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送你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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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老師堅持著男女搭配的原則,美學霸分個男學渣,男學霸分個女學渣,大家的學習熱情照著同桌的高顏值水平,成等比例增長。放學不走補課的,下課不玩,討論作業的,是越來越多。他們這一組,大概是美麗老師唯一的一個失策。分桌一周了,除了張大少爺進出的一句“讓開”,和晚上的威脅“你今天晚上回去給我好好學習,下次成績提高不了十名,你知道後果。”兩人幾乎零交流。
這樣的狀況結束於張大少爺帶頭的又一次群架,事情的起因是根本沒有起因,張大少貌似自帶惹是生非的基因。青春期荷爾蒙在張大少無所畏懼的性格帶領之下,橫衝直撞,但是好死不死,每次撞到的都是遲重陽。
這次的群架,被教導主任帶領的巡邏小組“剛好”遇上。本來叫家長是鐵定的事兒了,但是美麗老師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硬是將事情壓了下來。之後的談話內容是:“張逸文,我知道這幾天你根本沒有給梁肖友補課,但是,下次考試,梁肖友的成績前進不了10名,你爸和你媽都會闖進學校。”
張逸文從辦公室出來,將校服褂子往桌子上一甩,衝著梁肖友說“今天下了課,別走。”
梁肖友顫顫巍巍的抬起頭,對上張逸文怒火衝天的雙眼,趕緊又低下頭去小聲說了個“好”。“受了老師的氣,要把氣發泄在我身上嗎?”梁肖友在心裏嘀咕,自此,後麵的那幾堂課算是白上了,連筆記都做不下去了,腦子裏盤旋的就是“怎樣挨打,才能不那麼疼,傷的不那麼重。”梁肖友寸分寸秒的挨著,聽到下課鈴聲響了,倒是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可是張逸文卻遲遲沒有動靜,梁肖友鼓起勇氣,視死如歸的扯了扯張逸文的衣角“我們走吧。”
張逸文詫異的扭過頭來,就看到梁肖友受傷小鹿一樣的眼睛。
“給你補課,你還這幅摸樣?欠你的?”張逸文心想,煩躁的將梁肖友的手揮開“走?去哪兒?”
難道要在這裏打?他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梁肖友心想,也是,他怕什麼啊!就是自己,丟人了些。反正自己丟人丟的也不少了,怕什麼。這麼想著,梁肖友索性閉上了眼睛大聲說道,“好了,我準備好了,來吧。”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全班同學都驚了,張大少這是要強了人家肖友啊!!
張逸文掃了一眼眾人看好戲的模樣,一把將梁肖友拽到了座位上。“你神經啊,幹嘛呢?”張逸文壓低聲音衝他喊了句。
“你,不是要打我嗎?”
“誰他媽的的要打你,老子是要給你補課。”
“補課?”
“對啊,真不知道你怎麼賄賂那個瘋女人了,你成績提高不了,死的是我。”
梁肖友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瘋女人是“美麗老師。”
“我。。。。。。我沒有賄賂他。”梁肖友小聲辯解。
張逸文沒有搭理他,將書一甩說道“拿出書來,我給你講題。”
張逸文的話十分具有逼迫力,梁肖友好像是木偶人,被他的話牽引著行動,迅速拿出了數學書,等著張大少幫他補課。心裏卻對他根本不抱希望,本來今天,張逸文被叫出教室,數學課就沒有上,況且,以他的少爺脾氣,能給他好好補課才怪。
張逸文瞥了梁肖友的筆記本一眼問“你做筆記了?給我看看”扯過梁肖友的筆記本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梁肖友呆呆的看著張逸文認真的側臉出神,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一個大事兒“工作”。
梁肖友的心咯噔一下,被張逸文用筆狠狠的敲了下一頭,喚醒了神誌,梁肖友“啊”了一聲,揉著自己的頭看向張逸文。
“喂,真是,笨啊,長沒長腦子?筆記做的詳細成這樣,你怎麼就是不會呢?”張逸文十分不可思議的問。
梁肖友漲紅了臉“我就是有點兒笨”
“來來來我給你講。”
梁肖友在跟不跟張逸文說這件事之間徘徊,張逸文已經開始給他講了,他隻能打起精神,但漸漸的梁肖友卻是真的聽了進去,張逸文講的題跟老師的方法不大一樣,但是更加簡單易懂,跟著張逸文的思路,他竟然聽懂了。
“懂了嗎?”張逸文問
“恩,恩”梁肖友連連點頭“懂了”
“恩,那其他的題都是這個思路。好了,你自己看吧,記得一定要看,明天我檢查。”
“你呢?”
