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帶著一春來到僻靜的河邊，月光落在河邊上，水波粼粼。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秋雲揉了揉額頭敗下陣來：“你讓我怎麼說你？地鋪上的那一灘血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被人抹了脖子？”
    一春避開話題：“那些人古怪異常，不像是普通人。我的法術沒有作用。”
    秋雲輕哼一聲：“你要抱著宰了他們的決心就有作用。”
    “我是神，不能殺人！”
    秋雲一個頭兩個大：“你即使盡全力也殺不死凡人，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處處手下留情，把他們打到隻留一口氣就行！你既然察覺那些人不對勁還不動手想什麼？還差點還被人砍了手！”
    “我被砍了手有能力複原，可他的手卻再也長不出來。”
    “那是他活該！”
    一春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知道再說下去秋雲就會翻臉，見一春沉默不語的摸樣秋雲歎了口氣，這委屈的倔強樣，好像自己欺負他一樣：“在客棧打鬥的人，全是死人，你的法術對死人沒有用。”
    “所有？”
    “對，除了那三個臉上長爛瘡麵目全非的，其餘的全是死人！你難道沒注意那些人倒下之後沒有流血？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些死人。”
    一春眼眸微轉：“會用這種手段的，一定是魔。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當秋雲明白自己中了調虎離山計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切是魔界的人搞的鬼，可從一春嘴裏說出來，他心中總有些不快：“你怎麼那麼確定用這種法術的一定是魔？”
    “難道不是？”
    “不是！”
    一春搖搖頭：“神一向高傲自大不屑用這種法術。”
    “所以，隻有低賤的魔才會用這種卑鄙無恥操縱死人的法術？說不定這些人還是魔殺的。”
    一春就是再傻也感覺到秋雲的語氣不對：“怎麼了？以前提到魔的時候你的表情就不太對。”
    秋雲輕咳幾聲，連忙收拾情緒：“我是地仙，一提到那些魔我激動很正常，畢竟他們殺人如麻，沒有底線，沒有原則，神和魔是天敵。”
    一春沒有接話，再次轉了話題：“你雖然是地仙，可法術厲害狠辣，一出手就製服了那四個人。一般的地仙都是如此？”
    說起這事，秋雲突然盯著一春摸了摸下巴左右打量：“不對啊，你會血咒，還會寫符文，又會這種法術。三界之中隻有雲姬有這個本事，可當年雲姬那是威震三界，但你好像比她弱了不止一點點，上次對付卜神些捉襟見肘，這一次隻是對付幾個凡人雖說那些是死人，但也不至被逼成那樣，你盡全力了嗎？”
    一春想了想沒有作聲，秋雲突然一打響指，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你是不是從來沒修煉過？”
    “修煉？難道是閉眼冥想嗎？”
    好一句回答，秋雲霎時覺得頭疼的厲害：“你法術厲害，法力卻低微，枉費雲姬將那麼霸道的法術傳給你。”
    秋雲這麼一說，一春更為不解：“難道還有別的特殊修煉方法？”
    “當然，你以為每天隻是坐著吐息冥想就能把法術提升？開玩笑吧？要真是這樣不是比吃飯還容易？”
    “那我應該怎麼做？”
    瞅著一春那雙什麼都不知道的大眼，秋雲頓時覺得給自己挖了個坑，他是魔，對方是神，就算他知道修煉心法，告訴一春八成也用不上，但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他將心一橫，說就說，要是一春修煉不通再說，反正沒什麼大事。
    於是，秋雲展開了他人生中最為奇怪的一次授課，為一個神普及修煉心法，能混成這樣，他突然有些心累。
    一春很聰明，秋雲講一遍他就全部記住，不消片刻就能調動身體裏的氣息，稍作調息片刻，對一直吃瓜子的人道：“你半夜為什麼不在？”
    秋雲埋頭一吐瓜子：“有人把我故意引開。不然怎麼抹你的脖子？”
    “不對，當時我看見房裏有三個人，李修一直留著一個護衛在身邊，不可能再有多餘的人把你引開。引開你的很有可能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所以對方應該知道你我的底細。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你我。”
    一春這個人說話思考時總會顯得特別認真，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會從臉上的細微表情而反應出來。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時蹙時睜煞是好看，秋雲歪著腦袋瞅著一春，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什麼，隻是道了句：“為何？”
    “他們派了一堆死人，一出現就已經在大廳打的不可開交。這，應該是演給某人的一出戲。”
    秋雲一笑，對他勾了勾手指，瞧他一臉不明白的瞧著自己，一咋舌，拽到自己麵前，別過他的腦袋：“你不是被抹脖子了？我看看有沒有傷。”
    兩人貼的很近，明明是冬天，風吹的犯冷，可一春卻覺的一股說不出帶著點酥麻的熱氣順著脖間直往心口鑽，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抓緊衣領向後縮了縮，秋雲一樂：“怎麼，你怕癢？”
    “不是，他割的是……左邊。”
    有些為難，手足無措的反映，讓秋雲看的覺得好玩，伸手朝左邊的脖間探去，一春又下意識的一縮脖子將秋雲的手夾住，傳入耳中的笑聲，讓他身子一怔，急忙正過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四周，白皙的臉上淺淺泛著紅。
    “算了，回去！天也晚了。”
    一句話，如釋重負，一春急忙點頭同意，回避著秋雲的目光自始沒抬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