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將麵包車停在小區的門口，沒多會來了個人，他敲了敲麵包車的車窗，問：“拉點東西去一個工地幹不幹？”
    大慶正要說不去，海子早接上話說：“去。”然後就問去哪裏？多遠？多少錢？
    那個人說了目的地，拉多少東西，給的價錢還算不錯。
    三個上了車，卻是從旁邊又過來了一個麵包車，開車的人從裏麵跳出來站在車前頭一下子把車子給攔住了。海子從副駕駛位子上下來，有些生氣地對他說：“你想幹什麼？”
    這是個一臉胡子茬子的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對海子說：“你哪裏的來這裏搶生意？不知道這個小區的貨都是由我們六安幫的在拉嗎？”
    海子說：“你規定的？”
    那漢子說：“就是我規定的！”
    海子用手一扒拉就把那個人給扒拉到了一邊，說：“我不管你是搬霸還區霸，給我滾一邊去，不然就吃我兩拳頭！”
    說完就上了車。
    那個漢子也感覺到了海子手下的力量，說：“有種你別走，你等著。”
    海子從車裏伸出頭嘲笑著說：“我哪有狗屁的空等你，老子還要掙錢呢。”
    那個找車的人說：“兩個小兄弟，你們剛來的吧？這幫人可不好惹，還是還是小心點，不要與他們衝突，他們也不是一個人。”
    海子不屑地說：“我聽說過這些車霸和搬霸，不用怕他們。”
    說著話，海子和大慶就跟著那人把車子開到了小區裏麵，從一個車庫裏搬了一些電線、水管、龍頭、開關之類的東西上了車。
    看上去那人像個工地上的小包工頭。
    海子本來沒有事幹閑得蛋疼，一身地勁沒處使，加上今晚額外掙到了外快，心裏就很高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主動幫忙包工頭幹活，幹起活來比那小包工頭可是有勁、利索多了，大慶當然是幫著幹，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單生意。
    小包工頭很是高興，嘴巴一直合不攏。
    車子出大門的時候倒是沒有任何事情，原來那個包工頭還很擔心的。
    到了要去的工地，海子又主動幫助下貨，把那人開心地，說：“你們倆人真不錯，開黑車還這麼義氣，不計較車費又能出力，現在這麼樸實的人可不多了。”
    除了說好的車費外，小包工頭又多給了50塊錢，說：“天熱，二個小兄弟拿去喝杯啤酒。這是我的名片，小兄弟給我個電話，我有事用車時再找你們。”
    海子看了下名片，原來那人姓黃，就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那人，嘴裏說著謝謝，同時問：“黃老板不回那個小區了？”
    黃老板說：“我哪裏是什麼老板，我是這已經是五包、六包的了，這個樓房，有開發商有施工承包方。施工方把工程再分包出去。這水電安裝其中的一項。有人承包的水電，再分包，我隻是接了其中這三座樓的水電安裝。他們給的工錢低，工期又緊，我就隻好晚上也開工，我自己監工，所以晚上就不回去了，就是這裏。”
    海子說：“你們小老板也不容易。”
    黃老板說：“還不是為了掙錢，我們沒有背景的人，賺的就是個力氣和辛苦錢。”
    說了幾句閑話，海子和大慶就跟那個黃老板告了辭出了工地。
    大慶可是有些興奮地說：“海子，我發現了一個賺錢的辦法了，”
    海子在大慶的大腿上抓了一把說：“還要你說！要不是我你就把人家老板給推辭了。”
    大慶推開海子的手說：“別亂動，開車呢。海子，還是你鬼主意多頭腦轉的快，我當時哪裏想到幹黑車生意的事。咱們每天上午不用上班可以睡覺，晚上下班是不是就可以跑回兒黑車？”
    海子也很高興地說：“那是，就這麼幹，咱又不跟錢有仇。”
    海子跟大慶說著話就拿起手機就打電話給李北進，要了許平安的電話，然後就打電話問許平安怎麼拉生意，怎麼計算車費，嘮了一會就搞清了黑車的門道，倆人就回到了那個小區門口先做起了黑車司機來。
