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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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團跟日本這邊的一個舞團展開了合作,需要一個在這邊的常駐經理,你想留在這兒嗎?”
我們共同走在公園的小徑上,厲庭雋問我。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
厲庭雋聽見我這麼說,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深沉。
“怎麼了?”我問。
“我以為你會回去的。回去不好嗎?”他說。
我想留下來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發現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邊的生活。
盡管我還未曾老去,但其實內心已經不想去再作更多的改變。
“我想就先留在這兒吧,等以後想走了再走。”我說。
“在這兒不會孤獨嗎?”他問。
會孤獨嗎?其實也會吧,隻是似乎自己已經漸漸習慣了孤獨。
“有時候會,不過還好。”我說。
他沉默了。
四周一片靜謐,隻聽得見蛐蛐的鳴叫。
“我覺得你跟剛來舞團時相比變了許多。”他說。
“是嗎?為什麼這麼說?”
“似乎是變得更安靜了。我指的是氣質上的那種,以前你雖然也不大愛說話,但其實跟你相處還是能感覺到你身上那股活力,那種單純。”
他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說我變了的人。
我變了嗎?如果我變了,是什麼讓我發生了改變?
是林墨嗎?
我不禁覺得有些無奈,原來改變一個人的並不是時間,而是那些時間所帶給你的痛苦與無奈。
你會為了不想再被傷害,為了保護自己,而去尋求改變。
“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管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其實都挺好的。”他說。
我點點頭。
“恩,我明白。”我說。
厲庭雋在之後不久便走了,留我一個人繼續留在東京。
原來的房子太大,而且房租也比較貴。
我最後把那房子退掉了,選擇了一處離徐箐家比較近,在一條比較安靜的街道上的一戶三層樓的小公寓。
工作日時,我會起早,然後搭地鐵去上班。到了晚上店裏下班後再坐地鐵回來。
到了周末,有時會去徐箐家,向他討教花道,亦或是就在樓下的小咖啡館裏,喝杯咖啡,看看書。
咖啡館的店主名叫秋元潤,是個年輕的男生,長著一張娃娃臉,模樣看著比我小。
但也似乎是因為他的長相,經常會有女高中生來咖啡館喝咖啡。
我的生活好像漸漸成了型。
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與我過往得生活似乎並不一樣。
大學時,有舞社一場又一場的比賽,工作後,也有舞團的表演要準備,更主要的是,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一隻有林墨在。
沒有了他,生活是少了很多不確定,但似乎也少了許多新鮮。
我不知道現在這樣的生活到底於我而言是不是最好的生活,因為很多時候我並不會覺得特別快樂。
人是不是越長大,感到快樂的時候便會越少呢?
但至少,好在大多數時候,我是安心的。而且我並不想改變。
星期六,由於徐箐不在家,我一如往常一樣,走進了樓下的咖啡店。打算用一杯咖啡和一本書打發一下午的時光。
當我站在櫃台前,一旁圍坐著的幾個年輕女高中生所談論的話題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們快看,她要來日本了!”中間那女生指著雜誌說道。
我在那女生的尖叫中聽見了“尤筱琳”的英文名字。
書架上還放著幾本同樣的雜誌。
我走過去,抽出了其中的一本。
雜誌的第二頁是尤筱琳的麵孔。
她穿著一件玫瑰紅底黑邊緊身衣,身體被紅色絲線所纏繞捆綁著,看起來宛如一隻被囚禁的性感尤物。
林墨看見這樣的她會喜歡嗎?
我不禁心想。
可隨即翻了頁,看見後麵的采訪內容,我才知道原來尤筱琳已經跟林墨分手了。
“擁有了一段新的戀情,感覺跟以往有什麼不同呢?”
“感覺多了一份依靠吧,其實雖然我們兩個都因為各自工作的關係,我要拍戲,而他也要去各處談生意,時常見不了麵,但其實有時候想著有一個人在遠方牽掛著你,便會覺得挺安心的。”
她們原來已經分手了嗎?
我想起那次跟尤筱琳見麵時,尤筱琳告訴我的話了。
她說林墨與眾不同時,臉上所不經意間流露的那種喜悅,讓我以為她會一直跟林墨在一起。
原來也不是。
我心裏突然覺得有些高興。
不管是怎麼回事,至少我知道了,原來尤筱琳也是留不住林墨的。
林墨現在怎麼樣了?
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現狀。可隨即我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不是嗎?
他現在怎樣又與我何幹?
反正就算他再落魄,也不會再想起了我不是嗎?
