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傳說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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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被從噩夢中驚醒,夢外一片黑影籠在床頭,我以為遭了賊,和賊打過一架之後發現是同門師兄,我其實還是有點心理陰影的。
    我告訴我自己,不能因為那一點點師門的親緣關係就給他放水,五年不見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的性情,就算他沒變,從前也是趾高氣昂從不把旁人當回事的主,當然不能相信他現在套近乎的模樣。
    我不好騙的。
    但是我還是有點同情他。
    師兄少年時過的是十分權貴所過的生活,也在少年時經曆劇變,家道中落,如果流放地的看守們盡職盡責,那算來他已經窮困潦倒了五年,直逼得人生出謀反的念頭,然後成了階下囚。
    要是我不一定會做謀反這樣累人的事,但是我要是像他一樣能有接近皇帝的機會,我才不會隻砍一刀,還砍在腿上這樣無關性命的地方。
    師兄砍了杜蘅一刀被關進天牢,他人逃出來了,不去杜蘅的寢宮裏彌補過失,反而摸到了冷宮來,看著是要給我補上一刀的樣子,我真是謝謝他差點給我破了相!
    我摸著頭上的白紗,心裏半點師門情誼都失了蹤影,現在隻想立刻把犯人押回天牢關著,省得他揣著壞心還要來套近乎。
    白戈不大同意我的想法,他覺得我是在回避師門關係所可能帶來的總總不良後果,所以他安慰我,說:“這種情形一看就是他行凶未遂,你英勇擒敵,你要相信殿下會相信你的。”
    說得好有道理,但是兄弟你真的思考過杜蘅是個什麼奇葩樣的腦子會想什麼奇葩事麼?
    我和別人不一樣,他不懂我的心,現在我必須得抓住一切可以和這個亂臣賊子劃清界限順帶表忠心的機會。
    白戈是想壓著人直接去見杜蘅,他想著人是他抓回來的,還兩次,他是想讓杜蘅記他兩份功勞好早點放他假。我的意思是先押犯人回天牢的,畢竟天牢的看守要發現自己把要犯弄丟了肯定要慌,萬一沒有嚇死,他們自己自盡謝罪就不好了。
    簡直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自己尋死路。
    現在樂觀的孩子不多了。
    白戈被我這一番話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撓撓頭,說好像是這樣更好哦,然後我倆就壓著師兄去天牢了。
    我真當他是兄弟。
    我倆自顧自在一旁討論師兄接下來的去處,師兄安安靜靜地等著,等到了我這個師弟毫不留情地撇開關係的話,他看我的眼神十分的凶惡。
    我看白戈,白戈看我,我說:“我應該沒殺他全家吧?”
    為什麼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啊,有機會他可以動手的時候他隻砍了杜蘅一刀,現在人都綁起來動彈不得,他還想跟我動手?
    白戈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夫債夫還’?”
    我說:“我知道你這樣的人遲早死於話多。”
    他不說話了。
    我倆壓著師兄動身去往天牢,路上我想了想,還是打發阿羅去給杜蘅通個信兒,就是所謂多做一事防著他突然不高興,我已經很有經驗了。
    去天牢的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白戈扭著頭不看我,我隻能走到師兄身側去看他,我是想和他探討探討如何高效地從天牢裏跑出來,他仰起他高傲的腦袋,一言不發。
    我想起了我爺爺在世時一時興起養的那群大白鵝,大白鵝趾高氣昂,最記恨我和顧年攔它們去水塘的路,逮著機會就要追著顧年跑,當然我對它們最好的回憶是飯桌上美妙的全鵝宴。
    師兄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大白鵝。
    白戈在旁笑我,說我肯定是做了虧心事,所以想要知道進了天牢要怎麼逃出生天。
    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也沒做虧心事,就是生出了一些不太好的念頭,可能比我在洞房時踹了杜蘅還要嚴重,也許會直接被他一劍斬了,到時候去到地下見我爹娘都沒臉。
    我去敲白戈的肩背,他扭過頭,說:“帝王難斷家務事,哥哥一介外人,幫你是要不好的,你也忍心?”
    我能說我忍心不?
    我說:“你真的覺得杜蘅是真喜歡我?我怕他是一時興起,或者我根本沒睡醒。”
    他白我:“你要問何必問我,我拿你當兄弟,我又不想睡你。”
    我好感動。他接著說:“我家裏就我一個兒子,我妹妹不靠譜,就靠我娶媳婦給我爹弄個乖孫養老了。”
    敢情我不是就剩一人了一樣。我暗暗地在他身後比劃,早知道方才就吩咐阿羅去找她哥哥來把這個奇葩繼續打一頓了,他就是欠教訓。
    然後我就看著君王轎輦遠遠地過來,就這麼遠我都能望見杜蘅不大好的臉色,不是白的,他黑了臉。
    白戈機靈地扯著我上前邀功,我把師兄交到侍衛的手上,也殷切地看著杜蘅,希望他能體會到我的忠心和誠意,不要再黑著臉,雖然這樣很帥。
    他看著我頭上包裹嚴實的模樣,他冷哼了聲,伸了手過來一把把我拉上輦去,我聽見一陣鴉雀無聲之後白戈輕佻的口哨音。
    杜蘅的武功肯定是沒我好的,但如今這般情形,我竟掙不開他,我也不能掙紮,我手上沒個準,就怕萬一把他那腿上的‘小傷’給傷上加傷了,那我就可以和師兄一起被扭送去天牢了。
    我覺得那樣的話我會在天牢裏被師兄給瞪死的。
    然後我發現不能掙紮並不是最難受的事情,我當著一眾相幹人等被他抱在懷裏,旁人看來我定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可以,我會記得我的形象是在今天給他毀掉了。
    我偷偷地擰他腰上的軟肉,然後下巴被他抬起,他低頭一口咬在我的嘴上。
    周遭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光天化日朗朗強坤,他是以為我是男子就不會生出輕生的念頭所以可以任意妄為麼?
    師兄好像才回過神來,在旁倒吸了好大口涼氣,斥道:“不成體統!”
    白戈不嫌事多,懟他:“皇權在上。”
    我還在被杜蘅咬著,他好像要吃掉我的嘴一樣,啃得我很疼,又似纏綿,完全不當旁邊有人,我很想踹他。
    他是皇帝他不怕別人說話,我一介良家子,我是要臉的好麼。
    可是我不爭氣,失了先機就同失了陣地一般,到頭來真的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懷裏,失了心神。
    今日的杜蘅尤其不一樣。
    我們青梅竹馬了二十年,我從未想過杜蘅還會有如此霸道的一天,和那日洞房時我因著軟筋散無力掙紮時被他得逞的那個吻不一樣,他此刻就是一個君王。
    我的身份比較尷尬,我是他皇後,我不是個姑娘。
    要是上天能劈下一道雷把我倆其中一個變成姑娘,哪裏還會有這樣尷尬的時候,要親我陪他親到昏厥!
    唉,我就說我開始想一些不大好的事情了。
    我瞥見我們另一個青梅竹馬又輕挑地吹起了口哨,師兄眼神很是複雜,對著我和杜蘅冷哼。
    杜蘅撇過去,笑了。
    傳說帝王一怒伏屍百萬,帝王什麼時候怒呢,我覺得就是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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