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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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城中出了好幾起失蹤案,失蹤的大多都是未出閣的姑娘,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鬧得是滿城風雨。
不過,塵緣道中,最鬱悶的,當屬花椒。
“有這等事?”尚青驚道。
這天,因為臨染不在家,扇月就來塵緣道串門兒,順便說起了這幾日的失蹤案。
扇月捏起盤子裏的果幹,邊嚼邊道:“那是自然,唉,人間不太平啊不太平。”說完,看了一眼旁邊拿著幾個沙包,玩物喪誌的汐兒,“尤其是你們這養了孩子的,更得嚴加看管。”
尚青將果幹拿過來,不給扇月,譏笑道:“你從哪看出這小孩兒像個黃花大閨女了?”
扇月哼笑一聲,“你如何能揣測得出這世間人的想法,就你之前做的這些生意,哪個到最後是你提前猜出來?”
尚青看了眼身邊的斐耀,斐耀雖然護著尚青,但這回也覺得狐狸說的有些道理。
尚青對汐兒招招手,汐兒瞅見了,放下手裏的玩意兒,跑了過去。
“從今天起,不許出店門,除非我們跟著!”
汐兒不解,不舍的看了眼門外此時遙不可及的大千世界,“為什麼呀!”
尚青想了想,給出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人心善變。”
說完,尚青就聽斐耀好像在憋笑,而扇月正在肆無忌憚的大笑。
就因扇月多的兩句嘴,從這天起,花椒就再沒離開過小孩兒的視線,成了他最看重的玩伴。
至於其他的,眾人除了眼見著花椒憔悴了不少之外,更無法忽略的就是這些天時常傳來的淒慘的貓叫。
比如這日,東街新開了家古董鋪,所以斐耀就被尚青使喚去淘兩件小玩意兒,好擺在店裏。
如此,今日算賬的重任就落在了尚青的身上。
正當焦頭爛額之際,眼前的賬本上突然出現了一隻貓爪,尚青煩躁的將貓爪挪開,而賬本上清晰地多了一個貓爪印。
尚青看著這個貓爪印,轉頭看向跳上賬台的貓,強忍怒氣,“瘋了?”
尚青說完,就見花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小孩兒的身影,才放下心來,抖了抖身上的包裹。尚青狐疑的看著花椒,將包裹拿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包肉幹,冷笑兩聲,“說吧,什麼事。”
貓晃晃爪子,不在意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天氣不錯,不如咱們出去轉轉吧。那小孩兒都快憋瘋了。”
尚青切了一聲,“我看瘋的是你吧。”
貓趕緊搖頭辯解,無辜道:“我可沒有!”說完,跳下桌台,溜走。
尚青看著那貓蕭瑟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埋頭於賬本兒。
此時,東街新開的古董鋪。
斐耀站在店前,看了看店中一派冷清,腳下停頓片刻,才走進店中。剛一進店,就見店中隻有隻有稀稀少少的幾個人,而店中一個小廝模樣的正跟另一人悄聲說著。
“掌櫃的,要不咱們找個道士吧!”
“去,別瞎說!”
那邊,斐耀又往店中走了幾步,夥計才注意到來了客人,連忙過去招呼。
“呦!您看點兒什麼?”
斐耀對夥計擺擺手,示意不用管他,而看了一會兒之後,那夥計並沒有走,而是盯著斐耀看了起來。
斐耀抬頭,看著那夥計,“怎麼?”
不成想,那夥計依舊盯著斐耀,上下打量。
斐耀見這夥計十分奇怪,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怎麼。”
夥計這才反應過來,忙道:“我認識您,您……是不是塵緣道的掌櫃?”
斐耀雖不知這夥計什麼意思,卻依舊點了點頭。
見斐耀點頭,那夥計笑道:“您別誤會,前些日子,我在西街上見過您,而且這附近的姑娘也老念叨說西街有幾家鋪子的掌櫃生的俊,成天的念叨,想不知道都難!”說完,又盯著斐耀打量片刻,“別說,今日見到,還真是不一樣,可不像我們,皮糙肉厚的。”
斐耀沒理他。
夥計也覺得自己話多了,便道:“您先挑著,我去給您叫掌櫃的。”
斐耀點點頭,夥計就跑走了,片刻,就聽這夥計在後麵跟另一個人絮絮叨叨了一陣。斐耀隻覺麻煩,轉身想走,不過沒來得及。
那夥計已經帶著掌櫃的過來,這掌櫃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但顯得十分蒼老,似有什麼煩心事。
斐耀將挑好的幾件東西放在桌上,就要結賬,但那掌櫃的似乎顯得很猶豫,吞吞吐吐的。斐耀把東西往前推了推,那掌櫃的才像下定決心一樣,對斐耀道:“這……方才我的夥計跟我說了,您對一些怪事比較在行,所以,有件事想求您幫忙。”
斐耀直言,“塵緣道的生意,不歸我管。”
掌櫃的見斐耀想走,忙攔住,“不歸您管也無妨,但這些事我想您應該也是懂的,您幫著聽聽也是好的!”
