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產生什麼感覺。
    上輩子或許還有恨，現在已經什麼也不剩了。
    以前有幻想她是否後悔，也幻想賺到很多錢，一把砸她臉上，大聲嘲笑和炫耀，就算沒有她，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歲月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
    當初的憤憤不平，傷心怨恨，如今想起來，卻連一點兒波瀾都起不了了。
    茫然感覺有些冷，莫凡把兒子往懷裏緊了緊。
    被軟乎乎的小臉貼在胸膛，莫凡才感覺慢慢回神，抱著孩子站起來往門口方向走，“你要不要跟我走？”
    女人紅著眼抬起頭仰視他，“走？”
    “嗯。”
    “去哪？”
    “回家。”
    “……回家。”女人恍惚了一會兒，又抬臉看他，好一會兒，她顫抖伸出手，“好，媽跟你回去。”
    莫凡側身避開她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女人望著空蕩蕩的手僵了僵，而後麻木地開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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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忐忑地坐在柔軟的座椅上，雙腳抬了抬，有些不敢踩到腳下白色的地毯。
    空姐走過來問她有什麼需要，她局促地擺手拒絕。
    第一次坐飛機，接觸到的東西都讓她覺得說不出的貴重、漂亮。
    旁邊的莫凡把她的惶恐、不安都一一看在眼裏，沒什麼表示。
    兩個小團子困了，打著小哈欠，莫凡輕輕搖晃，把他們慢慢哄睡，找空姐要了兩條小毯子，仔細地包裹住，以防他們著涼。
    “凡子……媽幫你抱吧。”
    女人見他兩隻臂彎各抱著一個孩子，行動很不方便，便伸手道。
    莫凡微微一側，避開她的手，“不必了。”
    劉海棠訕訕收回手，知道兩人隔閡太深，想要親密也是一種奢望，不再自討沒趣。
    莫凡沒有管她心情怎麼難過複雜，調整座椅，往後一靠，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他沒有睡得太深，畢竟兩個孩子還在他懷裏，隨時可能醒來，這個年紀的孩子狀況都比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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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飛機，莫凡照舊把孩子一前一後背著，提著行李往外走。
    劉海棠拿著她陳舊的大花布包，驚疑不定地跟在後麵，“凡……凡子，這是哪兒？我們不是要回你爸那兒嗎？”
    莫凡頭也不回地走著，“我被趕出來，已經跟莫大宗他們沒關係了。”
    “這……這怎麼回事？！怎麼會被趕出來了！你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他從小就恨不得我沒出生，哪一天當過我是他兒子？這你不是很清楚嗎？”
    劉海棠臉色一白，從知道莫凡跟其他孩子不一樣開始，莫大宗就恨不得叫這個丟他臉的怪物兒子去死，會趕他出門也的確不奇怪。
    之前兒子叫她跟他走，他以為是帶她回去給他爸興師問罪的，已經做好被打死的準備了。
    畢竟像她這樣的女人，早些時候在鄉下非得浸豬籠不可的。
    但現在知道不用回那個讓她深深恐懼的男人麵前，又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你一個小孩子家家，還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麵怎麼自己生活啊？！”
    劉海棠想了想，狠狠一咬牙，渾身打著哆嗦，“要……要不，我們回去求求你爸？他要是還記恨我，媽讓他打一頓，給他跪下磕頭，斟茶認錯！興許他出氣了，就肯讓你回去了。”
    莫凡不置可否，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道，“上車吧。”
    “凡子，這車費老貴了，我們坐公車吧！”
    劉海棠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莫凡自己先上了車。
    劉海棠被他輕飄飄看了一眼，馬上老實得像鵪鶉，跟著上了車。
    莫凡解下後背的大寶，抱到懷裏，“師傅，去市醫院。”
    “好嘞。”
    “凡子，去醫院做什麼？是你生病了嗎？！還是孩子們生病了？！”
    “沒有。”
    “那去醫院做什麼？”
    “給你做檢查。”
    劉海棠愣住了，感動道，“媽沒事，不用浪費錢。”
    知道她誤會，莫凡也沒解釋。
    “呀呀呀……”
    似乎是察覺爸爸心情不太好。兩個孩子一路都很乖巧，不哭不鬧。
    但等冰涼涼的聽診器探進衣服裏時，大寶率先破功了，皺著小臉哭了起來。
    一邊因為被護士抱著本來就不高興的小寶也跟著哇哇哭起來。
    莫凡隻能哄完大的，又去哄小的，“乖啊，寶寶，不哭不哭……”
    做完檢查出來，莫凡從護士懷裏接過小寶，小包子拚命往他懷裏鑽，小模樣委屈極了，大的也不甘示弱，“呀呀呀！”
    兩個包子一邊哭一邊激動地揮舞著小手，似乎在控訴他剛剛任由涼絲絲的聽診器貼到他們嬌嫩的小肌膚上的可惡行為。
    莫凡好笑地搖頭，抱著他們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劉海棠也看得心喜，卻不敢貿然靠過去，繼續勸道，“凡子，給孩子做檢查就行了，媽就不用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什麼問題。”
    莫凡拍著兒子的小背，耐心安撫，隨口道，“錢已經交了，你不做也退不回來，一樣浪費。”
    “哎呀，沒得退啊？！”
    “我們在這裏等你，你去做檢查，要是不認識路就問護士吧。”
    劉海棠無法，隻能捏著一疊檢查單，挨個問路去做檢查。
    

    作者閑話：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