    別說，生意還不錯，可以說是開門紅，除了那個拉貨去工地的活兒，又跑了幾個短途，最後拉了個去無錫東站趕火車的，第一個晚上兩人就開黑車掙了200多塊，吃了宵夜每個人分了100塊，把2個人可美壞了。
    大慶說：“要不我們自己弄個車開黑車吧，也不錯。”
    海子說：“你算了吧，我們今天是掙了錢，可你沒算，油錢是人家潘老板出的，平時養個車費用也不少。要是明天沒有活了呢？你看許平安，天天跑黑車，其實生意也不怎麼樣。”
    大慶說：“我也就一說，看你還沒完了，真是嘮叨。”
    兩個人正在吃烤串的時候，卻是看到那個滿臉胡子茬子的黑臉帶了另外三個人向著海了走了過來。
    那黑臉漢子說：“你們倆個還真有種，還在這裏。”
    原來，那個漢子知道自己一個人幹不過海子和大慶，就去喊人去，這些平時也是各有各的生意，等到大家集中起來，才趕到這裏，剛好看到海子和大慶。
    海子站了起來，看了四個人一眼。
    四個人雖然外表裝出一種很凶的樣子，但也不是練家子，也就是說，隻是一般的人而已，海子就放了心說：“你想怎麼樣，劃出道來吧！”
    那漢子說：“你們把今天在這裏拉的錢給拿出來，再賠1000塊，答應以後不再這裏拉人拉貨，我就放你一馬！”
    海子笑了說：“我本來還沒有打算長期這個小區拉貨的，可是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在這裏拉了。我也有道道，你們以前在這裏拉的貨就算了，隻要給我把今天的串錢付了，以後不再在這小區門口出現，我也放你一馬。”
    那幾個人都笑了。
    黑臉漢子笑完就說：“草泥馬！打！”
    大慶早已經一手一個啤酒瓶子，黑臉漢子的打還沒有說完，大慶已經是把一個啤酒瓶子砸到了他的頭上。
    另外三個人心中都是一駭，心道這兩個毛蛋孩子怎麼嚇不住還真打？
    可是現在不打也不行了。
    三個人就衝上來，圍攻海子和大慶。
    海子根本沒有人近得了他的身，大慶也是目光陰冷凶狠向前，所以，不到五分鍾，四個人都給打趴下了。
    海子和大慶又坐來吃串，對黑臉漢子說：“還要不要打？”
    黑臉漢子的臉更黑了：“不打了。”
    海子下巴一揚：“那我以後能不能在這裏拉人？”
    黑臉漢子覺得頭上有濕嗒嗒的東西滴下來，用手一模，都是紅色的：“你們想來就來吧！”
    海子就又笑了：“你看，這多好的結果呢，和諧社會嘛，大家一起掙錢，沒必要鬥來鬥去的呀，算了，你們走吧，我的串串，我息買單算了。”
    黑臉漢子幾個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了。
    賣燒烤的小老板走來給海子和大慶加了一把串串低聲說：“小兄弟，你們打的好，這些他媽的六安佬，欺行霸市，早應該有人收拾他們了。今天的單我請了。”
    大慶搶過來話說：“那多不好意思，謝謝了啊老板！”可是笑的是那個開心。
    到了夜裏12：00左右，一波波的打麻將散場的和停在小區門口的上夜班的等大巴的人都走了之後，路上的人就明顯少了，小區門口的夜排檔也開始收攤，無錫一個普通小區的一天基本上就結束，馬上就要進入睡眠模式了。
    海子和大慶定好了鬧鍾，就在車上小睡了一會。
    到了夜裏快兩點鍾的時候，兩人開始工作。
    把車子先開到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海子坐在車上前後左右觀察了一會，看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就下了車，從靠路邊的那一麵接近了一很好看的輛小汽車。
    其實海子也是有些挑剔的，就說這個給放氣，他不是隨便哪一輛，而是找了一輛順眼的。
    海子蹲了下來，把車子靠路邊的後輪的氣門芯的帽子拿了下來，把一個特殊設計的放氣小工具接到了汽車氣門芯上，隻聽噝噝的輕微的聲音響起，沒用一分鍾，汽車的右後輪胎就完全地癟了下來。
    海子又把汽車的氣門芯的帽子再給擰好，就站起來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
