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衙門內院，看到一旁的內屋裏點著燈，薛梁猜測應該是李文清在裏頭，便毫無顧忌地推門進去了。“你……繼續。”正對著脫衣脫到一半的李文清，薛梁下意識地別過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勞請寨主在進別人的屋子前先敲個門。”李文清穿回衣袖，頭也不回地說道，口氣裏略有怒氣。“嗯。”說著，薛梁轉身走出內屋，關上門，聽話地叩響了房門。
    “進來。”等房間內傳來這句應允，已經是一盞茶之後了。薛梁再次進了屋，已換上常服的李文清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拿著筆正在認真翻閱卷宗。“既然您這麼早來了，那先喝杯茶吧。”李文清側過臉，示意薛梁坐下，客位的桌上已擺好了一杯清茗，熱騰騰地冒著霧氣，“等在下把這個案子理完就和您說正事。”
    “好。”薛梁隻隨口應了聲，就坐到椅子上看著李文清認真閱卷的樣子，沒再開口。室內寂靜一片，室外的夜色正越發濃烈。
    “寨主久等了，現在我們可以說正經事了。”李文清收起卷宗放到一旁，抬臉對著薛梁說道，依舊帶著深不可測的微笑。“嗯。”下山之前，薛梁就料到李文清所謂的要商討的要事為何，無非是那夜的事情罷了。
    李文清從容地從袖子內拿出一張紙，然後起身走到薛梁身旁，將上麵赫然寫著「休書」二字的紙放到了桌上，嚴肅道：“如果寨主沒有異議，便可簽上大名了。”薄薄的一張紙上，寫滿了字跡勁道的規整小字，薛梁隻看過一眼便把紙揉了丟出窗外。
    “嗯，是您的一貫作風。”李文清看著被扔出去的紙，儼然一副意料之內的樣子，“既然寨主不願意看字，那我就用通俗的說法講給您聽。”
    “不聽。”薛梁顯得有些不耐法。“事關你我的終生大事，您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拿出平日審理案子時的嚴肅模樣，李文清像審問犯人般問薛梁：“既然我們已有嗯……夫妻之實，想必您也做好了斷子絕孫或者結束我們這段孽緣的準備了吧？”
    “什麼意思？”皺了皺眉，薛梁撐起下巴看向眼前麵無表情的李文清。“在下李文清，時年二十有二，雖不喑情愛之事，卻執於一心之人，所以請寨主自己選擇，無後一生還是休書一封。”微弱的燭火下，李文清那張英俊秀氣的麵孔更多了一分柔美，隻是那雙墨黑色的眸子依舊犀利不已，洞穿人心。“現在要撿回那張休書興許還來得及，外頭的風並不大。”見薛梁遲遲沒有回答，李文清側過臉看向大開的窗戶。
    總算是聽明白了身前之人話裏話外的意思，薛梁不露聲色地咧了咧嘴，站起身，掰正李文清的臉，四目相對著緩緩湊近，直到彼此呼吸交錯，鼻尖相抵，“撿回來……撕碎。”聽到薛梁的回答，李文清的眼中沒有錯愕，更多的是不安，“不選休書的話，令尊令堂該怎麼辦？若是血脈斷絕，他們必然會很頭疼吧，不孝有三無後為——”
    “我隻是他們的養子。”素來雷厲風行的薛梁已經對李文清的諸多顧慮不耐煩到不願多說了，他睜眼緊盯著李文清淡色的嘴唇，自顧自地親了上去。“薛——唔……”話語被盡數封入唇齒。
    緩過神來的李文清本想後退來，但腰早已被薛梁環住了，他還利用身高優勢一再前傾，絲毫不給自己逃避的機會。被逼無奈之下，李文清隻能選擇咬薛梁的舌頭，結果可想而知，這個舉動不過是給這個興致濃厚的吻增添了些許血的腥甜味道而已。
    一直到薛梁親滿意了，他才鬆手結束了這個溶滿欲望跟占有的吻。“呼……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是憋的還是羞的，李文清急忙轉過通紅的臉，推開薛梁，喘著氣擦了擦嘴。
    用拇指拭去嘴角殘留的血跡，薛梁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右嘴角，開口道：“現在清楚我的決心了嗎，文清？”
    “咳咳，希望寨……薛梁你並非一時衝動。”放下手，清了清嗓子，李文清鎮定地回過臉，臉上是難得的爽朗笑容。“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你，我不是一時衝動。”雙手輕柔地捧起李文清的臉，薛梁烏色的眼中是滿溢的溫柔。
    就在雙唇親吻之際，李文清突然想起了什麼，撩開薛梁的手，急忙轉身拿起剛剛看過的卷宗，坐著再次旁若無人地仔細閱讀了一遍，然後用筆寫了起來。
    “怎麼了？”薛梁不解地看著一臉愁容的李文清。“這個案子還有疑點，並非如現在看來的這般簡單，因為犯人的破綻又太多了，破案的過程也是在太順利，就像是誰故意讓我抓到這個犯人似的。但我又找不到這案件背後的人。”
    聽完李文清的話，薛梁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今天那個被抓的女人，我在那個叫歐陽的大夫那見過。”
    “歐陽大夫？”李文清默念了便這個名字，低頭沉思了一會，自言自語道：“雖然很想深究下去，可我明早就要起程上京了……哦，我不在的日子，剛被貶職的禮部尚書陳老師會來接替我半個月，到時可以請他幫忙查查這個案子，順便多留意歐陽大夫。”
    “陳老師？”薛梁瞥了眼沉浸在案情中的李文清。
    “他是我的養父也是我的老師。在我兩歲那年，家遇匪徒，父母不幸落難，就是他收養了我。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李文清收拾了下桌上的卷宗，然後起身習慣性地敲了敲發酸腰部。
    “腰還疼嗎？”薛梁稍稍別過臉問。
    “還好。”反射性地冷漠問答。
    “我可以幫你揉揉。”薛梁的話跟臉上都是滿滿的真誠。
    “好，那等回到寒舍，就有勞了。”
    二人回到家中，便直徑進了臥房，李文清配合地反身躺在床上，朝站在床邊等候的薛梁說道：“請吧。”
    “嗯。”薛梁坐上床沿，用之前在自己大腿練了半天的動作撫上了李文清精瘦的腰，用心地揉了起來，力度適中動作輕柔。就這樣，薛梁一直揉到李文清睡著才停下，然後打著哈欠輕輕摟住熟睡的李文清，蓋好被子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