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牢獄之災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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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客棧的門,一個店小二正在裏麵擦桌子。見廖寒之進來,熱絡地招呼著:“客官想吃點兒什麼?”
“呃~不吃飯,我來找人。”
那小二收起笑容,問:“哪一間的客人?”
“二樓丁醜號房間。”
“上樓左拐左手邊最裏間。”
“謝了。”廖寒之謝過店小二,朝樓上走去。踩在樓梯上,發出“吱呀”一聲響,在空曠的店裏有些刺耳。他回頭撇了一眼那店小二,發現那小二一直盯著自己,背後覺得有些不大自在,趕忙加快了腳步。
樓上依然是一片安靜,這種安靜反而讓人產生了一種壓力。穿過走廊時,他恍惚覺得自己仿佛在夢裏一般。為什麼要來這?為什麼非見那個人不可?如果現在離開,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了,又會怎樣?
此時他已經站在了那間房的門外。遲疑了一下,還是抬手輕輕敲了敲,裏麵沒有動靜,也許還沒起來。他手上又加重了一些力氣,可是依然沒人應。
奇怪。
廖寒之有些不耐煩起來。他試著推了一下房門,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這是一間大約十平左右的小房間,門口正對著小圓桌和兩隻圓凳。最右邊是床,床上躺著一個男人。
廖寒之躡手躡腳地把門關上,然後試探性地喚了一聲:“萬洪?”
沒動靜。
“萬洪!”
那人還是沒動靜,睡的也太死了吧。
廖寒之無奈向床邊走去,男人大半個頭都蓋在被子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部位,男人還是沒動靜。這下廖寒之火大了,一把拉開了那人被子。
卻見被子下麵的人被鮮血染紅了大片,脖子上的傷口還是新鮮的,血依然在不斷往外冒著。
他從沒見過真的死人,嚇得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人不是睡的太死,是真死了。
來之前他設想過很多情景,對方也許會同情他遭遇而配合地講述案發經過,也可能被誰收買了而栽贓汙蔑。可是,唯獨沒有想到,他會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自己和一個屍體共處一室,而屍體是新鮮的,似乎剛死不久。如果懷疑的話,自己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啊。
從驚恐中慢慢平複過來,他有點兒明白眼前的狀況了。中計了!
廖寒之爬起來想立刻離開這裏,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敲門。
“客官,您的早飯送上來了。”沒容他拒絕,那小二就推門進來了。廖寒之腸子都悔青了,怎麼就忘記鎖門了呢?
那小二最初並沒注意到異狀,徑直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抬頭見廖寒之呆立在那兒,眼光隨即撇到了床上的血跡和屍體。
“你……”他轉身跑出房去,廖寒之聽見他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啊!殺人啦!”
這麼一來,怕是插翅也難逃了,他扭頭看了看四周,封閉的小房間隻有這麼一個出口。茫然無措地歎了口氣,幹脆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一屁股坐在桌邊。小二剛才送上來的包子還熱著,香氣使他發覺自己有點餓了,於是轉身背對著那具屍體,拿起一個包子吃了起來。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想開了,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沒準兒還能穿回去,或者運氣好的話,能穿到哪個朝代的皇帝身上也不一定,就不用苦哈哈地管廖家這個爛攤子了。
店小二的喊聲引來了幾個看熱鬧的房客,在門外好奇地張望。廖寒之也不理他們,狼吞虎咽地吃著包子。搞不好,這就是最後一頓飽飯了。
外麵豔陽高照,北風依然裹著些寒氣,站久了還是會冷。明陵已經在堯亭府外等了好一會兒。
“世子,我們家公子真不在,就請您先回吧。”看門兒的守衛一臉無奈,不能放人進去,又怕得罪不起。
“可知他去哪兒了?”
