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好像見到外麵，有奇怪的晃影。”穆正清靜坐在馬車內，側過頭看向窗邊的縫隙。
    透過車窗的縫隙，依稀可見馬車外混沌的雨簾。電閃雷鳴間，似能聽到有鋒利指甲抓撓之聲，那劃動車身的聲響極為刺耳。
    馬車外，雨霧纏繞間，有軟骨無力的陰鬼纏弄著馬車的車輪，鬼霧煙雲，詭異非常。
    “可是要下馬車查探一番？”穆正清漸誘地表態，臉上神情略有疑惑，更是動手想要拉開微敞的馬車木窗。
    就在穆正清的手指快要觸碰到窗戶時——段遷流抓住了他白皙的手，將他膚質嫩滑的手壓下。
    隨後，直接將窗戶拉合。
    馬車外，有一隻鬼手“利爪”正不甘心地撓著車門，指甲狠狠地戳弄著車窗，車身劃出了斑駁的痕跡。
    馬車內，隻能聽見暴雨加劇衝刷天地之聲……
    段遷流牽捏著男人的手，握在手心感覺到冰涼與柔滑的觸感：“隻是樹影而已，不必顧慮太多，現下外麵風雨飄搖，下車查探也無必要。”
    穆正清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點了頭。
    段遷流也並未勉強。
    “我聽陸公子說，你是負責現今朝中宮建司的，既然是負責宮中大興土木與改道遷渠的，那麼……”穆正清說到此處稍有停頓，眸色如初地注視著眼前青年，“那麼，應當是懂得那‘奇門遁甲之術’。”
    聞言，段遷流微愣，臉上神情未變，可眼底的色澤卻是逐漸深濃了許多。
    “嗯？”
    “前幾日，見你與顧公子在地上畫的那些迥異的圖案，可是奇門遁甲方位圖？”穆正清詢問得直接，語氣還算委婉，也毫無遮掩之意。
    “我隻會一些皮毛而已，否則怎麼會這連日來都無用。”段遷流含笑地回應，眼底不免有些慚愧之意，“地形、地勢、方位我確實是精通，但奇門遁甲此等術數卻了解不深。這種事，平日都是由府上其他人做的，現下又未帶人在身邊，隻能自己施展。”
    “那就可惜了。若是段公子會，尚許我們能早些出去。”穆正清緩緩表態，燭火光影之下麵容白玉無瑕，說得緩慢且深意，“不過，也不必太過急切，正如先前我在外麵所言。”
    “嗯，之前我摸到你的手甚是冰涼，可要我給你暖暖？”段遷流出於好意詢問，眼下笑意正濃，似有幾絲言笑之意。
    “不必了。”穆正清唇角微揚，淺笑聲沉穩，那稍敞的領口鎖骨精致悅目。
    之後，兩人相談了半響。
    段遷流拿過身旁的羊皮暖手袋，遞至了穆正清冰涼的手心。
    談話間，除段遷流與穆正清之外，其他沉睡的三人身上……皆有似如輕紗幻霧般的陽氣，幽繞流散……
    馬車外，雨中纏旋棲伏的鬼靈，被妙紗般的陽氣所環繞，互相耳發撕摩，無骨般軟纏著。
    陰靈女鬼身上那青幽的皮膚變得光滑，玲瓏有質的軀體外裹著雨紗，烏黑的長發濕潤地貼在美豔的臉龐，那爬滿車身的鬼惡利爪變得白皙妖異，鋒利的指尖蔻丹豔麗，枯竭的手指也變得纖細漂亮……
    那沉沉疊疊抓撓車廂外的手，開始互相摸揉，似在雨中嬉戲般。急電暴雨之中，有輕靈、妖魅且悅耳的笑聲交錯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