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漂亮小姑娘一定要討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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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年並沒有因為我的一句讒言就失去他可能子孫滿堂的後半輩子,我在冷宮的住所倒是來了一個漂亮的小丫頭。
    她是傍晚的時候到冷宮來的,那時候我正扛著去杜蘅寢殿裏搶來的被褥回來,小姑娘站在門口迎接我,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還映著夕陽,看得我心頭一暖。
    多麼好看的小姑娘。
    小姑娘還心善,主動過來幫我拿了一個枕頭,然後略微難地看著我。
    我當然瞬間就悟了,連忙帶著她又去了搶劫了一次。
    漂亮的小姑娘給了我生活的動力,我當然要保證她不會在冷宮過得淒涼。
    這回小姑娘沒有欲言又止的表情了,我才想起來問人家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麵露羞澀:“奴婢歸給您了,自然是您來取名字。”
    風?花?雪?月?
    我來取名字,小妹妹你真會開玩笑。
    我有沒有說過我非常之痛恨這個封建的體製,能不能考慮下我這種連名字都取不好的人?
    比如我家顧年,小時候帶他出門炫耀,炫耀了幾年之後誰都知道這小子並不顧念我這個少爺。
    剛回宮的時候杜蘅和我說了實話,我昨兒一入宮,顧年那小子就在我爹牌位前磕過頭,回鄉下成親去了,簡直可恨。
    我好可憐。
    我給別人取得名字大多都為了打自己的臉。
    我問她:“你以前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老老實實地交代:“奴婢本姓羅,家中還有一兄長,故而鄰家都喚奴婢二娘。”
    羅二娘簡單明了,民間姑娘倒也多是這樣取名字。
    我要是也跟著叫就不大好了。
    她又說:“小時候是兄長養奴婢長大的,他那時候說我個子小,長得白嫩,遂在私下裏喊奴婢‘蘿卜’,少爺要是不嫌棄。”
    “我還是給你取過一個名字吧。”
    她笑嘻嘻地向我行禮:“請少爺賜名。”
    小姑娘不大的年紀,舉手投足之間都循得到規矩,我確實是越看越滿意。她這個年紀要說美,當然已經是可以看出將來的美貌,可終究還是小姑娘的秀麗靈動為多,光看那一雙眼睛就來不及要憐愛。
    “我不欲奪你姓,便留羅之一字,給你取名‘姝羅’,尋常還是叫你‘阿羅’好麼?”
    我承認我還是不會取名字,多好看的小姑娘,可是我不會取名字!
    她欣然接受:“當然好呀,阿羅來冷宮之前就聽陛下說過,少爺您最是好了。”
    杜蘅還在背地裏這樣捧我的?
    我覺得我受到了驚嚇,他該不會是想用迂回戰術先讓這姑娘到我身邊來給他樹立好的形象,然後再一點點施攻心計吧。
    後宮那麼多妃子等著帝王雨露,他就這麼閑,非要睡我這個男的?
    可他就算最後能睡到又怎麼樣呢,我不覺得帝王大業能夠容忍他真的變成史書上被人詬病的一頁,這一頁還得添上我這個無辜的伴讀兼發小。
    自古帝王多薄情,啊呸,我的意思是不能輕易相信了他。
    我決定相信我自己。
    阿羅不知道我心裏的彎彎繞繞,她得了名字就利落地幹起活來,起初我還看得十分感概——如今少爺我也是有姑娘照顧的人了——直到我看見她輕輕鬆鬆拆掉了房裏破敗的舊床。
    我驚得目瞪口呆,吃了滿嘴的灰。
    那張床雖然是破敗的冷宮之物,當年的工匠卻是不敢偷漏半點料子,我估摸著自己來也就她這樣吧,這小姑娘莫不是天生神力?
    阿羅不是天生神力,和我一樣,她是個練家子,練的就是力氣上的功夫。
    阿羅說:“小時候家裏鬧饑荒,兄長見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便帶著奴婢投了一處山匪,山匪不留無用之人,奴婢便也跟著習武了。”
    乖乖,早前聽說杜蘅搞定了一處義匪,有能之士都招安了,這姑娘莫不也是?
    杜蘅也太大材小用。
    還是說她家兄長做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位子上,暗地裏不滿招安所以要把他家妹子放到我這裏來?
