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守衛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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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哭哭啼啼中即位於福寧殿的趙桓,是宋徽宗長子。他生於元符三年(1100)四月十三日,母親是顯恭皇後王氏。王氏是宋徽宗元配,生有一子一女,即趙桓和榮德帝姬趙金奴。王皇後去世時,趙桓年僅九歲。十二歲時,被確立為皇太子。
宋欽宗即位後,按慣例大赦天下。但赦書發布後,引起了不小的社會震動。因為赦文中沒有說明,皇上登基是由東宮傳位。所以,人們對於趙桓登基的真實性有所懷疑。一些讀書人抨擊赦書,提出了許多批評意見。
此時,強敵入侵,皇帝禪位,朝野動蕩,形勢敏感而又複雜。社會各界都在密切關注著時局動向,關注著趙桓發布的每一項政治舉措。
關於吳敏、種師道、何灌的職務任命,其實是宋徽宗在禪位之前就已做出的決定。他還沒來得及發布,便禪位了。吳敏與何灌都在京城,但種師道早已致仕,隱居在終南山的豹林穀(今陝西西安南)中。宋欽宗派出兩名內侍,騎快馬前往終南山,請種師道入京勤王。
隨後,皇太妃朱氏被立為皇後,耿南仲被任命為資政殿大學士、僉書樞密院事,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耿南仲在東宮與趙桓相處有十年之久,趙桓對他一向很敬重。
此時,有相當一部分大臣對時局抱有幻想。他們以為,既然道君皇帝已經禪位,金兵或許會停止南下,或許會坐下來談判。朝廷和談代表已啟程北上,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傳來結果。在這樣的期待氛圍中,宋欽宗手詔河北、河東諸州軍,嚴令他們不得輕舉妄動。
十二月二十五日,宋欽宗召集眾臣開會,商議應對金兵入侵之策。有大臣建議,在拱州(今河南睢縣)、潁昌府(今河南許昌)、開德府(今河南濮陽)和鄭州(今河南鄭州)四處,各置都副總管,以加強京師防禦。
對此,許多大臣表示反對。他們認為,現在金軍遊騎侵犯河北河東,應以“三京”與鄧州(今河南鄧州)四地的帥臣為四都總管,將防區分為總四道,讓四帥各自分管,並且“令事得專決,財得通用,吏得辟置,兵得誅賞”。同時,還應不限文武官職,大膽啟用有才略、且忠誠勇敢者擔任統製。
宋欽宗皆準奏。
第二天,從河北回來的探馬報告說:金兵繼續馳騁南下,先鋒軍已逼近黃河。
這個爆炸性消息,令宋欽宗與大臣們一下子慌亂起來,緊張起來。宋欽宗急令宦官威武軍節度使梁方平,率七千騎兵火速前往浚州(今河南浚縣東),守衛黃河大橋。又命令步軍都指揮使何灌領兵二萬,趕緊北去,防守黃河。
關於守衛浚州黃河大橋,宋徽宗在禪位之前就已經下達過詔令:“悉出禁旅,付梁方平守黎陽(黎陽即浚州)。”可是,當時手握兵權的何灌,不同意將禁軍主力全部調出京師。他對宰相白時中說:“金人出動傾國之兵遠至,其鋒不可當。今日,若是梁方平率全部精銳北去,萬一戰敗,何以善後?何以保衛京師這一根本?”
白時中不聽,要求何灌出兵。何灌拖著不辦。第二天,白時中又命何灌出兵。何灌推辭說:“禁軍久未訓練,恐怕不堪戰鬥。守城勉強能行,野戰可能會一觸即潰。”何灌還是堅持認為不能出兵。
白時中火冒三丈,強令何灌出兵,並請宋徽宗任命何灌為武泰軍節度使、河東河北製置副使。然而,何灌還沒出發,宋徽宗忽然禪位了。
現在,宋欽宗又下令出兵,而且很緊急,梁方平、何灌於是趕緊組織隊伍。東京城內,既無戰將又無強兵,隻有兩萬禁軍算是主力。梁方平從中挑選了七千騎兵,匆忙出發。可是,這些被選中的禁軍軍士,由於平時缺乏訓練,他們騎上馬後,往往用兩手扶著馬鞍,不會駕馭戰馬。市民在大街上看見後,皆大笑不已。天下太平已久,連京師禁軍精銳都是這樣一種狀態。將這樣的軍隊開赴戰場,其結果可想而知
何灌是一員老將,這年六十二歲,參加過北伐收複燕雲之戰。他這次出征的主要任務是,率兩萬步兵,奔赴黃河南岸的滑州(今河南滑縣),守衛黃河。可是,這兩萬人馬直到出發之前,也沒湊足人數。他隻好從百姓中,臨時招募了一些民兵以充數,其戰鬥力也可想而知。
梁方平是北宋末年繼童貫、譚稹之後,第三個被宋徽宗相中的擔任統帥的宦官。他在宣和四年(1124),受宋徽宗之命,領軍平定河北、山東一帶的盜賊,穩定了北方政治局麵。所以,在朝廷大臣們看來,梁方平有一定的軍事指揮才能。然而,討伐盜賊畢竟不是與正規軍作戰。梁方平這次受命守衛黃河大橋,他所要麵對的可不是一群盜賊,而是久經沙場的金戈鐵馬。梁方平與他的部下們,能守住黃河大橋嗎?
北宋時,黃河上有兩座浮橋:一是建成於唐代的蒲津橋,位於山西蒲州;二是建成於北宋政和五年(1115)的浚州橋。
浚州浮橋跨越大伾、鳳凰、紫金三座山,分為兩段:大伾至鳳凰一段叫天成橋,屬於浚州;鳳凰至紫金一段叫榮光橋,後改名為聖功橋,屬於滑州。橋名都是宋徽宗禦賜的。
浚州黃河橋對於北宋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可以說是東京的北方門戶。能否守住這座橋,能否守住黃河,事關東京之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