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
    “跟我去辦公室吧。”
    過了一會兒，林端忍不住回頭罵了一句：“你他媽怎麼不把自己忘帶了！”
    “這怎麼能忘帶，當然是走到哪帶到哪。”徐沛振振有詞。
    算了，智商不同沒辦法交流，林端這麼想。
    晚上有些冷清了，林端關好窗戶，把毯子卷起來當枕頭，原來的枕頭讓給徐沛，輕輕把被子拉到他的身上。
    溫柔不過三分鍾，林端凶相畢露：“你要是不老實，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知道，我保證不動。”徐沛說道。
    徐沛其實睡不著，林老師在身邊，跟與大灰狼共處一室有什麼區別啊，他隻敢乖乖的躺著，實在不舒服了才鼓起勇氣翻個身，生怕碰著林端被他掃地出門。
    嗯……酒吧的工作做不了了，再找個什麼兼職呢？
    聽說淘寶試衣模特待遇還不錯，一小時好幾百呢。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肚皮上，今天晚上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林端結實的手臂搭上去，徐沛的肚子瞬間就癟了，咕咕的叫了一聲。
    “哥……”
    徐沛聽見林端吐出一個音節，不過聲音太小了，幾乎是氣聲。
    他試探著碰了碰林端的手臂，輕輕移開，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又搭了上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也湊過來。
    徐沛趁著月光，恍然間看見了林端眼角的一點淚痕。清澈，幹淨，好像一條淺淺的河流。
    他心裏突然湧出一陣衝動，把手也搭在了林端的腰上，漸漸入夢。
    徐沛先醒的，拉開窗簾，外麵的天空有點陰沉，空氣裏霧蒙蒙的，窗戶隻開一個小縫，又濕又冷的空氣就灌了進來，徐沛不僅哆嗦了一下。
    林老師還是側身躺著，睡顏略顯疲憊，睡覺還能累著？難道林老師在夢裏也研究方程式嗎？徐沛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林端的皮膚略硬，根本揪不起來，兩頰也沒什麼血色，跟自己軟軟嫩嫩的臉沒法比。
    突然，林端還無預兆地睜開了眼睛。
    徐沛的手此時還尷尬地停在他精致的鼻尖上。
    林端剛睡醒，暫時還沒有罵人的力氣，隻是輕輕地說了句：“你幹什麼？”
    雖然語調很輕，卻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感。
    徐沛啞了一瞬，突然福至心靈，說：“你臉上……有隻蚊子……”
    林端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好像沒有休息好。過了一會兒，他又半睜開眼，漂亮的眼皮微微顫動，像蛾子的翅膀。
    “幾點了？”
    徐沛趴在床上，抬頭看了看掛鍾：“早著呢，才六點。”
    徐沛以為林端要繼續睡，沒想到他坐了起來，表情很是疲憊，眼睛欲睜不睜，眉頭微微皺著，還用手扶著額頭。
    “林老師，你不舒服嗎？”
    “你來擠我我當然不舒服。”林端還是沒什麼精神，說話雖然刻薄，卻不像以前那樣氣勢淩人。
    “呃……你昨晚睡得挺好的，我覺的……”徐沛心虛地說。
    林端沒理他，而是走向了辦公桌，從書架上拿下厚厚一摞作業本，開始批改。
    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人民教師林老師在做辛勤耕耘的園丁，他也不好賴床做懶蟲。
    好無聊啊，林老師的書桌上全是專業書，徐沛百無聊賴之下抽出了一本，上麵全是螞蟻大小的黑字，旁邊還有林端做的筆記，五顏六色的，大概不同的筆跡有不同的作用。
    徐沛翻著翻著，眼前花花綠綠的文字就攪在了一起，最後變成了旋風狀的彩虹棒棒糖。
    眼花繚亂之際，手中的書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了。
    “我還有事，你在這裏休息會兒吧，想睡覺也行，想發呆也行，別亂碰知道麼？”林端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林端從來不告訴他自己的安排，總是以“我有事”一筆帶過。徐沛感覺自己的處境十分淒涼，他又蠢又呆，林老師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過，或許，林端隻是把他當成個小麻煩。
    “你去做什麼？我能幫你嗎？”徐沛說道。
    “我去實驗室，你能幫上什麼！”林端輕蔑地說。
    “我……我一個人太無聊了……”
    “那你乖乖呆著，別亂碰！”
    徐沛訥訥地點了點頭，為什麼林老師總把他當成一個毛手毛腳的孩子，生怕他摔碎了寶貝古董什麼的。
    無機化學實驗室在六樓，林端的辦公室在二樓。
    徐沛爬得氣喘籲籲，抱怨道：“怎麼這麼高啊……”
    林端：“無機實驗容易發生意外，所以在頂樓。”
    徐沛吃驚地啊了一聲：“那林老師……你上課時要小心點啊。”
    “你能說點好話嗎徐沛？”
    “我關心你啊，你總是無視別人的好心！”
    林端腳步停了停，是麼？他是這樣的人嗎？他是一直忽略了哥哥的關心，看不見他日漸幹瘦的身子，越來越佝僂的脊背和一天天染白的頭發，所以才來不及回報了嗎？
    穿過走廊的時候，徐沛發現林端總是時不時地碰一下牆壁，好像不找一個支撐就會摔倒一樣。
    “天哪！陽台上怎麼會有浴室！還是露天的！”徐沛突然高聲叫道。

    作者閑話：

    我也知道自己很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