斐耀見甩不開,便道:“你若有事,直接去塵緣道。”
其實,斐耀不想在店中多待還有一原因,從進店開始,就覺得店中有一種奇怪的氣息,很古老,很可怕……
掌櫃的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連聲說好,斐耀挑的東西也分文沒收,直接包好,交給斐耀。
塵緣道中,尚青依舊低頭跟賬目較勁,一邊暗暗埋怨斐耀怎麼還不回來,而二鬼不知什麼時候遊蕩到店中,正來回瞎逛,花椒又被汐兒抓去了後院,總之,店中眾人顯得都很忙碌。
此時,店中滿是尚青撥弄算盤的聲音,崇隱聽得頭疼,就躲到店外,才到門外看了一眼,就轉頭對店裏叫了起來,“掌櫃的,掌櫃的!”
尚青怒從心頭起,一把推了算盤,冷道:“活膩了?”
崇隱聽出掌櫃的語氣不善,趕緊解釋道:“不是!掌櫃的,二掌櫃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男人!”
尚青一愣,臉色更加嚴峻。
季寒生見狀,趕在尚青前麵走出店去,站在崇隱身後,向遠處一看,這回崇隱還真沒說錯,斐耀身後還真跟了個男的,歲數還挺大。
崇隱又看了看,感慨道:“咱們二掌櫃還真是……唔!”崇隱老少皆宜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季寒生捂住了嘴,季寒生鬆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回成功阻止了崇隱脫口而出的禍。
當尚青走到門口,就見斐耀和那個男人正迎麵過來,陰著臉道:“怎麼回事。”
二鬼雖然了解兩位大掌櫃的平日感情之牢固,但還是在一邊認真聽著,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斐耀見這一人兩鬼麵色各不相同,歎氣,對尚清解釋:“半路撿回來的生意。”
二鬼有些失望。
尚青倒臉色轉晴,看了眼跟在斐耀身後的男人,問:“怎麼回事。”要說方才大掌櫃的是質問,那現在就是詢問。
斐耀鬆了口氣,道:“不知道,我沒聽。”
尚青點了點頭,對那男人道:“裏麵請。”
那掌櫃的坐下,便自報家門,尚青聽後,微微點頭,將茶水往前推了推,道:“慢慢說。”
那掌櫃的見尚青願意聽,放下心來,對二人道:“我姓張,家中有一個女兒,可三天前,我那閨女失蹤了。”
張掌櫃說完,二人馬上想到城中的失蹤案。
張掌櫃繼續道:“三日前,小女去燒香,可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尚青打斷,“報官了嗎?”
張掌櫃點頭,“報了,但是你們也知道,最近城中失蹤的女孩兒不止我家一個,所以……”
尚青擺擺手,對那掌櫃道:“既然報官了,等著官府的消息便是,我倒覺得,失蹤案多是人為,和鬼怪無關。”
張掌櫃聽尚青如此說,有些著急,“您聽我說,若單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找您,可是……可是,我的夫人告訴我,前些日子她做了個夢,夢裏她見到小女被開膛破肚,衣冠不整,被糟蹋的沒了樣子!夫人說,那孩子哭著跟她說,她疼,有惡鬼……我這才,這才實在沒辦法了!”
尚青聽後,看了看斐耀,怎麼說?
斐耀見尚青猶豫,便道:“張掌櫃,夢,不能說明什麼,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不能都歸為托夢。”
“可是,可是,那床邊那段帶血的布條又怎麼解釋,那就是小女出門時穿的呀!我們都記得清楚!”那張掌櫃說到這兒,幾乎失控。
張掌櫃說完,二人就聽崇隱道:“估計那姑娘凶多吉少了。”
崇隱這說的不是風涼話,季寒生也點頭,道:“魂魄暫時離體,可以托夢,但很難做到這種帶東西回來的程度,一般這樣的,都是已經死透了的。”
二人雖跟這掌櫃的沒什麼交情,但也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也幸虧張掌櫃聽不見這兩隻鬼說了些什麼。
張掌櫃坐在椅子上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半晌,就聽斐耀問道:“除了帶血的布條,你夫人還在夢中看到或聽到了什麼?”
張掌櫃回憶了一會兒,道:“我夫人說,小女躺在一個用藤條編的架子上,很高,架子下麵是一個大的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