    大慶等了一小會看周圍沒有動靜，再開動了汽車向前趕上了海子。海子就上了車，倆人然後就轉到小區的另一邊，先觀察環境，沒有發現問題，就又同樣的一套動作，給另一輛汽車放了氣。
    不一會兒，這個小區就放了6輛。
    2個人幹完一個小區立馬趕到另一個小區，半個小時左右，又弄好了。
    給第一輛汽車放氣的時候，海子心裏還有點小緊張，兩個小區下來，就放下了心一點也不緊張了，而且動作也越來越駕輕就熟。
    到了第三個小區時，海子就讓大慶去放，大慶弄完了2個小區，一看時間，快4：30了。這時候，東邊的天也開始有點亮了。車子往回開的時候，就能看見有早鍛煉的人開始跑步和快走了，也有騎自行車鍛煉的，活動的方式都不一樣。
    第一天的放氣工作也是緊張中透著刺激，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海子和大慶中午11：30準時到了汽修廠，雖然說是下午才用上班，可是汽修廠是有免費午餐和晚餐的，所以兩人就趕著飯點到了公司。
    潘老板看到2人，就讓他們到他辦公室去，潘老板就問昨天的情況。
    海子說：“緊張死了，這活可不好幹，有回放一個氣，有什麼東西從草叢裏邊突然竄出來，嚇得我拔腿就跑，跑了半天發現是隻貓，TMD！”
    老板信以為真，哈哈大笑。
    潘老板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兩疊錢來，分別給海子和大慶說：“每人1200，這是頭10天的錢，我先發給你們。我們是開門紅，你們今天放了26個汽，我們接到了19個電話，另外有2個是看到了我們的補胎車攔住去補的。有5個沒有電話，我分析可能是車主把我們的電話丟了，也可能今天他們根本沒有動車，沒有發現車子沒汽。總的來說，你們兩小廣告發的好，基本上這幾個小區的車子都有了，氣也放的好，比較會選地方，今天他們去補車的，我讓他們特別注意了，看到你們放的都是沒監控的地方。”
    海子和大慶都很高興，說：“謝謝老板，我們會越幹越好。”
    海子與大慶的工作和生活也越來越有了規律。
    基本上是上午11：00起床，11：30到公司吃午飯，下午下班時在汽修廠吃完晚飯回家。然後是用1個小時去踩點，然後跑黑車到12：00。
    因為越來越有經驗，踩點也越來越準確，對於有事逃跑的方案也越來越多越成熟。
    倆人還做了兩次演習，設計成大慶逃跑海子追，因為海子跑得快，結果還是給追丟了。不過2人也是對這種貓追老鼠的遊戲樂此不疲，不斷地翻著花樣玩，那是又好玩又刺激。
    踩完了點，2人就把車開到當天要放氣的小區門口當黑車等人，有人就開一回賺點錢，沒有人時就一個人睡會休息另一個人玩。
    如果睡不著，就一個人或二個人在小區周邊逛，兩人對無錫夜晚的小區生活那是異常快速地熟悉了解起來。
    比如那些到KTV上班的公主、少爺和小姐，基本上會在晚上6：00~6：30分收拾齊整出門去上班。
    小姐們大多濃妝豔抹，公主們則素素靜靜，很清純。少爺們則是白領一樣，裝逼。不過海子和大慶也知道，那些貌似很清純地公主，在娛樂場所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成濃妝豔抹的小姐，坐台，出台。
    因為她們沒有幾個人經得住金錢的引誘。
    海子和大慶的麵包車，也帶過這些人，隻是那些小姐們公主們很少與司機搭閑話，因為開麵包的黑車司機不是她們碗裏盤子裏的菜。
    小區裏的居民們，照例是吃完晚飯就有很多人出來活動。
    有快走的，有跑步的。中年大媽們則多是喜歡在小區裏的小廣場上跳舞，也有在小區外麵的街頭公園裏跳舞的。
    一般的公園，現在是夏天的晚上，照例是熱鬧的。
    除了鍛煉的，還有休閑的。
    很多的街頭公園裏，都有人在KTV。
    那設備很簡單但實用，就是一個屏幕，一台播放機，加一套音響，兩個麥，唱一首歌3塊5塊的。這些設備就集裝在一個小電動三輪車或都一個麵包車上。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WX的人幹的。