“胖子在操場等著我呢,走了。”說完跑走了。
梁肖友怔怔的盯著張逸文離去的方向,半天才回過神來“我天,忘記打工了。”
梁肖友這天,被小飯店老板狠狠罵了十分鍾,才拿到10塊錢。
離開飯店,他犯起了愁,怎麼辦,如果張逸文明天還要給他補課,他這工作可怎麼辦,辭了他舍不得,但是又不想失去補課提高成績的機會。
苦思冥想到第二天上課也沒有想到辦法。倒是張逸文,一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問“梁肖友,昨天晚上,給你講的題,你會了不?”
梁肖友看著張逸文期待的眼神低下了頭“沒,會了一道。”
“才會了一道?”張逸文拿起筆朝著梁肖友頭上狠狠砸了一下“你的腦袋真的是木頭做的?”
“今天下課我再給你補,我還就不信了。”
“但,但是。。。。。。”
“但是什麼啊,蛋疼也沒用,你要是再這麼笨下去,我就完了。”
梁肖友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補課可以從明天開始嗎?我今天有事。”
“什麼事?推掉。有什麼事比本少爺親自給你補課還重要嗎?”
“我,今天實在不行。”
張逸文不耐煩的將書包往身上一甩“算了,那就別補了,跟求著你似的。”一撞梁肖友就往外走。
“張逸文,我······我是真的有事,明天補課吧,拜托。”
張逸文回頭就看到梁肖友淚光閃動的大眼睛,煩躁的說“好啦,隨便吧。”踢了一腳路上放的板凳走了。
梁肖友這才安心下來,
梁肖友下了課就跑出去了,跑去坐公交。
今天照常在小飯店鑽著刷盤子,隻是今天身上的傷貌似更加厲害了,梁肖友忍著重複動作,實在痛的受不了了扶著胳膊動一動,緩解一下又繼續重複,所有工作都做好了,接了那20塊錢,梁肖友卻磨蹭著不肯走,猶豫半晌才開口道“老板,以後,我能不能晚一個小時來,六點半上班行嗎?”
“不行”一臉橫肉的老板盯著梁肖友說道“六點就開始上人了,你六點半來,工作都做好了還要你幹什麼?”
“那我就拿15塊錢行嗎?晚一個小時,晚上10點半走,少5塊錢。”
“這樣吧,你還10點回去,一天10塊錢。”
“十塊錢,有些少吧。”
“嫌少,滾蛋。”
梁肖友不敢再說什麼,沒了這份兒工作,他的飯如何解決?梁肖友拿著最後一次20塊錢,心情十分不好,但是想到如果成績可以提高一點,那也是不錯的,心情這才好了點。
梁肖友回去路上,買了瓶紅花油,回家背著媽媽擦了。洗漱完畢,拿出今天張逸文前天給他講的題看。梁肖友按照張逸文講解的方法將將剩下那幾道題套入,果真都能解開,梁肖友高興的不得了,將剩下會的題都做完,又將不會的題哪裏卡了殼記下才滿足收拾東西,準備睡覺。
這份開心和滿足,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梁肖友早早起床,來到了學校,張逸文伴著鈴聲走進了教室,在他路過他進自己座位之前,梁肖友深吸一口氣,準備好笑容猛地一抬頭衝張逸文說道“早啊”。
張逸文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進了自己的座位。
梁肖友本來飄在天空的心忽然又被打入塵地。
這一天,張逸文都沒有跟梁肖友說話。放了學更是提起書包就走。接連兩天都是這樣。
梁肖友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張逸文,想來想去,隻有那天說不補習讓張逸文不高興了,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張逸文其實也不知道他跟梁肖友生哪門子氣,那天梁肖友說不補習,他確實有些不高興,看著梁肖友那時刻像是被欺負了一樣可憐巴巴的臉有些煩躁,但是這點不高興和煩躁不值當讓張逸文鬧別扭。張逸文自問是個十分大度坦蕩的人,胖子和楊耀輝就算偷偷上自己的遊戲號將自己的道具“送”給他們兩個,他也沒有鬧過別扭,大不了打一頓就是了。
隻能說梁肖友和胖子、楊耀輝是不一樣的人吧。
本來張逸文隻是想涼梁肖友兩天,讓他低聲下氣來求自己給他補課的。但是看到梁肖友因為自己不搭理他而吃癟的表情,時時刻刻小心翼翼觀察自己模樣,實在是有趣的很,所以也就將補課這事兒放到了腦後,專心致誌的和梁肖友“冷戰”起來。
這天,張逸文上課繼續睡覺,美麗老師的課。講了十來分鍾,就叫張逸文的名字讓他起來回答問題。結果叫了兩聲,張逸文都沒有醒過來。
梁肖友碰了碰他,他皺著眉頭醒了過來,瞪了梁肖友一眼“幹嗎啊你”
美麗老師站在講台之上涼涼的回答“他不幹什麼,是我叫你。”
張逸文不鹹不淡的站了起來。
美麗老師看著張逸文風輕雲淡的模樣也有些生氣,口氣有些犀利的說道“睡得挺香啊,剛剛問的問題,回答。”
梁肖友趕緊將筆記本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指了指老師問的問題,當然沒有答案,別想著梁肖友能給出什麼正確答案來。
張逸文看了眼,想了想,回答出來,竟是正確的。
美麗老師無奈,隻得讓張逸文坐下。
下了課,張逸文想著冷處理幾天也夠了,便打算結束這場冷戰。這時,美麗老師抱著課本走了過來,十分親近的坐到了梁肖友對麵問道“肖友呀,這幾天,互助小組的事兒怎麼樣?”