可不知為何,我內心裏突然感到了一種悲哀。那種悲哀就仿佛曾經刺痛過你的玫瑰凋落了,你看著那一片片豔紅的花瓣零落成泥,盡管它曾經傷害過你,可那份美麗就這樣逝去了,終歸還是讓你的內心感到些許遺憾。
“你的房子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在住嗎?”我坐在咖啡桌旁,店長將咖啡端過來,站在我旁邊問。
“恩。是。”我說。
“怎麼了?”我問他。
他臉上泛起了笑容,露出嘴角的兩個梨渦,看著有些靦腆。
“我那邊房子的房東要搬走了,我現在在找新的住處,我可以搬過來與你合住嗎?”他問。
一個月的獨自生活,其實我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讓我接受要跟另外一個人一起住。老實說,我是有些不習慣的。
可我最後還是答應了。
“沒問題。”我說。
因為我覺得他給我的印象不算太壞,就當幫他一個忙吧。
我心想。
“太好了,謝謝你。”他那有些靦腆的笑容一下子便陽光了起來,看著像個孩子。
他搬來的那天,正值周末,我本來打算去幫他忙的,結果他告訴我說他有朋友要來幫他。
那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生,捆著頭巾,外套捆在腰上,露出手臂健實的肌肉。
看見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將一大袋東西扛在肩上,秋元潤正站在一旁為他擦汗,看著有些親昵的樣子。
秋元潤看見了我,立馬便收起了動作。
“小雨哥,你怎麼出來了?”他問我,模樣看著似乎有些緊張。
“我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我說。
“他就是你朋友嗎?”我問。
“恩。”他點點頭。隨後給我介紹到。
“他叫星野皓。小雨哥你叫他阿皓就行,阿皓,這是小雨哥。”
那男生扛著東西看著有些費勁,朝我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好。”
“先進來吧,我看他搬著挺累的。”我說。
搬完東西後,那男生坐了一會兒便走了。
我本打算留他下來一起吃一頓飯,但阿潤說他下午還要上班,地方離這裏很遠。我聽了後便也沒再做挽留。
中午時我同阿潤一起在樓下的火鍋店吃了一頓火鍋。
“謝謝你,小雨哥。老實說在你之前我已經找了很久的住房,但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如果沒遇見你的話,我可能還在為這個發愁呢。”阿潤說。
“別這麼客氣,能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來做我的室友,我也挺高興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將一罐啤酒打開。
“你應該不喝酒吧?”我問。
他點了點頭。
他那靦腆的模樣不知怎的,讓我想起了剛上大學時的自己。
尤其是那眼神,我記得我大一時,尤筱琳問我喝不喝酒,我也是這樣呆呆的搖了搖頭。
最後是一群人哄著我喝我才開始喝起了酒。
我想起白天時撞見的那一幕。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說。
“恩,小雨哥你說。”
“你跟你朋友應該不隻是朋友關係,他應該是你男朋友對吧。”
他正含著吸管喝著汽水,聽見我這麼說的時候直接噴了出來。
噴到了我的衣領上。
“不好意思!”他慌慌張張的抽出紙巾想要幫我擦。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我接過紙巾道。
他的反應可真把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他居然對這樣的問題反應這麼激烈。
“小雨哥怎麼會這麼想?!”他問。
你們白天的舉動,加上你這模樣,不讓我這麼想才是奇怪呢。我心想。
“我隻是猜測。你放心,我不排斥的。”我說。
“所以你們是嗎?”
他似乎有些害怕,不敢看我的點了點頭。
“這有什麼?別害怕,實話告訴你,我也是。”
他聽我這麼一說,突然就抬起了頭,那雙眼閃過了一絲光。
“小雨哥你也是?”
“對啊,我是。”我說,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性取向,這都已經什麼年代了。
“哦哦。”他訥訥的點了點頭。
隨即似乎是因為為剛才過激的反應感到有些害羞。又把頭垂了下去。
他這模樣真的是像極了我大一那會兒啊,我不禁心想,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歎了口氣道。
“別這麼害怕,這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即使不是同性戀的人對於同性戀都已經能夠接受了,更何況我們兩個本來也是同類呢?”
他聽見我這麼說了似乎才從尷尬中恢複過來,朝我道了聲謝謝。
“我沒想到小雨哥你也是,所以才覺得有些慌張的。”他低聲說。
“恩。我理解。你應該還沒滿20吧。”我說。
“恩,再過幾個月才滿。”
果真是像極了大一的我。
“你男朋友呢?他看著比你大了不少。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已經在工作了,跟他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他跟我講了他跟他男朋友的事情。
我知道了原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3年。他跟他男朋友是從家鄉一起來到東京的。
我剛開始還在為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而感到擔心,因為阿潤看著確實太小了。而且單純的模樣,我還是擔心他會不懂得保護自己。
“有一段這樣的戀情也挺好的。”我最後說道。
“恩,是。”他道。
三年了,剛好是我跟林墨在一起時間的一半。
作者閑話:
昨天我記得發過了,但今天看又沒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記錯了,還是係統問題,總之還是要給各位讀者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