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4:此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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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流傳著這麼一句話,被奉為所有地方官的護官符: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裏,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護官符將如今最為有權勢的家族隱晦的藏在裏麵,這四個家族分別是誰暫且不說,但那最後一句便說的是薛家。
薛家,皇商,全國各地都有著薛家的店鋪,專門為貴人們提供優秀的各種物資,其老薛公在先皇起義時便一直資助其的大業,當大業已成,老薛公也因為時而頭腦不清醒而榮陽在家,先皇有感薛家功績,賜其嫡長子為紫薇舍人,封薛家為皇商,至今已有數十年。
薛家旁係從老薛公開始甚多,老薛公共有十幾個子嗣,嫡子唯二,幼子便是老薛夫人拚死換來的寶貝。
其兄長薛無右更是因為幼弟從出生便遭受病痛磨難對其寵愛有加,薛無右在金陵有這樣一件趣事曾被知情者曾讚不已。
據說是幼弟六歲時有病危之際,連神醫都無力回天,薛無右卻依舊固執的喂幼弟湯藥,無法自行吞咽便以口渡之,可謂兄弟情深。
在這樣環境長大的薛霜,也就是薛華濃便對兄長有著格外的依戀,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不管外界是怎麼評價薛家如今還沒有分家的兩兄弟的,薛家內裏卻是因為薛無右的倒下而開始漸漸鬆散,成為其他已經分家出去的其他庶子眼中的一塊兒肥肉。
畢竟在那些隻能得到一點兒財產的庶子們看來,薛無右的確是不行了,就像是被藥物吊著最後一口氣,而當薛無右離開了,薛家的嫡係剩下的都是些什麼呢?
夫人和孩童罷了。
病秧子薛華濃更是不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哪怕連其他長期被薛家打壓著,又有一定靠山的商人們都迫不及待的等著薛無右的離開,好從這巨大的死鯨身上分的一星半點兒的好處。
薛家情況薛無右哪怕不用想也是明白的,他足夠的聰明,所以才會作繭自縛,如今他躺在簾幔重重的病床上,要問他最擔心的是誰,毫無疑問……
是幼弟薛華濃。
薛無右自覺還能再撐上些許時日,便盡力安排一切,好讓他的華濃可以在他走後有足夠的資本不被人輕賤,有足夠的資本維持高傲,有足夠的財富一生無憂。
躺在病床上的薛無右由於其容俊美,所以哪怕如今發絲花白,麵色發青也有著一股無人能及的氣魄,他現在隔著床幔例行詢問嫡子薛蟠的功課和嫡女的日常後,聲音冷漠,道:“蟠兒,你出去。”
薛蟠本就和薛無右不親,每次見到父親,便一副虎頭虎腦卻又瑟瑟縮縮的倒黴樣,既心虛自己的惡作劇被發現,又害怕被提問功課,可是當被放棄後,卻又心生不甘。
薛蟠不敢違抗父命,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擔憂看著他的親妹妹薛寶釵,麵無表情的走了……
薛夫人最近心情是愉悅的,起碼每次某位病秧子不在薛府,薛夫人才感覺有種說不出的舒坦。
她正看著衣料鋪子掌櫃送來的新料子,打算給家裏爺們小姐都做幾套新衣裳,好去去晦氣,就見自己的寶貝疙瘩薛蟠從裏麵氣呼呼的走出來。
薛夫人見了,忙說:“怎麼了?又討你父親的嫌了?”
薛蟠不說話,把玩著係在腰間的玉佩,這玉佩價值連城,卻也在他看來不過是個玩物,所以被他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也不在意。
倒是薛夫人感覺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小聲的問:“可是又因為你小叔叔的事兒?”