    海子很是佩服這些人的頭腦，這都可以賺錢。
    當然，擺夜攤的，賣小吃的，賣水果的，賣冷飲的，人多了去了。
    不要說是海子了，就是李北進也很佩服這些國人，做生意做到如此程度。要是中國人能隨便地出國，外國也接收，早晚，外國的商人都要把商機全部地拱手讓給中國人。
    到了夜裏1：00多鍾的時候，月黑風高路闊人稀，海子與大慶就開工，4：00多不到5：00的時候，就完工收工。
    有時候工作量也會加大，因為到一個小區放氣，一般地提前3~5天發小廣告時候最合適，於是潘老板就讓海子與大慶前幾天發小廣告，後幾天去放氣。
    如果又發廣告又放氣，潘老板就給兩人發二份的錢，發廣告是50，放氣是100，宵夜當然隻發一份，幹2樣活時是20塊，隻幹發小廣告就是15元，不過目前放氣的活是一天也沒有少過，因為隻有放氣潘老板才有胎補，才有多出來的錢。
    潘老板也是個人精，修車廠的業務早上是很少的，所以他就利用早上的時間把工人派出去補胎，其實隻是打打氣，因為胎是好的。
    車主們不管這些，早上大家都急著要上班或者見客戶或者做生意，隻要把車子搞好，不耽誤他上班或者去辦事，就是多出點錢也不在乎了，而潘老板隻要付發小廣告和放氣的錢，補胎的工人工資是不另外付的。
    現在加上同時發小廣告，這樣海子與大慶每個月每個人又可以多掙1500了。
    海子喜歡動腦筋，一邊幹活一邊對大慶說：“大慶，咱們要潘老板買個望遠鏡吧。”
    大慶想了半天沒明白，說：“現在天天帶個攝像機就夠麻煩了，要那做什麼？”
    海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慶：“夜晚更好地觀察情況，也為了更加的安全，如果買個帶紅外夜視的永遠鏡，就可以提前發現問題。”
    對於買一個帶紅外線的夜視望遠鏡這個要求，潘老板那是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了，而且行動還很快，沒有幾天就買回來了，觀鳥用的專業級夜視望遠鏡。
    這個望遠鏡真的不錯，成像清晰，20x倍率，在1500米最大視界範圍，視野大，色彩還原效果出色。
    潘老板說：“做我們這一行，有些工具是必須的。這個永遠鏡可是個好家夥，算你們聰明，想到要買這個。我用它能看到3裏路外樹枝上的兩隻小鳥親嘴的動作，到劇院看演出，都能看清楚女演員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還有，她沒有有穿內衣內褲都看得清。”
    這一說，把海子和大慶都笑了。
    潘老板說：“你們愛惜一點，這個東西我還好好地沒有玩過呢，你們不用的時候我也要玩玩，出去旅遊呀什麼的，當然，我最想要看的，就是我小區裏我前麵一座檔與我對麵的一個女人，媽的，天天裸著個體在屋裏走來走去的，可是太遠，我又看不真切，這下子好了。”
    海子就把中指下指，做出了鄙視的樣子樣子。
    望遠鏡海子很快學會了使用，大慶也學會了。
    海子就愛不釋手，天天把望遠鏡吊在脖子上，到處看。
    到了晚上上工的時候，更是用它到處看。
    大慶就說：“海子，你用這個看東西真比較威風，就像是亮劍裏的李雲龍。”
    海子一想說：“也對啊，就是沒有地圖和指南針，要是有了這兩樣，我一伸手，你就遞過一個望遠鏡，再一伸手，你又打開背包遞過來一張軍用地圖，再一伸手，你遞過來一個指南針，那真就有點將軍的感覺了。”
    大慶說：“你再伸手，我給你一把狗屎！看把你美的，我還是你的勤務兵了？你知不知道，你天天脖子上掛個望遠鏡，那才是小兵呢，首長是不會這樣幹的，在戰場上，戴望遠鏡的人是要先吃槍子的。”
    海子哈哈大笑，突然就不笑了。
    然後海子就從望遠鏡裏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現象，說：“大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