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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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事實證明,會因為心上人做蠢事的,並不是隻有執明一個。
慕容做了這個晚上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這種時候受到攻擊,幾乎立刻就認定,慕容現在的抗拒完全是為了那位傳聞中的殿下守身,神色陰鷙的執明迅速起身,將手腕還未獲得自由的慕容打橫抱起丟回床上。
慢條斯理將那個繩結緊了緊後,另一端牢牢纏在裏側的床柱上,“阿離你忘了,這個結的打法還是你教我的,你掙不開的……”
視野上方那張俊美的臉神色平靜,失去判斷力的執明,已經不是言語能夠安撫的程度了,慕容茫然的想著,親自布置好一切,怕執明的行蹤落入任何人眼中,方夜是他親自支開的……
難道自己所為就是為了迎接這樣一場粗暴的羞辱,慕容黎,你真是蠢到家了。
“你還想為他守身,嗬,有必要麼,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還有哪裏是我沒有碰過的……慕容離,你沒有心……”執明呢喃著最殘忍的言詞,指尖翻飛剝盡了身下人的裏衣,以更快的速度褪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王上,你會為今天後悔的。”慕容離絕望地看著頭頂上霸道英俊的男人,那是國破家亡之後唯一走進他心裏的人,是遖宿這一陣子步步為營艱難生活中,每日夢裏的歸處。
執明,你怎麼能輕易地誤會輕易地將我的痛苦視若空氣,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呢,攀附權貴人盡可夫的戲子麼……
哪怕隻有一刻,一想到執明心中對他生發出這樣齷齪的誤會,就不可原諒。
霸道的熱氣覆蓋了他的唇,把他冰冷的質問全部封在了相連的唇齒之間,作亂的手四處點火,胸前小小的蓓蕾被指尖碰觸,擁有過親密甜美回憶的身體被每一下撩撥帶出細細的顫栗。
敏感青澀的反應勾起不容抗拒的強勢侵犯,雙腿被強力分開的一瞬間,一直咬牙不肯發出任何聲音的慕容離再也受不住,抗拒從唇齒間溢出,帶著不可置信的巨大失望。
“執明,不要……不……”
你這麼做了,我這一世都不會原諒。
永不原諒。
隨著執明腰身下沉重重向前一挺,未及出口的話卡在喉中,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洶湧泛濫的絕望情緒將他一瞬間淹沒。除了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傳來的撕裂身體的痛意,不熟悉歡愛的身體因為負荷不起過度需索而微微痙攣,他多想切斷自己對這副身體全部的感知。
前一刻,他心裏還是想著執明的身份不能暴露,他的行蹤不能被人發現。他擔心著這個人的安危,親手把自己推上了這張屈辱的床榻。
慕容黎,你不僅蠢,還賤。
執明已經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看著身下的人冷淡、默然、羞惱、憤怒、掙紮、絕望,直到他眼裏泛起一層水霧,重歸於冷漠的樣子。
執明覺得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被掏空了,三九天的刑場上凝結的血液冒著嘶嘶的寒氣,甚至感覺不到痛,汨汨流失的生氣帶走他們在天權相伴的彌足珍貴的一切。
擁著一直視若性命的心上人,他墨玉樣澄澈的眼裏再沒有自己了。
那一點點燈火早已經熄了,院子裏的月光透進窗,視線清晰起來,執明靠在一旁,低頭看著曲線優美的身子在夜色裏泛出淡淡的光澤,瑩潤如玉。精致無暇的五官,不著寸縷的身體,每一處弧度都異常迷人。
