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鬼正說的熱火朝天，這時，汐兒從後院過來，看樣子是要去買零嘴兒。
    尚青攔住小孩兒的去路，道：“來來來。”
    汐兒站住，權衡了一下零食和尚青，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尚青拽著小孩兒頭上的小辮兒，問道：“你最近見過小桂嗎？”
    汐兒聽見這個，腦袋一轉，嘴一鼓，氣道：“沒有！”
    二人二鬼啞然失笑，小東西還挺記仇！
    “也就是說，你送了娃娃之後都沒有再見過她？”斐耀問道。
    汐兒轉過臉，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嗯……見過一次，就是她說不跟我玩了。”
    見小孩兒的傷心事被提起，尚青回頭瞪了斐耀一眼。
    斐耀麵帶無辜。
    “那天小桂和你說別的了嗎？”尚青剛問完，就收到斐耀的一記目光，可尚大掌櫃選擇無視。
    尚青又補充道：“如實招來，我就去跟小桂商量再跟你玩兒。”
    汐兒捏捏手指，懷疑道：“真的嗎？”問後，默默想起上回尚青答應賣給自己的桂花糖糕。
    尚青得意，“那是自然。”
    汐兒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小胖臉，費力想了半天道：“她說，她有姐姐了，所以不跟我玩了。”
    “姐姐？”二人奇道。
    汐兒點頭，“對的，姐姐。”
    斐耀想罷，開口：“你可見過？”
    被二人一問，汐兒越想越委屈，氣道：“沒見過……哼！”
    尚青摸摸小孩兒的頭，安慰道：“得了，過兩天小桂就跟你玩了。”
    汐兒一臉不信。
    打發走小孩兒，二人二鬼有商量了一陣之後，尚青看了看向晚的天色，伸了個懶腰，“不說了，關店打烊，睡覺！”
    短燭已黯，長夜未央。
    今日，尚青興致高漲，剛進了屋，就拿出酒壺酒盅，要與斐耀小酌兩杯。
    酒香撲鼻。
    斐耀湊過去一看，略感意外，問道：“可以呀，居然私藏了這麼好的酒。”
    尚青壞笑，“桂花釀的。”
    “哪兒來的？”
    尚青得意道：“自己做的。”
    斐耀眼前一亮，道：“當真？”
    “那是自然。”
    酒過三巡，尚青醉意微起，看向斐耀的眸眼帶了些不同以往的熱度，“你，還記不記得許多年前的今日？”
    斐耀當然記得，但還是想看看尚青著急的模樣，道：“不記得了。”
    尚青立刻顯露不滿，凶悍起來，儼然一副酒後耍賴的模樣，但在斐耀看來與撒嬌無異。
    尚青被斐耀摟住，在懷中蹭了蹭，問道：“我覺得對麵肯定瞞了什麼，尤其是那個女人。”
    斐耀故意逗他，“那女人有何不對？”
    尚青見斐耀不懂，一臉痛心疾首，可奈何酒勁兒上頭，隻有道：“肯定是不對勁兒的！……”
    後麵的話直接被斐耀用嘴堵住。
    染月閣中。
    扇月百無聊賴的托著下巴，看臨染吹著口哨訓一條暗色花紋小蛇。
    那蛇跟打了雞血似的，左搖右晃，看得扇月暈頭轉向。
    忍無可忍，扇月從廚房拿了個碗，把那條賣弄風騷的小蛇直接扣住，緊接著得意的向臨染挑釁。
    “呆煩了？”臨染問道。
    扇月不屑道：“我那是看著眼暈。”說完，盯著地麵發呆，半晌，自言自語道：“我覺得咱們這兒缺個椅子。”
    臨染順著扇月的目光看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前幾日，扇月去塵緣道串門兒，一眼就盯上了尚青的藤椅，可是尚掌櫃本著肥水不流的觀點，嘴咬的死緊，就是不給，弄得扇月回來抱怨了好幾天。
    臨染歎口氣，“我給你要去。”
    剛要起身，就被扇月拉住，“明天再去吧，今天這二人沒時間。”
    “為什麼？”
    “私奔呀。”扇月說的理所當然。
    這麼一說，臨染才想起來，距二人離開地府也有幾百年了。
    塵緣道中，尚青他們屋的對麵，隻有兩位掌櫃的知道，住的是季寒生和崇隱。其餘的人是對這間屋子敬而遠之的。隻因許久之前，據可靠坊間傳聞，這屋中常常鬼影森森，令人望而生畏。
    今夜依然。
    “奇怪奇怪奇怪。”崇隱今日在屋中來回踱步，給季寒生煩的無可奈何。
    季寒生起身，一把按住崇隱，一副願聽其詳的樣子，道：“究竟何事，說來聽聽。”
    崇隱似有難言之隱，猶豫道：“今日掌櫃的那屋為何這般安靜？”
    聽完崇隱的話，季寒生掏掏耳朵，翻身上床睡覺。
    清秋寂寞，寒月如勾。
    萬籟俱靜時，一切聲響，都猶如鬼魅。
    “咣，咣，咣。”極具規律的異響，擾了尚大掌櫃的清夢。
    尚青在被子裏掙動兩下，推了推身邊的斐耀，問道：“什麼聲啊？”
    這一推，才發現，床的另一邊，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