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旋複撇嘴“你師兄事真多”
    “不是，師兄真的特別幹淨，平時對我又嚴厲，我也有點怕他，跟師兄比起來，我跟個泥猴子似的……”
    花旋複撩了石寒水一臉水“你如果髒，那我們這些每天泥裏滾著打仗的不是更邋遢”
    “你們那是保家衛國，就不拘小節了，不過有條件還是洗個澡，瘧疾、痢疾、敗血症，甚至有很多性病，都是因為不講究衛生造成的”
    “所以你沒事就在路口守著跟那些下山的士兵說那些話？”
    石寒水點頭“小師父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男人不洗澡會給姑娘們帶來許多疾病的”
    “我是學醫的我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你總與他們說這些，他們難免會覺得你……輕浮”
    石寒水猛地抬頭“啊？”
    花旋複思索著道“西醫與中醫不一樣，與他們思想更不同，有些你覺得是常識，他們根本不懂的，以為你在與他們說黃話，時間長了，未免看輕你，想要……輕薄你”
    石寒水苦澀道“可是我是軍醫……”
    “小石頭，你太小了，也不懂人心險惡，這些話，以後不要跟他們說了”
    “我懂了，小師父”他知道花旋複專門來這裏與他說這些，隻是想保護他而已，比起外人得不得病，自然還是他這個徒弟最重要
    “來，給師父搓背”花旋複轉身
    石寒水上前用毛巾幫花旋複搓背“小師父，你泥真多，咱們倆泡一起我就不怕自己也邋遢了”
    花旋複“……”每日洗冷水澡終究是洗不下每天汗沾的泥，花旋複倒是想搓背呢，可惜沒那個條件，此時背著石寒水臉都紅了
    “小師父給你洗澡像是之前過年打掃衛生洗油泥糊住的鍋底，洗完一看，哇，好幹淨，跟新的一樣”
    “我有那麼髒？”花旋複都懷疑自己了，還抬胳膊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來
    “也沒有啦，就是覺得你搓出這麼多泥來，但是還白白淨淨的根本看不出來，好神奇哦”
    “閉嘴”花旋複羞惱道
    兩人洗了澡一身清爽，又去吃了頓好的，石寒水一邊揉肚子一邊跟著花旋複在城裏逛，那屋裏買了鋪地的墊子，藤編的小椅子，比較亮的油燈，紙墨筆硯，鋼筆鉛筆也買了，還常備著兩包點心零嘴，醫書雜書，正想著還能買什麼，花旋複開口道“師長明後天該到了，算日子也該發軍餉了，到時候可別用我的錢了”
    石寒水不滿的嘟囔“那你錢給誰花？”
    花旋複正想逗他兩句，前麵一柔細女聲道“花連長”
    石寒水抬頭，看到一個最多十七八的姑娘，穿著淡色旗袍，襯的身段凹凸有致，但是卻長得清純可人，一條黑亮的麻花辮直垂到腰間，瓷白的皮膚，兩道細細的彎眉下是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挺翹的鼻尖下是淡粉色櫻唇，看著就讓人覺著這女孩子單純善良惹人憐愛。
    花旋複看到女孩，輕輕點頭淡笑道“李靈溪，你怎麼在這裏？”
    “街後有個菜市，這個點過來新鮮的菜賣沒了，剩下的就很便宜，所以買了些菜”李靈溪細聲細氣的答，又看到他身邊石寒水，詢問的看向花旋複
    花旋複指了指石寒水道“我小徒弟，也是我親衛，石寒水”又對石寒水道“以前戰友的妹妹，托我照顧”
    “哦”石寒水點點頭
    “離家不遠，你們去我家，我給你們做飯吃吧？”李靈溪邀請道
    “我們剛吃了，買些東西就上山了”
    “好，那等下次吧，受了花連長許多照顧，請一定要去我那兒，我雖然沒錢給你們做大餐，但是幾個可口小菜還是能做的”
    花旋複點點頭，李靈溪衝著他們一笑就走了。
    “嘖，她好好看啊”石寒水有些酸酸的“你舍不得給我花錢，自己偷偷下山不帶我，是把錢給她了吧？”
    “她哥哥叫李靈泉，出生於江南錦繡之地，富庶之家書香門第，可是……日本人一來，全都毀了，他心中帶著恨意和憤怒帶著妹妹參軍，可惜當兵要跟著軍隊走，不能一直帶著她，從雲南走的時候就在這小鎮上給她租了一年的房子，留了錢，以為一定可以回來的，可是……在之前的戰爭中他犧牲了，臨死前，李靈泉告訴我李靈溪的住址，讓我如果有機會來雲南一定要幫忙照顧一下……可惜我身不由己，又過了一年多才有機會來這裏，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跟許多孤苦無依的女子一樣，做起了那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