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媽媽一路拽著兒子離開酒店，等上了出租車，這才氣道：“跟他離婚，我告訴你程鈺，這事兒咱沒商量！他今天能為了那女的婚宴都不辦了，保不齊明天就要跟你離婚，跟那女的複婚了！不管怎麼著，你甩他都比他甩你好聽，以後你再結婚也不會叫人家瞧不起你！而且本來就是咱占理，他們也說不出別的來！”
    程鈺坐在後排，沒答話，默默地望著窗外出神。
    “當初你們倆領證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才認識幾個月？閃婚的結果就是閃離！更何況說他本來就不是Gay，還有那麼一個前妻！”程媽媽兀自念著，“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著急領證別著急領證，你聽了嗎？啊？怎麼樣，看看，你自個兒看看！那麼一大群人都瞧見他前妻來了，都跟那看笑話呢！”
    “媽……”程鈺斜靠在椅背上，聲音有些沙啞道，“我頭疼。”
    程媽媽立即轉過臉來看他：“怎麼了？怎麼頭疼了？”
    程鈺搖了搖頭，眼瞼微微垂著。
    “好好好，我不說了。”說完又輕聲問，“是不是餓了？還是昨晚上沒睡好？”
    程鈺輕輕歎了口氣。
    程媽媽不說話了，隻擔憂地又望了他一會兒，見他合著眼閉目養神倒也沒露出太痛苦的神色，這才悻悻地回頭坐好，囑咐那司機道：“師傅，麻煩您開慢點兒。”
    半小時後到了地方，程鈺與程媽媽一道下了車，站在自家樓下恍神。
    兩人身上的著裝都很正式，程媽媽不說，程鈺一身西裝都是上個月為了婚禮刻意定製的，價值不菲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更承載著他對未來生活的無數期待與希冀。
    然而此時此刻，這一切都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
    程媽媽知道他雖然不說，心裏肯定比自己更難受，便也沒催他，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
    回到家裏，程鈺換了衣裳，坐在臥室的床上發呆。
    程媽媽在廚房忙活著，打冰箱裏翻出一隻烏雞解凍，準備給程鈺熬點兒湯喝，又熬了一小鍋白米粥，拌了盤芹菜香幹，都弄好了，這才到程鈺的房間去找人。
    “來，兒子，媽給你弄了點吃的，你從早上到現在也沒吃上幾口東西，多少吃兩口，嗯？”程媽媽摸了摸程鈺的耳朵，“來吧，好不好？”
    程鈺嗯了一聲，起身被程媽媽牽著到餐桌旁坐下，乖乖地喝了一小碗粥。
    程媽媽看著他吃了東西，這才長出一口氣，也不再提讓他跟沈靖臨離婚的事兒，隻問：“頭還疼不疼？我給你找點兒藥吃？”
    “媽，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程鈺拉起程媽媽的手搖了搖，“我沒事兒，您別擔心，就是今兒的事兒有點兒多，累了。”
    程媽媽道：“好好好，去睡吧，媽一會兒給你熬點兒湯，晚上喝。”
    程鈺到衛生間漱完口便直接回了臥室，一覺從中午睡到下午三點多，聞著程媽媽熬得湯的香味兒醒過來。
    晚上兩人一塊兒吃過晚飯，程鈺想幫忙收拾餐桌，卻被程媽媽轟去看電視。
    程鈺換了台，看了一會兒海綿寶寶，想玩手機刷刷微博，拿起來猶豫了一下，又把手機放下了。
    等程媽媽刷完碗回來，就見他又在打哈欠。
    “不是剛起來？又困了？”程媽媽拿過遙控器，把電視播到娛樂頻道。
    “春困秋乏，”程鈺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我去洗個澡。”
    進了浴室脫了衣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程鈺又扭臉兒出來到房間裏把許久不用的單反找了出來，拿著進了浴室。
    關上門，解開腰上纏的浴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又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擺弄著相機反複糾結了好一會兒，程鈺這才哢嚓哢嚓地按了幾下快門，將鏡中自己的正麵與側麵分別拍了下來。
    等他洗完澡出來，便聽程媽媽在客廳裏喊：“手機一直響呢！”
    一聽那不情不願的語調，程鈺就知道打電話過來的肯定是沈靖臨，趕忙往客廳跑。
    程媽媽見他手裏拿著相機，不禁問到：“哎，你洗澡還給自個兒錄像啊？”
    程鈺笑了兩聲，揣著相機和手機一路小跑著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