梁肖友也不敢看美麗老師,低著頭回答“挺,挺好的,我們都有學習。”
“那就好”美麗老師,拍了拍梁肖友的手說道“張逸文要是欺負你了,你就來告訴我。”
張逸文差點從座位上竄起來“怎麼哪兒都有我?我怎麼敢欺負梁少爺。”
梁肖友扭頭看了看張逸文趕緊說道“沒,沒有,他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美麗老師十分欣慰的點點頭“你們一定要相親相愛互相學習。”說完走人了。留下梁肖友和張逸文在一片尷尬中沉溺。
“這個王美麗真是。。。。。。跟娘家人嫁女兒一樣。”張逸文嘟囔一句,提著書包打算離開。
“等等”梁肖友小聲喊了一聲。
張逸文停下腳步。
“張······張同學,你······可不可以繼續······繼續給我補課。”
張逸文勾勾嘴角,又迅速磨平,將書包甩在桌子上“看在你今天幫我份上,給你補補吧。”
“謝謝你張同學。”
“張同學是什麼鬼?真難聽。”
“張。。。。。。譯文?”梁肖友試探性的叫了聲。
“恩,行吧,拿出你的筆記本來,講題了。”
又是之前的模式,張逸文拿著梁肖友的筆記本看,看好之後給梁肖友講,進行的非常順利。卻不想,剛剛講了兩道題,就聽到一個女孩子銀鈴般的聲音“阿文。”
是那天和張逸文親吻的王可兒。
張逸文抬頭,一臉不耐煩的走了出去“你先自己看看。”
梁肖友歎口氣,認命的低頭看題,看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想了想拿著張逸文和自己的水杯,去打水了。出了教室發現,走廊裏已經沒有人了。踮著腳透過窗戶往下看,張逸文和王可兒正往操場走呢。張逸文忽然往二樓看了一眼,梁肖友和他對視一眼,趕緊縮回了身子。一路狂奔去了水房。也不知道心慌個什麼勁。
梁肖友等到5點50依然不見張逸文的身影。隻得拿了書包水杯校服,鎖上了教室,去操場找他。圍著操場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他人,眼看著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走了,隻能拿著東西又回到了教室,抱著一堆東西蹲在地上等著。不時看看時間,焦急的等待。直到6點20多,張逸文才出現在走廊盡頭。剛剛閃出個身影,梁肖友就抱著東西跑了過去,隻是蹲的時間太長腿有些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張逸文趕緊跑了過來扶住了他。
“你回來啦,這是你的東西,我要趕緊走了。”
“你在這兒等著幹什麼呀?怎麼不在教室?”
“我剛剛去操場找你,就把教室門鎖了,但是沒有找到你,這是你的東西。”
張逸文接過書包,摸著尚有餘溫的水杯,心裏有些不大好意思“怎麼不先走?”
“怕你找不到我。我要走了,我要遲到了。”
“哎,你要幹什麼?天天著急忙慌的。”
“我·······”梁肖友咬了咬嘴唇“我,在打工。6點半。”
“打工,快走啊,快遲到了。”張逸文拉著梁肖友就跑,跑到校門口,招手就要打車。
結果被梁肖友組織了“幹什麼?不用打車,我坐公交就好。”
“你不是快遲到了?坐公交來不及的。”一輛車停在了他們麵前,張逸文打開車門將梁肖友塞了進去。
梁肖友沒有說,這打車的錢,都快趕上他幹一天的活了。他掏出錢來,張逸文早就已經結了帳了。
“原來這麼近呀,早知道,我騎車帶著你。”不到10分鍾的車程。
梁肖友將10塊錢塞在張逸文手裏,他說什麼也不要“是我害你遲到的,給我什麼錢啊,再說,我還得坐回去呢。你趕緊走吧。”
梁肖友這才離開。
梁肖友剛一下車,就看到老板一臉不屑和嘲諷的說“呦喂,都打上車啦,看來你也不缺錢啊小少爺。”踩著6點半的點進的飯店,老板卻以他遲到為由,克扣了5塊錢,他忽然為張逸文的打車費感到不值。第一次生出了不想再在這兒幹活的念頭。
這天晚上,梁肖友做夢了,夢中,他和張逸文在籃球場上打籃球,張逸文的球進了,他卻笑的比張逸文還開心。睜開眼睛時卻發現,他們還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