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沙發上膩歪了半天，直到程鈺求饒，沈靖臨才放他去洗澡。
    “鏟貓砂啊！”程鈺一邊嘩啦啦地衝著澡一邊朝外麵喊，“我回來沒給它鏟！”
    “知道啦！”沈靖臨把用過的餐具拿回廚房，手腳十分麻利地收拾停當，這才扭臉去前陽台給貓祖宗鏟貓砂。
    他原先也沒這麼勤快，更沒養過什麼植物、小動物，無論是客廳、臥室、陽台的花，還是滿屋子亂跑的豆豆，都是他和程鈺婚後添置的。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植物和小動物非但沒成為他的負擔，反而讓他覺得生活都充實起來了。
    如果不是閆秀在他和程鈺的婚禮上鬧了這麼一出，他現在每天每天，都會和程鈺過得幸幸福福的。
    程鈺洗完澡出來，沈靖臨已經準備好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藍色塑料小凳子上，任吹風機嗚嗚嗚地響誰也不說話，心裏頭卻都很滿當。
    給程鈺吹好頭發，沈靖臨才去洗澡，他洗澡快，沒五分鍾就裹著浴袍出來了。
    程鈺正團在沙發上看海綿寶寶，見他出來，往一旁挪了挪。
    沈靖臨過去坐下，將程鈺一把拉進懷裏抱住，鼻尖抵在這人項間嗅了嗅，半晌後又貼過去咬了一口。
    “哎，你這人，屬狗的麼？”程鈺咯咯地笑，“癢死啦！別咬了——好煩啊！怎麼這麼粘人！”
    沈靖臨又咬了他一口：“嫌我煩？嗯？膽兒不小啊！說，最近長得那幾斤肉是不是都長膽兒上了！”
    程鈺笑著推他：“唔，別鬧了，不許揉我肚子……不許揉！”
    程鈺的音調有些淩厲，沈靖臨的手登時頓住了。
    “我吃的有點兒多，你一揉我有點兒難受。”程鈺也感覺到他的僵硬，忙道，“輕點兒揉就沒事兒了。”
    沈靖臨沒說話，大手貼在程鈺的肚皮上，好一會兒才在他耳邊說：“對不起。”
    程鈺也知道今天自己兩次拒絕他讓這人心裏頭很不好受，心疼地回手摸他的臉：“沒關係。你知道我不是嫌你。”
    沈靖臨把臉埋在他脖頸間：“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程鈺“嗯”了一聲：“我知道。不是你的錯。”
    沈靖臨的嘴唇貼在他頸側的嫩肉上：“她——她一直鬧著讓我跟你離婚，我沒理她。可是——對不起……我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讓她跟我去抽羊水做DNA檢測，她不肯……”
    “雖然現在科技很發達，但抽羊水做DNA還是有一定風險性的，”程鈺抱著沈靖臨環著自己的手臂，輕聲道，“如果是我，大概也不會同意。”
    沈靖臨不住吻他：“我很害怕。”
    他說：“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怎麼辦？日子對得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唔，”程鈺想了想，答道，“是你的就爭取咱們養。”
    沈靖臨一怔。
    程鈺笑道：“咱們不能一輩子都不要孩子，不是她生就是別的人生，區別隻是一根試管兒的問題而已。”
    說著，程鈺扭過頭去親了親沈靖臨的唇角：“錯都是大人的，跟孩子有什麼關係呢？你也不用自責，那時候你們還沒離婚，發生關係是很正常的事。”
    程鈺說：“我不怪你，真的。今天拒絕你是因為我自身的一些小問題，不過我想保留解釋權，等，嗯——等過陣子再告訴你。”
    過了很久，沈靖臨才低低地應了一聲，而後則是更緊地抱著懷裏的人，一下下不住地親他吻他，像是怎麼也親不夠。
    “預產期是下個月中旬，”沈靖臨啞著嗓子道，“孩子出生後我會立即跟他做DNA檢測。”
    程鈺“嗯”了一聲，在心裏頭算了算日子，竟不自覺地有點兒緊張。
    “我不想要和她的孩子，我怕我會遷怒他，會像厭惡他的母親一樣厭惡他。”沈靖臨就像一隻躺在地上將自己最柔軟的部分都露出來給程鈺看的小狗，可憐兮兮地，又帶著幾分對自己的厭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老婆，幸好有你在。”
    程鈺轉了個身，側坐在他腿上，捧著他的臉吻他眼角：“瞧這可憐的小家夥兒，哎呦呦，眼圈圈兒都紅了，等會兒再掉眼淚，我拿手機給你錄下來。”
    沈靖臨被他這麼一打岔，又傷感不下去了，再鬧一會兒，心裏的小太陽再次徐徐升起，把每個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