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空青、冬淩混熟之後，去後台去空青房間吃好吃的就成了石寒水的常態，他見過兩回班主，是個四十多歲的壯漢，眉間有一個川字，知道他是救過空青的便遠遠的點了一下頭。
    當然，石寒水去醫院的頻率也不會減少，他發現自己對西藥的興趣大過中藥，雖然好多藥名英文單詞他不知道，但是花旋複教給他的，他都能記住個七七八八，花旋複自然也發現了他的天份，他專門找時間去百草醫館詢問石秉風和石決明要不要送石寒水去學校專門學習西醫，他可以幫忙找學校。
    花旋複耐心道“您看如今這光景，讓他出去五六年，可能躲過一劫，出去再回來，前程也有了，不是挺好的嗎？”
    “不行，他得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石決明不等師父開口就拒絕了，師弟是他養大的，傻乎乎一個單純的孩子，如果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怕是哭都找不著地方
    花旋複氣急“他是你師弟又不是你童養媳，你至於這麼扒著不放手嗎？他出去是大有可為的，在這洛陽城裏最多就是個小大夫而已”
    石決明半句不讓“那你呢，他是我師弟，是你什麼人，眼巴巴湊上來給他謀劃前程？”
    石秉風撫了撫胡子“大石頭，花少爺說的其實也沒有不對的地方，把小石頭送走，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守著我老頭子”
    石決明堅定道“不行”
    “那咱們不如問問小石頭的意見”花旋複道
    “去上學，去哪裏上學？”麵對三人正經詢問，石寒水整個人都懵了
    “去英國、去香港都可以，我是從英國回來的，可以幫你，如果你想去香港，我父親有老同學在那邊”
    “好遠啊……”石寒水摸摸鼻子“我還是不去了”
    “你能不能斷奶？”花旋複氣急
    石寒水臉頰鼓鼓“不能，我要照顧師父，陪著師兄”
    花旋複一個都勸不動，最後妥協道“要不讓他在我這裏學，我抽時間來教他”
    石寒水扭頭看自己的師父和師兄，看到他的眼神，石決明猶豫一會兒點點頭“行”
    四人確定了石寒水學習的事，每周花旋複會抽出三天醫院不忙的時候帶著他實習似的學習，其他時間讓石決明看著石寒水看書學習，許多醫學名詞都是英文，所以石寒水要學的還有很多，意外的，一向討厭學習的石寒水居然答應了。
    “中午在這吃飯吧，算是小石頭拜師了，大石頭，你去買點好酒好菜”石秉風道
    花旋複願意教石寒水一是覺得他有這方麵的才華，學會後至少能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麼；二是他真的喜歡石寒水，不想看他這樣每日這樣玩玩鬧鬧的就把日子過了。畢竟現在的大環境
    石決明正好也想讓石寒水收收心，怕他出去惹到什麼事，最近洛陽城裏出現了許多生麵孔，看起來都麵色不善的樣子，石寒水莽莽撞撞每天在街上跑，他實在是不放心。
    石秉風開口道“既然這樣，就讓小石頭拜你為師，按規矩來”
    花旋複“……”他猶豫了一會兒，想到師父的身份能讓石寒水更聽話一些，點點頭“行”
    這下輪到石寒水傻眼了，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師父？
    準備拜禮，香燭，香案……石秉風準備的很精細，沒有一點敷衍，甚至親自帶著石寒水到花家送禮認門。
    “石大夫的徒弟自然是沒問題的，旋複他也是這個年紀被我送出去的，好好學，將來大有可為”花父點頭道
    花母也笑道“小石頭這是要中西結合了，以後必定是一個好大夫”
    石寒水坐在最下手總覺得怪怪的，不過這禮都走過了，他跟花旋複師徒關係也算過了明場，以後他得喊花旋複一聲‘師父了’
    “師父喝茶”石寒水手捧著茶盞拜了下去，花旋複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起吧”
    “以後要聽我話知不知道？”花旋複道
    這句話怪怪的，石決明眨了眨眼，不過石寒水已經麻木了，花旋複說什麼都一概點頭。
    最後花旋複滿意道“雖然禮走過了，但是你叫我師父，我也不敢當，你就叫我哥哥吧”
    石寒水“……你占便宜沒夠了是吧？”
    “小石頭要懂禮貌啊”花旋複道
    “旋複哥，可以了吧？”
    花旋複滿意點頭，拍拍自己帶來的箱子“這一箱子都是書，我已經按順序排好了，你先看著，有什麼不懂的問我”
    “這麼多？”
    “這隻是第一階段的書，你要學出來，還得看這麼五箱子”
    石寒水“……英文同步學習，但是這個別人教不了你，有時間我領你去教堂一趟，那裏有個神父”
    “我不去，大家都說那裏麵怪怪的有鬼”石寒水往後躲到了石決明的後麵
    “你去了就知道了，裏麵有神父收養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他們都是好人”
    “是嗎？”石寒水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我明天來找你，我的小徒弟”花旋複站起來對石決明道“這些書你看著他背吧，重點都畫過的，我先走了”
    “師父再見”石寒水拉長聲音道
    花旋複眯眼一笑“小徒弟真乖”他現在有些享受做師傅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