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走一刻時辰就到臨縣了。”二郎擦擦臉上汗，手在褲子上擦幾下，從口袋中倒騰出幾個石榴，把石榴扳成兩半遞給蕭鈺。
    蕭鈺接過石榴，驚喜道：“太好了，總算是到了。”
    石榴果粒飽滿，一顆顆的排列在一起，蕭鈺扳下幾顆丟進嘴中，嘴一砸把石榴籽斬碎。石榴很甘甜，不一會兒，甜味蔓延了他的整個嘴。蕭鈺身上摸了一會，才想起這不是現代，身上沒隨身攜帶紙，失望的歎了聲氣。
    和蕭鈺共處這兩天，二郎摸清了蕭鈺的脾性，知道這人極愛幹淨，受不得一點汙漬殘留再在身上。從口袋中拿出一條錦帶遞給他，“插插。”
    蕭鈺尷尬的接過錦帶，這錦帶質感極好，不像是平凡之物。他感覺的衝著二郎點點點，拿在手中擦幾下，擦好手塞進囊中。
    “等洗好了再還二叔。”
    二郎聽言連忙擺手，憨厚道：“你用得慣就繼續用，那是你嫂子送我的，我一個粗人那用得著這些。”
    “二叔，為何距離臨縣還有一斷距離，卻會有那麼一個小集市？”蕭鈺問的是剛才他們所碰到之事，那裏已經形成一個小集市，有些人在那倒賣東西。
    “這話說來長了。”二郎買了個關子，慢慢道來。
    原來那隻是有一個小茶棚，小茶棚在四麵八方道路的交叉口，路過的商人會在那喝上幾杯茶水解渴。小茶棚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茶水的，都是一些粗茶開水一泡，過濾幾遍把茶渣倒掉，然後賣給客人，但茶水也便宜幾文錢得好幾碗。
    一日有個賣柴的柴夫挑了幾捆柴，身上還帶了一些有些年份的靈芝，在小茶棚歇息恰好碰到了一個倒賣藥草的商人，商人看中了柴夫手中的靈芝。他店鋪中正缺幾份有年頭的靈芝，柴夫手中的靈芝正好可以補缺。
    商人和柴夫商定好價錢，便買下了柴夫手中所有的靈芝，還告訴他若是有好的靈芝或者其它藥草可以去百草堂找他，他給他一個好價錢。
    之後小茶棚那裏漸漸地有越來越多的人買賣，時日一久便形成了一個小集市。
    “這麼說來，這還有這麼一番故事。”蕭鈺深思道，隨即想到剛才的少女，眼眸黯淡。
    二郎摔打手中的韁繩，吆呼著使勁催趕牛車。
    “嗯。每個地方都有不一樣的故事。”
    二郎道：“我們得在天黑前進城，關城門就進不去了，要在外麵露宿了。”
    “嗯。”蕭鈺撩起鬥篷上的遮布，手扇著風，這遮布雖然透風，可還是把他悶得夠嗆。蕭鈺卷起袖子和褲子，露出了白花花的手和腿，身上的衣服鬆鬆跨跨的披在身上，風呼呼的刮起衣跑，白暫的胸膛若隱若現。
    二郎看著毫無防備的蕭鈺，轉過眼，提醒道：“你進城注意安全，城裏不安全。”
    “嗯。”蕭鈺乖巧的點點頭，應附道。
    閑來無事可做，蕭鈺掏出何墨送給他的小螞蚱，螞蚱是用草編製的，上麵還殘留有草沫味。
    看到這螞蚱，蕭鈺想起了那個總是把好東西送給他的人，而那人現在還未有消息。
    他有點擔憂他。
    蕭鈺摸著手中的草螞蚱，神情猶豫了一會，道：“二叔，我有一事問你。”
    “什麼事？”二郎轉過頭。
    “為什麼他們叫哥傻子？”蕭鈺不滿別人那麼叫何墨，何墨一點耶不傻，待他也是極好的。
    “這事說來話長了。”
    何墨是在河道被何母所救，救回來的何墨腦袋受傷，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的傷，經曆了九死一生。何墨昏迷了七天七夜，在大家都認為救不活他的時候，他醒了。但醒來的何墨像個初生的嬰兒一般，隻知道抱著頭哭，哇哇叫，不會說話，而且很怕人，看到人蜷縮著身體往後退。誰靠近他，他就攻擊誰，像野獸一樣。大家都把他當成一個瘋子，之後情緒安定了，不再攻擊人，但智商和小孩一樣。除了小孩捉弄他時接近他，別人不敢輕易接觸他。
    何母覺得這個孩子和她的兒一般年齡，便想著收留他當兒子。也許是何母救他的緣故，他對何母也親近，很聽何母的話。
    聽了二郎的敘述，蕭鈺沉默道：“那哥的家人沒有找他嗎？”
    “哎，找什麼找，都沒個消息呢。”二郎歎了聲氣。
    “何墨留下來也好，何母是個可憐人，丈夫早逝，兒子又不掙氣，還欠下了一筆賬。這次你留下來，何墨有個伴，何母也高興。”
    “我會照顧好哥，還有大娘。”蕭鈺看著二郎，堅定道。
    “你是個好孩子。何母總算是可以享幾年福了。”
    牛車繼續向前走，天上的殘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