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餘波
    寫到這裏，按說作者春風江南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把學車的事基本上交待的差不多了。
    可是，有時候事情並不是按春風江南的意誌進行，它還有它自己發展的邏輯規律，所以，春風江南就又寫了這一節。
    說是有一天，巧合的很，王元在一個大超市裏遇到了劉鐵。
    眼鏡劉鐵這回視力也好了，老遠發現了王元，就跑過來一把抱住了王元，激動地一逼地說：“王元，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了，太高興了！不過我可要好好說說你了，你到底怎麼回事，微信不回了，打你電話不回了，你真把我們在駕校的情誼都忘記了？難道你就是這麼個無情無義的人？”
    王元沒有詞，隻好說了個謊話：“真不好意思，我的手機被小偷給偷了，新辦的卡，想給大家聯係來著，可是原來大家的號碼微信號什麼的都沒有了。”
    劉鐵聽到這樣說才原諒了王元：“這還有情可願！”
    王元問：“你們怎麼樣，到了科目幾？”
    劉鐵又高興了起來：“我們那些3組4組的人都過了科目2了，正在練科目3。”
    “太好了，祝賀你們。”
    “祝賀個屁呀，你都拿了好長時間的駕照了，尼瑪，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本來我還覺得自己很聰明，可是跟你和可樂一比，屌，毛也不算！”
    王元哈哈大笑，也不解釋：“那個……其它學員，都還好吧？”
    劉鐵哼了一聲說：“真虛偽！什麼其它學員，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其實是很喜歡那個叫彭斐的，你想要問的就是她，對不對？”
    被劉鐵說中了心事，王元特別尷尬：“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劉鐵不理王元這茬，隻自顧自地說：“那個劉斐最近跟每個認識你的人都悄悄打聽過聽你，包括第四組的人，可是我們都沒有人知道你，看得出那個小姑娘很掛念你，小姑娘人都瘦了一圈！”
    王元心中有些亂了說：“說不定是練車方麵有什麼問題想找我問一下也不一定。”
    劉鐵盯著元的眼睛說：“有些事情你可要把握住，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王元，我先把我們第三組的微信號記下來給你，你要記得跟我們聯係啊，我們再過二天也要考科目3了。希望你給劉斐鼓下勁，如果再聯係不上你，我看她這次要想考過去，隻有一個字：難！小姑娘的心思亂了啊。”
    王元看劉鐵寫的條子，有個微信群號，還有劉鐵的手機號碼和一個網址。
    王元問：“你這個網址是什麼？”
    劉鐵回答道：“是我的新浪微博地址。王元，記得登錄我的新浪微博啊，上麵有我寫的‘關於駕校（教練）的幾大罪狀’。”
    王元想，這個劉鐵還真不錯，說寫，還真寫出來了，隻是不知道寫的如何，一定要好好地看一下。
    回到住的地方，王元立馬抽空上了新浪，看了劉鐵寫的微博。
    關於駕校（教練）的四大“罪狀”：
    一宗罪：教練吼罵學員傷不起
    二宗罪：吃拿卡要成通病
    三宗罪：“僧多粥少”排長隊，半天一人摸車十分鍾。
    四宗罪：壟斷經營是亂象的根。
    在吃拿卡要成通病裏，劉鐵寫了幾個例子道：
    “我們學車時，一上車教練就說他愛喝茶愛抽煙，說上批學車的誰誰給他什麼好煙好茶，整得我們像很不懂事兒的。下了車我們幾個學員說他這啥意思，是不是讓咱送點給他？要不我給他筒茶葉算了。第二天我把老爸的茶拿來給他，他樂得哈哈的，有的學員沒有送東西，教練那個罵呀，那個發脾氣呀……”
    “考完場地（內場、科目2）才下午3點多，教練不讓我們回家，千方百計拖延時間，終於等到下午5點天快黑了，我們8個人加上教練，才慢慢悠悠地從考場回NB駕校，路上找他定點的飯店吃飯。一共點了七八個菜，最後結帳600多！真卑鄙啊！”
    “考試當天，教練還跟學員說，‘其他人都送我了個禮物什麼的，你們也不送。’結果一車人靜悄悄的，這麼厚顏無恥的教練！”
