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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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中。
汐兒和花椒玩的累了,此時睡得是一塌糊塗,而花椒正窩在小孩兒旁邊,犯著迷糊。突然,房頂一陣輕微的響動,令黑夜中貓的一雙眼睛充滿了警戒。花椒傾耳聽了片刻,抬眼看了看房頂,一雙貓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屋頂有人!
緊接著,空氣中漸漸彌漫起一股潮濕的腥氣,刺激著花椒敏銳的嗅覺。花椒一躍下了床鋪,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小孩兒呆的位置,可剛剛落地,就被不知從何處進來的水沒過了爪子。還沒等花椒躲閃,屋中的積水頃刻就已沒過了四肢。積水漲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弄清是何原因。
而此刻,汐兒聽見聲響,正迷迷糊糊的轉醒,本想伸手去抓花椒,可剛抬手卻摸到一截柔軟的料子,那綢緞就像有意識一樣,纏在汐兒的手上,臉上,全身上下,汐兒剛想叫喊,綢緞卻突然勒緊,一下就阻了剛要出口的聲音。
等花椒剛跳回床上,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而床上卻殘留著小孩兒方才的體溫。
屋頂之上,女人將汐兒摟在懷中,像對待自己孩子那般溫柔,汐兒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青衣女人,卻因為嘴被纏上而發不出一點聲音,那女人冷笑一聲,因麵紗遮著臉而看不清表情,但聲音卻溫柔而殘酷,微涼的手撫上小孩兒的臉,“小家夥,別害怕,我隻要你的命,其他什麼都不要。”
汐兒努力掙紮著想要避開,可奈何被捆得太緊,絲毫動彈不得。若沒有那層麵紗,就能看到女人臉上透著陰冷,輕笑了一聲,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獸的憤怒嘶吼,轉過身,隻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足有一人高,除了體型,身後的九尾也足以令人驚訝,而貓的眼中還帶著令人很不舒服的輕蔑。
不等女人開口,身後便響起另一聲音,音色悅耳,可話不好聽。
“你既要他的命,讓他如何不害怕?”
女人一驚,轉頭卻見身後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人,細看覺得有些眼熟。
“你……”
尚青對那女人勾勾手指,“那孩子,還我。”
那女人似想起了尚青是誰,一笑,憐愛的低頭看懷中的小孩兒,“這孩子跟著你早晚也是要送人的,若他發現跟他日日生活在一起的不是人,又將如何,不如給了我,我送他早早投胎。”
女人說完,透過麵紗得意的盯著尚青,卻見尚青也在笑著看她,笑裏,暖如春風,眼裏,寒如三九。
女人還沒看懂尚青笑裏的含義,突然身邊就想起一道更加冰冷狠厲的聲音,“該投胎的怕是你。”
同時,女人就感覺臉上一涼,麵紗被人拽下,手中的小孩兒也被人猛地奪走。立時,斐耀出現在女人的視線之內。
斐耀一閃身,擋在尚青身前,回手將汐兒交給身後的尚青。
女人一驚,愣了片刻,才驚覺自己臉上的麵紗已經不知去向,下意識的抬手想擋。但已經來不及了。
女人看著突然出現的斐耀,覺得眼熟,腦中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但因為太久遠了,而變得模糊不清。
而二人看清女人的臉時,也是微訝。
尚青隔著夜色,走近兩步,“女醜屍?”
古有十二屍,刑天、女醜、奢龍、窫窳、諸比、王亥、霝貴、祖狀、黃姖、夏耕、貳負、戎宣王。而女醜之屍,著青衣,以袂蔽麵。
那女人聽尚青說完這幾個字有片刻的恍惚,看著尚青手中的小孩兒,心有不甘,但卻莫名對二人有些忌憚。女人沒答尚青的話,突然仰天大笑兩聲,便消失了。
二人就見那女人突然不見蹤影,而她方才站的地方,就隻剩一陣青煙。
憑著氣息,斐耀知道那女人並未走遠,便想追上,但被尚青攔住。
斐耀回身,不解。
“罷了,明日再說吧。”尚青開口,同時示意他看自己懷裏的小孩兒。
這時的汐兒,看樣子是被嚇壞了,小臉煞白,在尚青懷裏還不住的哆嗦。
二人歎口氣,卻不免慶幸,幸虧今天夜裏沒去那懸崖下。
汐兒看了看屋頂上雪白的大貓,又看了看二人,眼底的恐懼依舊沒有散去。
當二人將小孩兒送回屋中的時候,汐兒躺在床上,將被子往上拽了拽,看了看二人,欲言又止。
尚青失笑,覺得可愛,捏了下他的臉,問道:“想說什麼。”
“方才那個人還會來嗎?”
“不會了,放心吧。快睡了。”尚青笑道,抬手拍了拍他,卻發現汐兒從被子裏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汐兒望著二人,話裏帶著哭音,“娘親,我不要被送走……”
尚青看著小孩兒,此時他眼中是脆弱,就如同三年之前,大雨中,那個濕透的小小身影,於是也不計較小孩兒的那聲娘親,“我們不會將你送走的。”
汐兒看了尚青片刻,點了點頭,接著,又像他身後望去。
斐耀見小孩兒盯著自己,尚青也回過頭來,正對自己眨眼睛,便也開口,“不會的。”
汐兒見兩人都如此說,才顯得稍稍放下心來。
二人見小孩兒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所以,半個時辰之後,等汐兒睡熟了,二人才從東院出來。
回到二人院中,就見二鬼從對麵屋中探出頭來,想必是聽見了方才的動靜,“掌櫃的,方才怎麼了?”
尚青擺擺手,示意沒事兒,讓二鬼回去繼續睡覺。
進到屋中,尚青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就見斐耀正盯著自己,“怎麼?”
斐耀看了一眼尚青手中的茶杯,搖頭歎氣。
尚青一臉疑惑。
見他不解,斐耀走到他身後,按住他還放在茶壺上的手,慢慢磨蹭,“不知道給為夫倒杯水,娘子?”
“。…。”
片刻,斐耀如願以償討到了一杯水,開始摟著尚青上下其手。
尚青被摟著,坐在斐耀腿上,掙了半天也掙脫不開,眼看著腰帶慢慢滑落,沒有絲毫辦法,急的拍了拍斐耀,“哎,等會兒等會兒。”
斐耀好心的停了手,抬頭,“嗯?”
尚青輕喘片刻,“你說……那女人真是女醜屍?唔……”話沒說完,便感覺斐耀的手像自己的胸口襲去。
尚青連忙抓住他的手,氣道:“你怎麼……?”他本來想說這人為何經常發情,但猶豫著,還是沒說出口。
這稍稍的遲疑,卻引來了更令尚青難以招架的反擊。斐耀有些凶狠的扳過尚青,將他接下來的話狠狠堵住。不消片刻,他便在斐耀有些霸道的親吻下,無所適從,也無力反擊,而漸漸清晰地異常燥熱,也讓他不知所措,隻得順從。
而在床笫之事上,尚青從未在斐耀身上占過便宜。
這次依然。
一輪過後,尚青隻有在床上修養的份兒了,而這時斐耀才又是一如既往地體貼,撫著尚青汗濕的頭發,沉聲輕問,“之前想說什麼?”
尚青心中抱怨,嘴上倒不敢明說,怕又引火上身,“方才那女人,不像女醜。”
斐耀並未見過女醜,有些不解,“為何?”
“幾千年前,女醜被十日炙死,而後生恨,為女醜屍,也就是旱魃。”
斐耀聽尚青說完,想了良久,“是僵屍?”
尚青點頭,“傳說而已,自女醜死後,她的屍身便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