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裏的小人飄啊飄啊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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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了許久,吃得我肚裏的火滅的差不多了,杜蘅拍拍手叫了幾樣點心打包,到回宮的時候了。
    看到杜蘅有馬車這樣便利的工具的時候,我沒能製止自己心裏抱大腿的小人,頂著杜蘅似笑非笑傻不拉幾的神情上了他的馬車。
    白戈站在道上咬袖子,我最後白他一眼,他隻看到眼下我這樣好的待遇,他又沒睡過冷宮冰涼硌人的木板床。
    我倒是得盡快把那個木板床換了。
    馬車裏最值錢的是皇帝,倒不是什麼奢華的樣子,坐墊並排著放好,我毫不猶疑地撲了上去,心道此刻最是圓滿。
    杜蘅上來看我這樣也沒說什麼,隻管坐到邊上,我於心不忍,分他一個墊子。
    看看,我這人心地多好。
    他看過來:“渴了?”
    您倒是真懂我心欸。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嘀咕半晌,終於還是心安理得地使喚起杜蘅來,一如這麼多年我差遣他如小弟。
    雖然與我幻想的前程似錦出入頗多,但好歹有個人給我差遣,不似我在家裏那樣,讓顧年去削個果子他都要冷著眉眼。
    我一直覺得顧年就是老冷著眉才沒有姑娘喜歡,前年我在府裏的丫頭中間走了一圈問個遍,全是小時候就許好了人家,不給顧年半點想頭,人倒是怪可憐的。
    不過杜蘅也不是白給我使喚,一雙手閑下來就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美其名曰:取暖。
    個占別人便宜的流氓。
    有個入秋就開始尋找溫暖的發小不是件好事,我這二十年給他抱慣了,在現在我倆這樣不清不白的尷尬時候,我居然還是讓他上手了。
    杜蘅把腦袋放在我肩上,時不時哼哼,很是滿足。
    他應當不知道我這時候的神色很是糾結。
    求問怎麼才能狠下心賞我發小一個爆栗。
    這要問街邊隨便一人,答案必定很簡單,沒準還能收獲一件稱手如木棍的兵器來行凶。
    可我發小做了皇帝。
    我這要是出去問,十有八九會被人當謀反捉起來,不捉我隻可能是覺得我腦子有病。
    誣陷,我家小廝顧年就喜歡用這個來誣陷我。
    也不知道我不在家,顧年那小子過得是不是十分舒暢。
    我對不知道的事情總是充滿著好奇心,我戳了戳杜蘅的腦袋,他倒是很不高興,說我借著機會襲擊他。
    我不跟他貧這個,我說:“你是不是不打算讓我回家了?”
    我猜他本來想反問我皇宮難道不好——我不會當做我沒有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是一想到我如今進了冷宮就閉了嘴,隻淡淡地“嗯”了聲。
    我又問:“那我的起居誰來照顧啊?”
    我之前抱怨過了,我爹是丞相我娘是郡主,但是我過著不比普通百姓好上多少的生活,小時候我爹就教育過我了,隻是他能讓我自己解決衣住行,唯獨吃飯的時辰我始終正常不了,他這才讓顧年每日來喊我起床,順帶安排好吃飯時間。
    我好歹也是少爺出身的,沒有人照顧吃,難道我以後都要像今日這樣餓到醒麼?
    但凡杜蘅還有點良心就不能讓我這樣過日子。
    杜蘅哼了聲,捏了把我的臉:“你還想漂亮姑娘貼身照顧?”
    您想多了。
    我就問了句照顧,他怎麼能誤解我?
    不過有當然是最好,我心裏的小人嘿嘿地笑。
    “漂亮姑娘是沒有了,讓嬤嬤來照顧你不是更好?”
    我並不失望:“知道,知道,漂亮姑娘怎麼能來冷宮受苦,她們應該在您的龍床上……”
    他給了我一個爆栗。
    皇宮裏的姑娘都屬於皇帝,這明明是常識,我哪裏說錯了?
    我向皇帝控訴:“你就不能聽我說完了?”
    “你還有什麼說的?”他臉又黑了,“朕的龍床隻有你睡過,你還想怎樣?!”
    這人都氣得連擺起皇帝架子了。
    我不服:“我隻是坐了一會兒,你後來使了心機把我撂地上了。”
    明明連回憶那龍床上柔軟舒適的被褥的機會都不給我,他還要我提醒昨兒晚上他是怎麼在酒裏下藥企圖睡我這個多年的發小的麼?
    幸好中了軟筋散摔得不疼,不然肯定冒著砍頭的風險再踹他一腳。
    想我這麼多年隻被大師侄坑過,大師侄是神人,被神人坑和被他這個凡人坑的感覺一點也不一樣,我好委屈的。
    他都不反思:“那張床是我差人去東宮原樣運過來的,你敢說你沒在上麵睡過?”
    他當太子時候我和白戈做伴讀,我管打架,白戈管文書,他就管做好太子,不過對我倆倒是沒什麼架子,有時候我和白戈在東宮住下,住的就是他的寢宮,大家一起睡他的床,儼然是同床好兄弟。
    所以我才好奇,那時候都一張床睡過了,白戈長得那麼好看,書呆子又好推到,杜蘅怎麼就能看上我?
    但是我又不是想跟他爭論這個,差點給他帶跑了。
    我說:“哦。”
    杜蘅:“……”
    他的表情很是微妙。
    不能怪我反應冷淡,我哪裏能看出來有什麼不同,我昨兒晚上又沒上去睡,我光趴地板上了,還被他駭得說不出話。
    終究我們沒有就這個事情進行深刻的討論,他問我:“你到底想幹嘛?”
    “把我家的顧年弄進宮來唄?”
    他猶疑不定,問:“他怎麼你了,要下如此狠手?”
    我就如此麵惡以至於每句話都能讓人揣摩用心是否險惡?
    他拒絕了我,不讓顧年入宮照顧,理由是他是外男,後宮諸多妃嬪不方便。
    我看他:“那你當我是姑娘。”
    我這麼大個人了,裝擺設都不會有人信,也就他宮裏那小白花、白戈他親妹妹真拿我當威脅。
    誰讓我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漂亮的人多是非,但凡杜蘅點頭說是,我不說踹他,我一定上手撓他。
    他看我:“你不是在冷宮麼?”
    冷宮的荒涼猶然在心,木板床硌得我一宿沒睡好,我那些金銀財寶落了灰,金絲楠雕花的小盒子都給老鼠啃掉一個角,妃嬪來此,確實不方便。
    我心中的小人開始掙紮,我問他:“要是顧年到宮裏來,一定要絕了後嗣?”
    “自然,你要是舍得,現在就能差人去把他叫進宮去。”
    我笑:“天涼了,等什麼呢,就讓他斷子絕孫吧。”
    我一早就承認了,我不是個好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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