    “現在到了路訓學車的時候，教練每天中午都讓我們學員請他吃飯，主動要求‘中午你們也不請我吃個飯兒嗎’，即便如此，教練還是經常罵、扯著嗓門吼我們學員，兩個女學員的被他吼得直哭，每個人都被他罵得感覺自己是個窩囊廢。”
    王元想，寫得跟真的一樣。
    當然，這些確實都是真的。
    除了這個教練的四宗罪，劉鐵還寫了個NB駕校的“十大潛規則”：
    經過學員劉鐵（真名）、曹寬（化名）、小萬（化名）、韓麗麗（化名）、劉化峰（化名）、薑波（化名）、許華（化名）、姚鬆（化名）、王昕（化名）、益長虹（化名）、姚佳媛（化名）、彭斐（化名）、王涵（化名）、孫成偉（化名）、李月（化名）、佟冬蕾（化名）、呂冊（化名）、秦勤（化名）、蔡誌會（化名）等學員的集體調查，發現NB駕校教練存在索取紅包等等“十大潛規則”：
    1教練物色大師哥大師姐（組長），充當教練代言人索取紅包；
    2暗示學員請客送禮；
    3讓學員幫忙買東西、充話費、向學員借錢不還；
    4施教不耐心，態度冷漠，辱罵刁難學員；
    5對年輕女學員亂開玩笑、言語挑逗、甚至動手動腳、道德敗壞；
    6收取洗車費；
    7要學員支付教練午餐費；
    8收取考試不有格罰款；
    9外出考試提取教練食宿費或讓學員付費；
    10要求補考學員支付教練被扣的績效工資。
    調查中，男教練騷擾女學員，是第一大公害。22%的女學員稱遭遇過男教練不同程度騷擾。有女學員建議駕校加強教練管理，男教練應注重道德修養。一些教練對年輕女學員亂開玩笑、言語挑逗，甚至借操作時動手動腳，女學員非常反感，但又不好撕破臉麵，搞得學員內心非常鬱悶。
    王元想，這個劉鐵真有意思，明明是真的姓名，他還故弄玄虛地說什麼化名。劉鐵寫得好，可是沒有用，關鍵是駕校要如何做。
    再深入地想一下，為什麼駕校會有這麼多亂象？
    說到底，還是供求不足的關係，是壟斷的關係。
    供求不足，首先是駕校數量不足，教練不足，教練車不足。
    為什麼駕校數量不足？
    因為開辦駕校的審批權力被相關部門和個人當成了可以取利的工具，根本不想放開、不願放開。
    你想新開一個駕校？
    不認為我？不批。
    不給送錢？不批。
    不給幹股？不批。
    ……
    王元就聽不少人說想開駕校上麵沒有人，批不下來，辦不了。
    王元最終還是沒有加學員組的微信群，也沒有聯係彭斐。
    他想，人不能總是背著所有的東西，從長期來看，會對別人、對自己，都更好一些。
    可樂接到了王昕的電話，電話裏王昕不勝煩擾地說：“那個姚鬆最近總是在騷擾我，根本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意願，可樂，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可樂當然有辦法：“小意思。你想達到什麼程度？”
    王昕笑了：“隻要讓他不敢再騷擾我就行，都是一期的學員，最好也別搞得太過分了。”
    可樂輕鬆地回答：“好吧，就這樣。明天，就給你結果！”
    第二天剛好是第4組路訓。
    早上7：50姚鬆到達到駕校大門口的時候，旁邊立馬就上來了兩個人，一邊一個就把姚鬆給夾在了中間。
    姚鬆剛要牛逼哄哄地罵人時，就覺得有一個尖尖的冰冷的東西在對著自己的軟腰，立即就沒有了脾氣，任由人帶到了NB駕校對麵的紅豆杉小樹裏。
    旁邊的人還以為他與朋友一起玩呢。
    在這個小樹木裏，姚鬆被人打了臉，但沒有破相。
    其中一個人說：“一，最好不要報案；二，不要現在回家，要堅持參加完今天的訓練；三，在訓練的時候，當著眾人和教練，對王昕道歉，保證不再騷擾她。如果你做不到這3條，一直到考試，我保證每天都有人找你的麻煩。”
    來人扔給姚鬆一張紙，上麵是他的工作單位、地址、工作崗位，家庭住址，家人情況。
    姚鬆不牛逼了，原來人家早對他做了充分的功課了呀。
    這兩個人，一個是小葉，一個是大慶。
    當天晚上，王昕和可樂在一起的時候王昕問：“可樂。你是怎麼讓姚鬆那麼聽話的？今天他那個臉真搞笑，跟豬頭一樣，竟然還能練車。”
    可樂輕描談寫地說：“這很簡單，對付一個沒有骨氣的人，嚇一嚇，他就尿了。”
