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入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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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駱子莘離開王庭了?”
黛夫人剛剛沐浴過,披著一襲輕紗,重秀跪在地上為黛夫人染腳上的指甲。黛夫人膚色雪白,極其適合火一般熱烈的紅色。這時候的黛夫人不像白日裏那般冰冷不可靠近,淺色的紗衣和緩了她的冷豔,亦溫柔了她的眉眼。
重秀並不敢因此輕忽半分,無論黛夫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她都是那個黛夫人,她的手段不會溫柔一星半點。
重秀手上不停,回道:“是的,守衛來報,駱子莘剛剛離開了王庭。”
“明河沒有現身?”
駱子莘狼狽不堪地回到王庭這件事,根本瞞不住黛夫人,隻不過將駱子莘送到檀華那裏的是明河,所以黛夫人才沒有立刻下手殺死駱子莘。明河是容成極為倚重的下屬,她願意給三分薄麵。
“是的,已經回到軍營裏了。”回答黛夫人的不是重秀,重秀可沒有那個勢力去探聽一位將軍的去向,回答的是黛夫人忠心的下屬予。當年黛夫人甘願為了容成放下軍權,退居王庭,予對黛夫人忠心耿耿,追隨黛夫人而來,一直受到黛夫人的倚重。
“哼!明河借口不在沒有見駱子莘,可還不是心軟沒見死不救?可見明河還記著從前的婚約呢。”黛夫人神色驀地陰沉起來,她此刻極為不悅,“放任駱子莘活著,明苒豈不是人在心不在?我兒何其委屈!”
“予!你親自去,帶著駱子莘的人頭回來見我!”
“是!”
鏡中墟的月色是極美的。
鏡中墟每一日的月都是圓月,它如同玉雕一般皎白,它的光輝也如積水空明,澄澈幹淨。在這月色之下,宮淵木帶著駱子莘悄然離開。駱子莘受的傷很重,雖然外表已經恢複,但是損傷的元氣卻不是一時之間可以恢複的,因此他們走的並不快。
“怎麼了?”駱子莘見宮淵木忽然停了下來,問道。
“有人來了!”宮淵木急促地回道,“非常快,且來者不善!”
武功到達一定境界,自然可以感知到一種微妙的氣場,或許來人的善念難以辨別,比如先前明苒第一次見到宮淵木的時候,宮淵木雖然能感知到有人來,卻不能迅速辨明敵我,但是對於惡意,人的敏感程度卻非常高,宮淵木立刻就感知到了那一股濃重的殺意與戾氣,這必然是一位抱著殺人目的而來之人,這樣濃鬱到令人戰栗的殺氣,也不知道這人曾經的手下亡魂有多少。
轉念間,一道骨白色的細刃淩空而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空聲,它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駱子莘的麵前,直直地朝著他的額心刺來。
“叮——”
短促的一聲過後,有什麼東西似乎破碎了,那一柄骨白色細刃被彈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奇異的弧線,驀地又消失了。
宮淵木凝神看去,才隱約看到,那一柄骨白色細刃的末端係著極其纖細的絲帶,絲帶顏色竟然是透明無色的,若不是借著這皎白月色,恐怕很難發現其中關竅。
“沒想到,風寄元舍得這南潭至寶。”
執刃之人,也就是予,在收回自己的骨刃之時,也已經出現在了駱子莘與宮淵木麵前。他的身形消瘦,裹著一身貼合的黛青色夜行衣,頭發整整齊齊用玄色的發帶束著,麵上扣著一張深金屬色的麵具,隻有細長如畫的眉眼能借助月光看清楚。
這是一個沉默寡言,動則鋒芒逼人的戰士。
但是予在發現駱子莘帶著南潭至寶時,實在是太過驚訝,才說了一句話。
南潭至寶原本是鑲嵌在君王玉冠上的,它本身不具備任何攻擊力量,但是卻是一件防禦至寶,可以抵擋三次致命傷害。風寄元在送檀華和親的時候,悄悄將將它取了下來送給了檀華,檀華如今又給了駱子莘。
南潭曆代先王戴著玉冠,也不過才用過兩次,最後這一次,為駱子莘抵擋住了予最鋒利的一擊,成為碎片。
駱子莘神色凝重,他當然是知道黛夫人最忠心而厲害的屬下,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心疼這樣一件世無第二的寶物了,他今日能不能或者離開都還是一個未知數。他隻是有一些後悔,不應該帶著宮淵木來冒險的,隻怕白白害死了宮淵木。
予說完自己的驚訝,連半點停頓都沒有,他的手臂揚起,骨刃再一次破空而來,一直緊繃著的宮淵木勉力抵擋住了這一擊,他被骨刃可怕的力道震得疾步後退。幸而宮淵木在後退的時候,沒有鬆開駱子莘,而是帶著駱子莘一起後撤,險而又險躲過了再次襲來的骨刃。
駱子莘的肩膀被骨刃帶起的厲風劃傷,殷紅的血將他的衣衫染紅。
“回王庭!”
