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隱衝到二人麵前，慌張道：“掌櫃的，這對門兒有鬼！”
    尚青問道：“什麼鬼？”
    “就是那娃娃呀。”崇隱叫到。
    當季寒生進來的時候，正聽到崇隱語無倫次的跟兩人解釋，尚青已經一個頭兩個大，而斐耀在一旁臉色不善。
    季寒生一進屋，就見二人立馬跟看到救星一樣，季寒生歎口氣，見掌櫃的朝自己招手，便向二人走去。
    尚青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怎麼回事？”
    季寒生將在徐記茶鋪中所見一說，尚青和斐耀也覺得匪夷所思，那日的娃娃二人都看見了，不應該有任何問題。
    二人聽完，向季寒生擺了擺手，季寒生就拽著崇隱出了屋子。
    等二鬼走後，尚青長出一口氣，坐在床上，道：“如何？”
    斐耀在尚青邊上坐下，攬過身邊人，答道：“不如何，等吧。既然他認定是咱們的事，那還會再來的。不過那娃娃確實奇怪。”
    果然不出斐耀所料，第二天晌午，對門兒的徐掌櫃又來了。
    尚青瞅見了，涼絲絲道：“徐掌櫃，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與昨日的態度大相徑庭，徐掌櫃不自在的陪著笑，卻依舊著急道：“尚掌櫃，昨日多有得罪。”
    尚青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的盯著局促的徐掌櫃道：“徐掌櫃，人善變是不假，可您這變得也忒快了。”
    徐掌櫃臉上顯出幾分怒氣，卻在目光掃到斐耀時收斂了下去，換上忌憚，畢竟昨天就是被此人扔出門外的。
    尚青哼笑了聲，“有話直說吧。”
    雖然有失臉麵，但徐掌櫃想到自己現在確實有求於人，隻好忍下尚青的冷嘲熱諷，答道：“尚掌櫃，是這樣，我家姑娘拿到那娃娃之後是越來越怪，不出去玩兒，一悶就在屋裏悶一天。有次我去叫她，就看她跟那娃娃臉兒對臉兒的坐著，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我就盯著看了兩個時辰呀！”說完，想起什麼又道：“都說塵緣道厲害，我才頂著這張老臉過來的。”
    “你若覺得這娃娃有問題，隨便個道士都能看出來，”尚青問，“喏，你隔壁就會幹這事兒。”
    染月閣中，正品著新茶的扇月打了個噴嚏。
    正好被從二樓下來的臨染聽著個正著，揶揄道：“原來狐狸也會傷風受涼。”
    扇月聽著了，揚威似的撲過去，正和臨染心意。
    塵緣道中，徐掌櫃一聽，轉頭看了看自家店鋪旁邊的染月閣，儼然就是個茶樓，以為尚青跟自己打趣兒，便道：“掌櫃的，這話怎麼說的。”
    尚青笑道：“你是覺得這娃娃是我們送出去的，要是找別人還得花錢，可若是來找我們，你耍個無賴，說不定銀子就免了。”
    徐掌櫃聽得雙目圓瞪，愣是沒憋出一個字。
    過了半晌，二人就見徐掌櫃麵容糾結，手猶豫著伸進腰間，掏出一包銀子，放在桌上。
    拿到錢之後，尚青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手一揮，“走吧。”
    二人跟隨徐掌櫃進了茶葉鋪，四處打量，店中桌椅老舊，少了平日小桂的歡笑，更顯得死氣沉沉。
    徐掌櫃的妻子正在擦拭擺在門口的大花瓶。
    “孩子呢？”尚青看了徐掌櫃一眼。
    “這邊這邊。”徐掌櫃連忙在前帶路。
    二人隨徐掌櫃從店後門出去之前，斐耀又回頭看了徐妻一眼，卻見徐妻已停下手裏的活看著幾人的背影，見斐耀回頭，眼神連忙躲閃。
    斐耀不動聲色，走了幾步，手就被前麵的尚青拽了拽，快走兩步，到尚青身邊，問道：“怎麼？害怕了？”
    尚青“切”了一聲，反問：“那女人怎麼了？”
    斐耀被問得一愣，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搖頭哭笑不得，“吃醋了？”
    “想得美！”
    二人有說有笑，前麵走的徐掌櫃很是尷尬，撓頭暗想，莫不是這塵緣道的兩位掌櫃有斷袖之癖？
    但有求於人，這話，是萬萬問不出口的。
    與季寒生所說一樣，院子不大，卻七拐八拐的。尚青都走煩了，徐掌櫃才停住腳步。
    “掌櫃的，我女兒就在裏麵。”
    尚青點點頭，斐耀上前，推門進去。
    正是日頭高照，屋中也是通透明亮，小桂正坐在床上，娃娃就在小桂身邊，與幾日前買回來時一模一樣。
    徐掌櫃見小桂毫無反應，試探著叫了一聲，“閨女？”
    小桂這才怔怔轉過頭來，兩隻大眼睛無神的盯著自己的父親。
    二人這才看清，幾日沒見，這小孩兒已經瘦脫相了。
    尚青皺眉問道：“她這幾日還有什麼不對？”
    徐掌櫃想了想道：“要是硬說有奇怪的地方，就是自從這個娃娃來之後，這孩子就再也沒理過她媽媽。”
    二人沒再問，斐耀看了看小桂，走上前，在小桂額前拍了一下，拿起她身邊的娃娃，而小桂還是呆呆的坐著。
    尚青道：“這娃娃我們先拿走了，若是再有不對，你隨時去塵緣道。”
    徐掌櫃連忙點頭，對二人的本事更是深信不疑，要知道，之前若是拿走這娃娃，小桂肯定是又哭又鬧，怎麼都不依的。
    二人臨出門前，徐掌櫃追出來，叫住二人，道：“二位，我又想起件事，昨天夜裏，這孩子就站在她媽媽床邊，我們一睜眼，就見這孩子直勾勾的盯著她媽，把她媽都嚇壞了！”
    二人聽罷，沒再問，轉身回了塵緣道。
    此時，二鬼已在店中遊蕩，見二人回來，連忙問道：“怎麼樣？”
    斐耀晃了晃手中的娃娃，道：“你們昨天看見的是這個？”
    季寒生接過娃娃，崇隱也湊過去，看了一會兒，肯定道：“是這個，隻不過臉不是這樣的。”
    尚青聽罷，嗤笑一聲，對著斐耀調侃道：“咱幹脆把這娃娃轉手賣了吧，就說會變臉，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斐耀笑著搖頭。
    “對了，那女人有什麼不對？”尚青突然問。
    斐耀似笑非笑的看了尚青一眼，敢情這事兒還沒忘呢。
    “說不好，咱們現在連鬼影子都沒見到。”
    斐耀模棱兩可的回答，聽得尚青皺了皺鼻子，一臉不屑，轉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娃娃，又問道：“從這娃娃也看不出什麼，怎麼就能把這人折騰成這樣兒呢？”
    斐耀聽尚青問，沉思片刻，道：“若真有鬼，隻能說娃娃就是個傀儡而已。”
    尚青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