    王昕和可樂都不知道的事是，這個姚鬆也太倒黴了，過了二三天他的臉剛消了腫，這天從駕校練完了車要回家的時候，姚鬆就又遇上了駕校的那個自我開除的保安科長，科長的名字叫做趙野。
    其實應該是被遇上。
    科長趙野看到姚鬆後本來很生氣氣著氣著反而笑了，姚鬆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想跑，可是腳腿都軟了。
    趙野對姚鬆說：“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的舉報，我們到對麵小樹裏再溝通一下。”
    這次姚鬆可是在科長走了快一個小時才爬了出來，臉上腫脹得象個豬頭，一條腿根本就沒有辦法站起來。
    一輛巡邏的警車發現了他，問他是不是被人打了，要不要報警？
    姚鬆麵無表情：“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與其它人沒有關係。”
    這個警察當然不會硬要去做無聊的事，就把他順路帶到了一家醫院，不過警察司機還是問姚鬆要了100塊錢，說是油費。
    尼瑪，這油費的錢也能說得出口。
    可樂和王昕躺在一起聊天：“周教練的事後麵如何了？”
    因為可樂已經離開了駕校，對後來的事就不甚了了。
    王昕聽到了這事就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這個周教練很有意思，先停職、接著被駕校開除了。他與姚佳媛的事，雙方本來已經和解了，周教練賠了姚佳媛50000塊錢。可是你說怎麼著，後來又被人給打了一頓，扔到了運河裏，差點給淹死了。你說是誰幹的？”
    可樂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接送姚佳媛的那個男人。
    “其實周教練，那個車開的很是水平極高的。姚佳媛人長的也確實不錯，就是冷了點狠了點……”
    說到這裏，王昕笑了：“我明白了，你繞了一個圈，就是想知道姚佳媛的事啊。對於上過了的女人，男人一般都不會珍惜，對於沒有得到的，卻是念念於心，我說的對不對？”
    可樂忙撇清道：“看你說的，我是那麼齷齪的人嘛？有了你我就滿足了，我那裏還有空想她？”
    王昕親了可樂一下：“愛美人之心，人皆有之。你想想她也屬正常，正常的男人還能不想女人嘛，我又不是女道學。我送你一個人情，她現在還在NB駕校，與周教練的事完了才回來的，現在換了個教練。不用我提醒這人你也明白，雖然是個小三，可是性子卻是烈的，你要想上她，怕還是不容易。她現在的那個男人，也不簡單，你自己想想清楚就好。”
    可樂說：“你想多了，我又不想被人扔到運河太湖裏去。”
    王昕聽了這話，心裏舒服了點又道：“那個第3組有個叫彭斐的小姑娘，你知道不，最近把鄧麗群唱的《小城故事》，改編成了一個《駕校故事》發到了網上，還有直播平台的當紅主播給唱了出來，你想不想聽？”
    因為這人與王元有關係，就引來了可樂的關注和興趣：“這麼有才華？你唱來聽聽。”
    “不是我唱，是網上的人唱的，我放給聽。”
    於是一個好聽的女聲從王昕的手機放了出來：
    “駕校故事多，暗藏潛規則，若是你來學駕駛，必定難逃脫。
    一年一套房，半年一部車，教練外快哪裏來，學員身上剝。
    誰掌管，誰收獲，貪念控製小王國。
    個人的力量難抵擋，忍讓被宰割。
    （重複）……”
    可樂一邊聽一邊聽，改的還真不錯：“回頭你把這個歌也發給我。”
    王昕說：“我現在就發給你。這首改編的歌，因為是我們駕校的學員改的，現在可是紅遍了NB駕校和錫城。我們組的微信群上也有。”
    “這個彭斐真是有才華呀。”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個彭斐最近好象失戀了一樣，她在找那個叫王元的學員。對了，看到你經常和那個王元在一起的，你現在知道不知道那個王元的情況？要是知道，你把王元的聯係方式給彭斐或者給我也行，這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說王元啊，拿完了證，大家各走各的路，誰知道他呢？不過，你真是個好心腸的女人，哥喜歡……”
    還是年輕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