重逢之前在天權皇宮每一個動人的美夢裏,都有這個人,他們吟詩作對、撫琴吹簫、甚至偷逃出宮遊山玩水,唯獨沒有一個夢裏,是現下的情境。執明幾乎以為這隻是他的一個漫長的不大好的夢,從他成功溜出宮的那一刻起,就隻是個夢。
這樣在床上被男人打量,慕容隻覺得倍感羞辱,又掙紮不能,濃密的睫毛顫了幾下,閉上眼瞼,不肯再給一點回應。
這樣坐了許久,執明才後知後覺地伸手解開了他雙腕的束縛,摩挲著被磨出印痕的雪白手腕,仿佛才回想起自己做了什麼,懊惱、痛苦、但是後不後悔,他也不知道……
執明極痛恨這一刻的不知道,他一直信自己願拿全部身家甚至性命換阿離幸福,他一直信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他更愛阿離。
他現在明白,執明愛的是屬於執明的阿離,他在這件事上不過是個自私霸道的男人。阿離心裏開始在乎別人,他就暴露本性了,掠奪占有,如同最粗鄙的打家劫舍的強盜。
遖宿的那位殿下,阿離喜歡他什麼,他們已經很親密了麼……瘋狂滋長的嫉恨被這些想法引發,執明不可避免去假設,如果天權出兵遖宿,奪了我的阿離,自然要付出代價。
倏忽又覺得自己這想法昏庸透頂,不由嗤笑。
慕容離此刻疲倦難受極了,恨不能堵上全部視聽,什麼都不再想,生生煎熬著,偏偏執明以為他睡著了,一字一句都撞入耳中。
——阿離,隻要你喜歡,天權王宮都是你的,你走了的這些日子我一直不明白,遖宿有什麼留住你的東西。我想親自看看阿離想要的,一同帶回天權去……
——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阿離不再是那個阿離了……
——阿離,你先前待我,可有真心?
之前離開天權就決定絕不利用執明,現下既然不能對他毫無保留說出一切,那就什麼都不必說了。
毓驍也問過,你待我可有真心,那時候他隻想如何給出一個滿意的說辭。現在聽執明這一問,百種滋味,心如刀割。
執明,今夜一過,我再不欠你什麼了。
不到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慕容離從不晚起,照慣例服侍的人會早早送熱水過來,再不走恐就要撞上仆役,他不得已低聲開口,“王上得償所願了,還不肯走麼?”
這一句是有置氣的成分,阿離自己也覺得頗沒意思,便不再開口催促,不想身後一直沒有動靜。
慕容怔了許久竟找不出什麼厲害的話,隻說,“離開遖宿,我便當做從不曾在這裏見過你。”
執明聽得那一個苦澀的得償所願,阿離依舊背對著他,一副決然不願再看他一眼的態度,這是很強硬的送客的意思了。執明自己失魂落魄心裏半點不記掛自己安危,一心認定這人已經心屬他人,自然也不會去想阿離的用意。
他隻記得,阿離說。
當做不曾見過你。
憤怒、失望、被背叛的認知像刀絞五髒,利刃一寸一寸旋轉在最柔軟的地方,一旦拔出刀尖就會鮮血四濺。
執明渾渾噩噩回了客棧,剛推開門,險些被眼前突然撲出來的人撞翻,墨知哪裏有心管他失魂落魄,能回來一個完整無缺的王上才是最好。
“怎麼去了這麼久?”
“你不要大呼小叫,吵得本王頭疼。”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閉嘴!”
……
執明回來的前一刻,他和方夜剛剛起了衝突。
慕容府裏那一位,隻給了他們半日時辰,如若今夜城門落鎖之前不離開遖宿,王上就走不了了。
墨知撇著嘴,為討王上歡喜,在天權除了太傅大抵沒什麼人敢說那一位慕容公子的不好。他崇拜仰慕王上,從前也覺得王上喜歡的就應是謫仙一樣的人兒,現在看來也不過生了一副好相貌,以色侍人,薄情寡義。
昨兒為了酒樓裏聽來那些不堪的話,他掀了桌子,還引來一大眾人的注目,王上聽了,不知心裏有多難過。
難不難受總不及性命要緊,墨知心裏盤算著勸說成功的可能性,以及敲暈了直接扛走的機會,這可是大不敬的舉動,有多少條命也不夠用了……
再一回神,哪裏有執明的蹤影。
***
太師府,一夜守候,天邊泛起溫暖的晨光,太醫確認了再無大礙,裏裏外外突然就有了喜氣。
毓驍放下心來,覺得還是應該去知會慕容一下,藥是他贈的,還不知謝他什麼才好。不過,小殿下若是有心討人歡心,便一定下足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