    我心裏的小人就喜歡聽這些話本裏才能看到的故事,聽得歡暢,蹦蹦跳跳地揮散了我的無聊。
    我就是無聊,我問她:“你家兄長現在何處?”
    她倒是奇怪:“今兒中午您不是還見過他麼?”
    我什麼時候見過這等神人?
    我隻見過一眾宮妃,後來發小白戈帶我去了禦膳房。哦,禦膳房那個新來的廚子。
    我看阿羅,我就想她的哥哥會是怎樣厲害,我還想去找這位哥哥玩呢,他怎麼能是那個連個饅頭都不給我留的廚子。
    我的幻想又一次破滅了,人生真是喜怒無常。
    阿羅很是驕傲:“奴婢的兄長從小就擅長廚藝,您想吃什麼就說,有食材就沒有他做不成的菜。”
    她不說我真的不相信那廚子能有這麼好看的妹妹,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默然,正思考杜蘅放這倆人進來意欲何為,難道是失散多年的皇親國戚?
    皇帝這就駕臨冷宮了,突然得我還以為是被我念過來的,畢竟我是見過神人一般的大師侄一個念頭就招來小貓小狗的。
    咳,一定不能讓杜蘅知道我剛才拿他和大師侄的小貓小狗相提並論了,我不怕我哪天死不瞑目,我怕杜蘅手足相殘壞了名聲。
    我們畢竟是多年的同床好兄弟是不。
    現在是冷宮裏的同床好兄弟了。
    杜蘅說我把他的被褥都搶來了冷宮,於是皇帝屈尊來和我同床入睡。
    我呸!我不會再相信他說國庫沒有錢的話了。
    但是杜蘅儼然已經練就了一身厚皮,臉皮尤甚,公然差遣我的小阿羅去找她哥哥點菜,就連一道湯都不由得我來選,當皇帝都這樣的麼?
    皇帝伯伯以前是怎麼請客的來著?
    我短暫地回想了下,好的我沒話說了。
    菜上桌的時候我是真的連在心裏高彎彎繞繞的心思都滅殺得一幹二淨了,並且我覺得我原諒廚子不給我留饅頭了——以後日日有色香味俱全之佳肴,誰稀罕他手裏的饅頭。
    同時我決定要好好待阿羅,這其實並不需要我對我自己強調,隻是在麵對杜蘅又一次企圖睡我這樣殘酷的現實的時候,我真的很想那個躺在我床上的人是我家漂亮的小姑娘。
    她怎麼能在這麼險惡的情形下棄我而去呢?
    我決定了,就算她是杜蘅派來的間諜,我也得把她感化咯!
    晚飯吃得太飽,杜蘅臥在我的床上看我在房裏來回踱步,他倒是很體貼地建議我倆一起出去散步消食。
    我拒絕了他,一個人翻到了屋頂上,賞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兒晚上也是晴朗,明月當空就跟張餅,我不合時宜地想起師父那張圓圓的臉來。
    都怪我爹平時對我教育得太好,他死了我都不怎麼想他,如今對月想落幾滴淚都隻是想起我那失蹤好幾年的師父來。
    緬懷了一會兒,我還是認命地回了房間,杜蘅還是那樣臥在床上,見我回來了就挪開了位子,於是我又認命似的過去躺下。
    容我說一句,真是暖和。
    好了,說完了,燈一黑,眼已瞎,他大爺的杜蘅你要睡就睡!
    杜蘅也躺下,攬著我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是我說,他這慫得讓我有點失望,不過更多的還是竊喜,難道這個上下的問題已經讓他自己解決了?
    解決的話皆大歡喜,我決定先睡覺。
    多年前,我和白戈向當時還是太子的杜蘅磕頭效忠,一個管文一個管武,他這個太子看似什麼都不會,可一朝出手,騎馬射箭策論庭辯均是上上,那時候我說是不崇拜他,卻也高興他願意和我們這些伴讀同榻而眠,不問各自身份,僅僅就是因為友情。
    而此時再次同榻而眠,床上少了個奇葩,倒是有些不大習慣。
    大概是他不再把我當成好兄弟,而是一個勁的想睡我的緣故。
    友情一旦變了,並且是自己再無法掌控,讓我都不敢肯定我倆將來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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