“從昨晚就沒回來,小的真不知道。”
何勵威嚴地往那人麵前一站,擺出想動手的架勢。雖然他並不關心廖寒之,但是在自己當值時把人弄丟了,簡直是他職業生涯的恥辱。
“算了,他也不容易。”明陵勸住何勵,視線朝著街道延伸的方向看去。
“公子,這麼等也不是辦法。要是堯亭公子成心躲著咱們……”
明陵回頭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上車,去林府。”
堯亭眼看廖寒之進了客棧,知道回去一定會被明陵堵在府裏,便直接去了林府。
林赫一聽他的計策,不由得“哈哈”大笑拍手稱快。
“早就看那個傻憨不順眼,如今,總算是給他點兒厲害瞧瞧。”
堯亭喝了口茶,問:“你和廖寒之是怎麼結的怨?雖說你們兩家早有芥蒂,但是你們兩人的恩怨似乎更深啊。”
林赫低頭轉了轉眼珠,說:“看他不順眼,還需要什麼理由?不過,如今這廖家一倒,你怎麼接手這個爛攤子。”
堯亭皺眉歎了口氣:“千算萬算沒算到這麼個情況,奉茶村的那幫孫子怎麼就人間蒸發了?這裏邊兒,肯定是那廖老頭兒搞的鬼,現在拿兒子跟他換秘密,看他開不開口。”
這時,一個小廝進來稟報:“少爺,明陵世子來了。”
“是嗎,快請。”林赫似乎有些開心,“明陵哥哥還從來沒主動來過我這兒。”
堯亭看他的樣子,提醒道:“別高興的太早,他來,未必是為了你。”
林赫一愣。
“廖寒之這些日子,一直住在他那兒。”堯亭不懷好意地一笑。
林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說話間,明陵已經到了。眼睛掃過堯亭,先落在林赫身上。
“林公子,叨擾了,我是來尋六哥的。”
堯亭道:“我不是昨晚才剛在你那兒過夜嘛,這麼快就想我了?”
明陵不理會他的調侃,直奔主題:“你把廖寒之帶哪兒去了?”
“廖寒之?七弟這話從何說起啊?”堯亭擺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六哥就別和我玩捉迷藏了,你昨夜去我那兒,為的就是他吧?”
“哎!這你就誤會了,我和你們不一樣,沒有斷袖之癖。”
明陵向前走了兩步,堯亭也站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林赫突然說:“他可能是去找萬洪了,你去元福客棧找找吧。”
明陵看了林赫一眼,刀子一般的視線又盯住了堯亭。
“你做的?”
“七弟說什麼呢?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堯亭輕笑一聲。
明陵轉而對林赫道:“多謝林公子,告辭。”
明陵走後,堯亭撇了林赫一眼:“你還真是癡情啊。”林赫沉默著,低頭避開了堯亭的目光。
廖寒之剛吃完第二個包子,店小二就領著官差來抓人了。那幫官差進來看見犯人淡定地在犯罪現場吃包子,明顯都吃了一驚。
廖寒之拿桌上的毛巾擦擦手,站起身來。兩個官差上前一步從背後壓住了他的胳膊,其他人開始驅趕圍觀的房客,查看現場。
到了大門口,他特意掃視了一圈,馬車果然已經不在了。從事情發生之後,他便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堯亭的計謀。從套出奉茶村的地址,到命案發生,再到今天的嫁禍,一步一步全是套路。怪隻怪他之前竟然毫無懷疑,遲鈍到了這種地步。
但是想不通的是,廖家眼下隻剩他自己,堯亭何必費這麼大心機要把自己弄進牢裏呢?直接殺了,不是更加神不知鬼不覺,還省了這麼多的麻煩。
官府的牢房比他想象的還要遠,幾乎已經走到了城邊。幸好早上吃了兩個包子,不然光餓就能餓個半死。可是眼下渴的要命,卻連口水都沒有。
拘捕他的官差將他押進大牢,在一個看似管事的牢役那裏按個手印,便被帶進黑暗的牢房,扔進了其中一間。
原來還有點兒擔心和其它犯人關在一起可能會起衝突,想不到竟然是間單人牢房。麵積不大,但是有充足的活動餘地。裏麵有一張單薄的木板床,上麵鋪著些雜草。
才剛往床上一坐,那床板就傳來讓人心驚的“吱呀”聲,廖寒之身子僵了僵,放緩了坐下動作。
對麵傳來了“噗噗”的笑聲。等廖寒之終於完全適應了昏暗的光線,見對麵牢房的柵欄中間盤腿坐著一個人,正眼睛直溜溜地盯著自己。那人挺壯實,高鼻梁、深眼窩,長了濃密的絡腮胡子,看起來有些像阿拉伯人。
廖寒之被看得有些尷尬,隻好揮揮手,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新來的。”
那人不說話,還是盯著他。廖寒之隻好別過臉去,四處觀察起自己的牢房構造來。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識見識古代的監獄長什麼樣,也算沒白來一遭。
然而這三麵都是牆的地方實在沒什麼好看,等他再轉過頭去,發現對麵的阿拉伯人還在盯著自己。
“呃~你進來多久了?挺無聊的吧?”他尬笑了兩聲,對麵的人還是光盯著,不說話。
他心想難道是聽不懂自己的話?
“那個,你是歪國人?”
沉默。
廖寒之被盯的有些惱了,邊用手比劃邊說:“你幹嘛總盯著我呀?怪別扭的。”
那人卻咧開嘴笑了,終於開口說:“你長得真好看,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