百姓吧。”
“為何?”
“因為……”一春剛準備回答,秋雲卻暗中懟了他一下。然後話鋒一轉,一春道了句:“人多。”
全場“……”
李修輕咳幾聲,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穆一春話說的並不錯,百姓是天下之基,他們是我們國家的根本,為數最多,當官就是要為民做主,不然一旦失了民心,則天下大亂。穆一春的話雖然說的直接,但卻在理。”
曹參急忙道:“陛下言之有理。”
長孫慎卻是揉了揉額頭,本以為這二人有什麼過人的本事,看來皇上真是急了,才會用這麼兩個好控製的莽夫。哎!這些年,新進的狀元哪個不是和丞相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關於這個白永初折騰的風波他也略有耳聞,今年的動靜還真不小。這一次,把金天年弄了下去,他曹參又少了一個對手!真是好手段啊!
第二場,李修讓侍者端出一個木盤呈現於二人麵前,上麵放著一隻倒扣的碗,李修話還沒說完,秋雲又是一個上去,把碗一開,裏麵放的是一塊璞玉。
“秋雲,你可知何意?”
秋雲嘴角一挑:“碗底下裝的是一個璞玉,明顯有被困之意,既然如此。”秋雲手一鬆,陶碗應聲而碎。
“這塊璞玉雖不成熟,但卻畢竟是玉,要是一直被碗罩住,沒人發現,又如何打磨?”
“璞玉雖美,可要是落到笨手笨腳的人手中拿就是毀了這塊玉,你把碗打碎,眾人見了這塊美玉還不紛紛來搶?這不是自找麻煩?”
秋雲瞅著白永初:“我還沒見過一塊好玉被雕成了狗屎,要是這塊玉被雕成了狗屎,那隻能說明,它本就不是快好玉。”
白永初吞了吞口水,他本來就有些怵秋雲,被他這麼一頂,心裏有些虛:“巧匠能把普通的玉調出精品,先天的質量固然重要,可後來……”
“放屁,好玉就是好玉,你沒聽過爛泥扶不上牆?隻有那些品質差的玉那些匠人才會花心思想著如何雕好因為這樣它才能賣錢,如果玉本身就好,那麼不用雕,能工巧匠聞言自然也會聚集到玉身邊。”
白永初擦了擦額頭的汗,考生中,有人開口道:“秋公子,那你又何必把碗打碎?”
“我樂意!”
本還覺得有些看頭的長孫慎不停搖頭。
“長孫大人是不是有些不適?”
“承蒙曹丞相惦記,在下還好。”
“這個秋雲有點意思,先開始覺得是個莽夫,可也許,是扮豬吃虎!”
“我倒覺得他是隨性,既然陛下能對他青眼相加,必然有過人之處。”
“是嗎?如此,國家又要多幾個棟梁之才了。”
李修冷聲道:“幾個題就能看出是不是棟梁之才?朝堂的水深著呢!”
話裏話外的意思讓這些官員不再接話,曹參道:“陛下說的是。不知道這些人之中,陛下更青睞那一個?”
“我既然親自批他們來殿試,自然都青睞,不知道丞相更中意哪一個?”
“微臣覺得白永初雖是狀元,可氣度上輸秋雲一截,不僅如此,這全場幾十位考生,都壓不住秋雲一人,理直氣壯,又蠻不講理,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敢回嘴。還有那個一春,雖然很少言語,感覺上像是個內向拘謹的人,可他卻並不拘謹,表情清淡,在這些人當中也是恬淡自如。就算被人恥笑,也麵不改色自然如舊。這種氣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是嗎?朕倒覺得白永初不錯,他文采見識都高人一等,品質極好。”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是正話反說,這種太極他們見多了,隻是不知道,最後會是誰勝。其實殿試不過是個過場,最後爭論的焦點一定會落在白永初,穆一春和秋雲三人身上。
每年參加考試的人很多,考上的人也很多,可並不是一考上就能有官做還能進入朝堂,一般要再家等上一兩年,朝廷有空缺,才有機會上任,而且一般都是外省的官,今年這個進入朝廷位列九卿的職位隻有一個,白永初是狀元,這個職位,怎麼看他都機會最大。
可這朝堂畢竟不是他曹家的,要是李修不同意,他也不可能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所以這場殿試,這些人表現如何基本是沒人在意,不過是皇帝和丞相較量過程中助興的棋子罷了。
長孫慎一直觀察著這兩人,知識如何,見識如何他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們絕不是什麼好控製的主,更不會為皇上或者曹參任何一方使用。
“琵大人,你覺得這次殿試,這些考生表現如何?”
琵霜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長孫慎這麼一說,他急忙打了個哆嗦,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尷尬笑笑:“哎,人老了,見笑了,你剛才說什麼?”
長孫慎知道這是個坐山觀虎鬥怕是的老狐狸:“我說,這次的考生你看如何?”
“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些人啊,都不錯。都是國家的棟梁。我們這些老頭子該退位讓賢了,每次看到這些年輕麵孔都覺得自己老嘍!”
長孫慎應付幾句,沒有再說,秋雲和一春這兩人,不一味賣傻也不一味現眼,不知這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是想求點什麼,還純碎是找樂?
其餘的九卿一邊豎著耳朵聽三公和皇上的對話,一字一句斟酌,一邊盯著院中的考生,對於他們而言,說不說話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誰後麵說話,如何說話,怎麼說話?如果都不知道,那就閉嘴,好好看著,然後裝聾作啞!
提問這一輪已經過了,現在比的是射箭,要以為隻是會讀書那就錯了,治理國家除了智慧還有有身體,雖然不指望像武將一般魁梧,但基本的身體素質還是要有。
場中擺了三個靶子眾人拿箭挨個射靶,不要求中紅心能拉開弓,射在靶子上就行,以防萬一,箭頭都被處理打磨過。
“知道這是什麼嗎?”
一春搖搖頭。
“這是弓箭,一般是用來涉獵,殺人打仗的,和匕首一樣,不過它是中距離武器,你把這個箭打在弓上,然後用力拉開,對準紅心射出去就行。”
一春看著手中的弓箭還是有些似懂非懂,白永初射中紅心,贏得了滿堂彩,正在周圍溜達炫耀。
“這樣,我教你,先把弓拿起來。”
一春學著秋雲的樣子搭弓拉箭,照葫蘆畫瓢有有那麼點意思。
對著這個徒弟秋雲還是很滿意,不由放下弓箭,背著手頗有些先生的風範教訓道:“然後你把弓要滿,覺得手裏有點酸的時候,就可以放箭,不過現在不要放,待會……”
話未說完,隻聽嗖一聲之後又接著咚一聲,然後全場嘩然。秋雲一回頭,剛才還滿場亂竄炫耀的白永初頭發上一片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春有些歉意的看向一想驚異的秋雲:“你剛說放箭,我就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