駱子莘一麵說著,一麵展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弩箭,這一把弩箭隻配了八隻箭矢,他心中無比明白,這並不能使他們抗衡予,隻不過是拖上一點兒時間而已。駱子莘隻希望他們能夠在這一點時間裏回到王庭,黛夫人雖然想殺死他,但是王庭的其他人卻不會真的眼睜睜地看著黛夫人這麼做。
“嗬——”
予看著駱子莘展開弩箭朝自己射出箭矢,他的眼中滿是輕視與嘲諷,絲毫沒有避讓的揚起手上的骨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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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京,莫府——
“莫—凰—衡!”
莫鳳熹咬牙切齒,神色憎惡到扭曲,他白日裏在原京大街上丟了多少臉,現在就有多痛恨莫凰衡。
莫鳳熹身邊的小廝們自然也是與他同仇敵愾的,不遺餘力地講著莫凰衡的壞話,詛咒莫凰衡。莫鳳熹深受寵愛,身邊足足安排了幾十號小廝伺候,能近身的那幾個為了自己的前途地位,自然盡心盡力的討好莫鳳熹,以期成為莫鳳熹手下的第一人。
“說了這麼多,又有什麼用!”莫鳳熹赤紅著一雙眼,掀了麵前的書桌,“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什麼用!”
懼怕莫鳳熹責怪的幾個小廝默默的擠到牆角,手上麻利又安靜的收拾著書桌上灑在地上的物什,這些東西莫鳳熹不怎麼愛惜,他向來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砸了也就砸了,絕不會再用,第二天自然有人給他換了新的,對於這些小廝來說,哪怕是砸壞的破了的,撿回去都能夠賣個好價錢,自然是收拾的勤快。
“少爺莫惱……”錢舫是莫鳳熹身邊唯一一個不是家生子奴才卻又被莫鳳熹帶在身邊伺候的,他父母是走船的,隻不過虧了一船實在沒辦法了,錢舫就被賣到了莫府,他心思活絡,很快被莫鳳熹發現並且提拔。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錢舫是最在意莫鳳熹心思的人了。
莫鳳熹喘著氣,道:“你有什麼主意了?”
錢舫諂笑著道:“也不是什麼,隻不過小人前些日子回家,遠遠的看到莫凰衡和一個姑娘一道走,很是親密。”錢舫的父母還在跑船,每隔一段時日就要來原京,錢舫跟著莫鳳熹之後,也算是有幾分麵子,私下回一回家裏也沒有人敢多嘴。
莫鳳熹身邊的人都知道,對於莫凰衡,是不必尊稱少爺的,就是直呼其名,莫鳳熹也覺得莫凰衡是不配的。
莫鳳熹的怒火倏的消了一大半,他問錢舫:“你確定?那女的是誰?”
錢舫訕訕的笑:“小人是哪裏的人物,哪知道是誰家的姑娘……不過啊,說不得莫凰衡那裏就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呢!”
“也對……”莫鳳熹心思一轉起來,他本身也不是個癡傻的,隻不過性子被養壞了,他很快想到莫凰衡的住處也許有線索,一時間得意道:“我倒要看看是誰!”
莫鳳熹瞧了眼錢舫,心情竟也好了起來:“真要找到什麼,少爺我重重有賞!”
作者閑話:
以後估計也是快要12點才能更新了,我9點30才下班,回來整理一下就要10點多了,碼好字就會上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