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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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執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整個人掛在阿離身上一動不動,“我不,我哪裏都不去,隻要每日看著你,像從前一樣陪我下棋給我吹簫,有什麼不好?”
執明在日常小事上什麼都肯聽他的,但唯獨這一次不可能答應,慕容心裏再清楚不過。
執明從來舍不得勉強他,如今他一日不回天權,執明就會在遖宿多留一日,可莫說一日,多留片刻的危險都不可預估。
執明絲毫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意識,慕容卻不能不想,就算能求得毓驍不傷天權王性命,太尉的耳目也一刻不離自己身邊,無論執明落在誰手上,都不知道天權要多少座城池來換。況且此時此刻,天權不見了王上,或許已經大亂……
一個個柔軟的吻落在臉頰上,執明口中含糊不清,熏熏然醉了一樣,“阿離見到我,一點都不驚喜麼?”
“早在收到信的時候,就已經驚喜過了。”何止是驚喜……
“還是我的阿離最聰明。”
暮色越來越重,慕容在漆黑一片中起身去掩好門窗,取了小小一柄紅燭,在床頭點了。
燭光躍了兩下,暖暖的光映著慕容如墨的眸子,帶著一點惱意,還有深不可見的想念,將眼前這個男人俊美無鑄的輪廓一點點描摹著,一寸寸刻在心裏,這是他私心裏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刻放縱。
能讓執明心甘情願回去,隻有一種情境,他心裏再不願兩人之間產生這樣的誤會,也不及執明的安危重要……
執明再遲鈍也看出來了,“阿離不高興?”
“沒有。”
“但你也沒有高興。”執明怏怏地,將頭靠在他肩上。來時路上諸多艱辛,出宮出城溜出國境都要躲避各種盤查,風餐露宿。有一夜電閃雷鳴突降暴雨,前後十幾裏都沒有客棧,在那個濕冷極了的時候,他也隻想著快一點到遖宿……
在路上時,總想著等見了阿離將這一路經曆都當做趣聞講給他聽,現在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阿離的態度,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王上覺得我應該高興麼?”
執明看著他神色淡淡的,僵在那裏不再言語,一時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又悶悶呆了半晌。
他身在遖宿,手上底牌有限,瑤光舊部不敢輕易動用,這一陣每夜每晚地計劃籌謀,生怕一點疏漏,還要應付毓驍這樣一個單純又聰明的人,實在是折騰得心力交猝。過了半天,才說,“王上不該來這虎狼之穴。”
執明眼眸驀地冷了,分別後的種種都在這一刻凍結在眼底,沒到遖宿最冷的時候,天權國主的心裏已經冰天雪地。
各樣情緒消了下去,他甚至不覺得生氣,隻是灰心。堂堂一國之君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原本也隻是想讓阿離高興一下,就算不願隨他回去,他留在這裏也不是不可以。
他總做蠢事,被太傅教訓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覺得怎樣,但唯獨想在阿離麵前拿出一個男人的擔當,結果弄巧成拙,愚蠢之至。
執明麵上神情一一落在慕容眼中,所謂關心則亂,對別人,慕容離都能拿出算計人心的好說辭,他最擅長說服別人,現下這本領毫無用武之地。
這樣想著,聲音還是軟下來,“阿離一介落魄樂師,不值得王上冒這樣的險。”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我隻問阿離你,真的願意留在遖宿?”
“使者應該,已經將話帶到了吧。”
“天涯無歸意,好一個歸期未可期。這當真是你的意思?”
“是。”
來時住店,處處聽聞遖宿國的小殿下癡迷戲子美色,置兄長生死安危於腦後,執明直到現在也是不信的,然重逢後阿離的態度,他心裏也有一分賭氣……
明知道不該問,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阿離不肯走,跟城裏酒肆茶坊間的那些傳言,有幾分幹係?”
“王上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慕容聽他這一句質疑,酸苦的感覺幾乎帶著濕意要衝出眼眶。
“我不信。”
“那現在可以信了。”
執明突然大笑起來,連歎三聲好好好,“好一個戲子薄情,薄如一麵!”
執明在自己的蒼涼的笑聲裏失了神,霸王別姬尚且有虞姬真心以待,愛是兩個人傾心相許,那一個人的,就是笑話。
他伸手重重捏住慕容的下巴,將那張精致的臉擰過來,粗魯的動作很快在雪嫩的頸側肌膚上留下兩道紅痕,燭火昏暗下那印跡很輕易地勾起男人淩虐的欲望,“不枉本王山水迢迢走一遭,很長了一番見識。”
執明無法相信他視若珍寶的人,就這樣否定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就抹殺了他的阿離。
慕容執拗地緊閉著雙唇,視線落在黑暗中的某一個方向,明明白白宣告冷戰的姿態,落在急火攻心的執明眼中又是另一番情態,他氣惱失去的阿離,更氣自己竟然此刻依然對這個人生發出如此強烈的欲望,想要他,想不顧一切占有他……
“本王的阿離已經沒有了,我又何必再憐惜你……”扯下長長一段床帳用力地將他的雙手縛在身後,欺身壓了上去,炙熱癡纏的吻燎起一串火星,轉眼燒成燎原之勢。
慕容離完全沒有這樣的預測,他毫無心理準備地被束縛住雙手,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被執明用力壓在身下,耳邊頸側都是執明淩亂的呼吸,帶著溫熱的觸感噴在皮膚上,引起一陣顫栗。
“阿離還是這麼敏感。”裸露出的弧度優美的脖頸,被迫染上羞恥的粉色,對執明無疑是火上澆油。
慕容怒視著身上肆無忌憚的男人,手腕壓在身後陷入柔軟的錦被中,手臂上的酸麻一寸寸加深,執明的吻也一點點向下轉移,情色意味十足的氣息噴進領口,慕容帶著不堪忍受的憤怒,腰身用力妄圖將執明掀翻過去。
執明本就力氣比他大些,又利用身體的重量壓製著他,這幾下掙紮全是徒勞。清晰地感受著身下柔韌的腰肢扭動,受不了地低喘一聲,一手用力撕開水紅色的錦緞前襟,胸前大片的白皙皮膚在水紅色的衣料映襯下讓執明呼吸停窒,另一隻手下滑到腰側牢牢按住。
吻上回憶中的細膩溫潤,心滿意足的低喘傳到慕容耳中,便是更深一重的侮辱。而執明切身感受著身下人的不情願,醋意衝擊理智,醞釀出可怕的風暴,手上動作不由粗魯起來,“遖宿的那位殿下也這麼碰你,你喜歡他麼,有多喜歡,你和他是不是……”
這幾句話本來隻是執明吃醋口不擇言,但慕容正被他粗暴啃咬逼得難受不已,又聽他這一番胡言亂語,無形的犀利的諷刺的耳光甩在臉上,震蕩在空氣中衝擊著耳膜,氣得瞳孔欲裂,不知哪裏找回的力氣一側身撞在執明肩上,執明摔在床側,慕容乘勢想掙脫開身後綄著死結的床幔。
錯就錯在,他在這種時候依舊不忍心重傷執明,他隻想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擺脫困境,想讓執明冷靜下來,所以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