薛夫人總覺得因為那個病秧子的存在,所以才導致自己兒子處處被薛老爺訓斥,但這都不是薛蟠的錯,小孩子懂什麼,當然是愛玩啊,功課不好也隻是不用功罷了,如果她家蟠兒肯學,一定是立時能考上童生的。
薛蟠沒否認,也沒有承認,隻說:“反正爹就是看不慣我,他隻喜歡薛華濃。”
“別瞎說。”薛夫人剛想要好生安撫一下薛蟠,薛蟠就拍拍屁股出去玩兒去了,和著他那些狐朋狗友到處在街上找新鮮事物玩耍。
留下薛夫人坐在圈椅上,也沒有心思看那些料子的花色,滿腦袋都是那病秧子要是……一輩子都不回來該多好。
肯定是那病秧子把病氣過給了自家薛老爺的,不然平日裏身子那麼要好的薛老爺怎麼可能忽然就得了不治之症將不久於人世?
薛夫人膽子小,所以向來隻是在心裏想那些有的沒的,到底是什麼都不敢做,於是過不了多久,就被從薛老爺那兒出來興高采烈的女兒給哄的高高興興,母女倆一塊兒看起了料子來。
薛蟠提溜著自己的蒙古犬上街去了,招招搖搖的走在大馬路中央,聽著身邊下人們對自己的恭維和狐朋狗友們的奉承,一肚子的不高興頓時消散,便說自己做東到飄香樓吃飯去。
眾人皆是同意,浩浩蕩蕩的便上去了。
飄香樓是薛家的酒樓,裝修豪華奢侈費用高昂,於是盡是些富家子弟來此消遣。
祖大少爺從上邊兒的雅間居高臨下瞧著那呆霸王薛蟠帶著一夥人來這飄香樓來,忽然便笑了出聲來,搖頭對一旁的高個兒武人說:
“我真是奇了怪了,濃兒那神仙般的人物,怎會有這種蠢東西做親戚。”
武人對少年老成的一身華衣卻氣勢不凡的祖大少爺恭敬有餘,說:“大爺,咱們在這兒耽誤許久了,老爺已經開始催我們回去了。”
祖大少爺麵色一冷,大冬天還搖晃在手中的折扇被他啪的一下打在手心,笑容全無,餘光看向一旁的武人,說:“爺我還沒有休息夠,再說吧。”
武人不敢再說什麼,便聽祖大少爺心情很好的問站在另一邊的侍衛,說:“薛二老爺又去一葉寺了?”
那侍衛跪下回話:“是,屬下一路跟隨,不敢有誤,如今已在一葉寺住下,聽隨行的下人說這次住的時日較長,有小半月。”
“好,想必成日看著那些無趣的和尚,華濃必是很無聊的,趁著這幾日天氣好,我帶他到附近遊玩幾日好了。”從京城來的祖大少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脾氣,看起來儒雅萬分,卻隱隱透著他們將軍世家粗獷霸道的作風,“對了,把這樓裏的紅豆點心一樣一份帶上,叫廚子做的細膩些,好消化。”
說著,祖大少爺露出個淺淺的微笑來,端的是叫人如沐春風,滿目通透更是可見未來風華。
“備馬吧,爺先過去,你們晚些帶著點心過來,別讓爺等太久。”
房間裏的四名侍衛具是拱手道是,不敢置喙。
此間晚霞漫天,星星點點的都是即將綴滿天空的群星,祖大少爺意氣風發,英姿颯爽,途徑一小鋪,見上有精巧的小玩物,頓時駐馬,丟了塊兒碎銀子,說:“爺全要了。”
那小販見是遇到了大買主,喜笑顏開的把攤子上的小玩物用布包起來,仔仔細細的教給這位年歲尚小的貴人,說:“爺,好了,您慢走!”
祖大少爺是覺著自己對自家兄妹都沒有這麼好的,生怕自己把那本身就有些小傲慢的薛家二老爺給寵的更沒邊兒去了,但是又覺得那樣的人物,是怎麼對其好都是不為過的,索性不想這些東西,踢了馬肚子一下,朝著一葉寺前行……
作者閑話:
祖大少爺家裏皇親國戚,總之各種666~現在都還是小朋友,都是些不清不楚的感情,慢慢引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