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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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太祖按照與童貫的約定,按時出兵,向燕京進軍。金軍兵分三路,一路由粘罕率領趨向南暗口,一路由達懶率領趨向古北口,另一路由金太祖親自率領趨向居庸關。同時,金太祖還下達詔書,通告燕京官民:“王師所至,降者赦其罪,官皆仍舊。”
斡離不率七千輕騎兵作為先鋒軍,首先向居庸關挺進。居庸關形勢險要,是燕京的西北大門,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這天,居庸關山牆不知為何忽然坍塌,遼軍大驚,不戰而潰。
十二月初六,金太祖來到居庸關,舉行閱兵。金太祖與四子完顏宗弼並馬向南而立,諸軍馬在東、西、南三麵整齊列隊,接受檢閱。粘罕與諸將皆身披鎧甲,分作兩行,站在旁邊侍立。
檢閱結束後,金太祖派人找來馬擴,對他說:“我已遣使同你家大使南去,想必已經到達汴京。我已答應將燕京還給趙皇,燕京如今即將打下,你須與我同去。城內的番官人戶都要歸我,漢兒人戶都屬於南朝。我今已差人入城,招誘契丹,令其投降,你敢前去招諭漢兒麼?”
馬擴回答說:“我留在這裏,本就是為了軍國大事,有何不敢?”
金太祖笑了笑說:“你敢去煞好,明天早晨,你便同我家使臣一同前去。”
入夜,金太祖忽然又召見馬擴,對他說:“我親自押軍而來,本想與四軍大王蕭幹決戰一場。可是,剛才獲得情報說,他已同國妃直接往東逃走了,來日我們便可直接進入燕京城。”
半夜時分,金太祖忽然又接到探報說,郭藥師率軍從涿州出發,正朝燕京快速挺進。金太祖一聽很生氣,他擔心宋軍前來燕京搶奪勝利成果。
金太祖於是又派人去把馬擴找來,頗有怒色地說:“國妃與四軍大王逃走,是因為他們聽到我軍馬已經入關。今晚,忽然聞聽你家兵馬也要來燕京攙奪,這是為何?如此則沒有什麼好話可說!”
馬擴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他想了想,解釋說:“貴朝使者與趙良嗣應該已到達京師,朝廷肯定不會允許官軍前來燕京攙奪。退一步講,假如萬一我軍先入燕京,燕京的事也好商量。”
聽了這話,金太祖臉色才稍微和緩了一些。
金太祖派人連夜趕赴雄州,給童貫送去一封信,責問童貫:“我們金國大軍兵分三路,已經將燕京包圍,先鋒軍已經入城,此時此刻,貴軍為啥還要逼近燕京?你們想來燕京摻乎一下嗎?本著兩國友好合作之原則,希望貴軍立即停止行動。”
童貫派郭藥師率軍開赴燕京,本是想去踐約,免得以後金國說大宋違約沒出兵北上夾攻燕京。現在,既然金國不希望宋軍逼近燕京,那就隻好算了。海上之盟早已約定,即使金軍攻取燕京,也要將它還給大宋。於是,童貫立即傳令郭藥師,停止北上,回師涿州。
郭藥師接到命令後感到很惋惜,因為他們已經到達燕京城南的龐各莊鎮,已經清晰地望見燕京城城牆。
這天晚上,留在燕京城裏主持朝政的宰相左企弓,聞聽金軍已兵臨城下,連夜召集百官在議事堂大廳開會,商量如何拒敵。大家大眼瞪小眼,一籌莫展。
左企弓長歎一口氣說:“事已至此,為了燕京百姓免遭塗炭,我看咱們就開城投降吧。”
眾官員互相對視,沉默不語。這時,有人跑進大廳報告說:“統軍副使蕭乙信已經打開城門,金軍已經入城了!”
斡離不率先鋒軍順利入城,他嚴令各部不準進入民居和公室。要求沿大街小巷張貼告示,並用女真語、漢語與契丹語三種語言向市民喊話:城內之人,不論軍民,不論番漢,若即拜降,不殺一人,如果反抗,格殺勿論。
城內百姓被馬蹄聲和喊叫聲驚醒,他們知道女真軍已經進城了。他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並不感到意外。
十二月初七日,金太祖抵達燕京城北門。北遼兩府漢官左企弓、於仲文、曹勇義、劉彥宗,契丹官蕭乙信等,在城門外列隊迎接。金太祖身披鎧甲,坐騎烈馬,威風凜凜,身後是大隊騎兵,浩浩蕩蕩地開進城去。
金太祖來到內城皇宮,緩緩登上萬歲殿。這裏曾是耶律淳和蕭德妃發號施令的地方。皇宮內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金太祖端坐在大殿寶座上,神情肅然。左企弓率領文武百僚僧道父老從丹鳳門走出,來到球場上,伏罪投拜。金太祖通過翻譯高慶裔對眾人說:“我見你們無意拒我,所以都無罪釋放。”
斡離不向金太祖建議,讓馬擴即刻回汴京,向大宋皇帝通報燕京情況。金太祖同意,並立即召見馬擴,對他說:“今我軍已先到燕京,你隨軍前行都已看見,你現在可回京報捷。我已令他們寫好宣撫司書牒,並差五百騎兵護送你。”
接著,金太祖又賞賜給馬擴及隨行人員鞍馬各一副,並讓馬擴將涿州將官胡德章一起帶回宋朝。胡德章是前不久在與遼軍交戰中被俘的郭藥師的部下,一直囚禁在燕京獄中。
馬擴臨行前,粘罕特意派遣烏歇來送行,並讓馬擴給童太師傳個話。烏歇說:“以前童太師曾答應給郎君一些水牛,因為隔著大海沒辦法運送,如今相隔甚近,郎君想要一千頭,請他馬上派人給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