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世}小安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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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推開木門直徑往床角走去,脫下染紅的衣服掛在用一根線做成的掛衣架上。他從園子內取下半個月前浣洗的衣服再從梳妝台的小櫃子裏倒出一瓶瓶金創藥來,取出幹淨的白布條用棉布沾點溫水再一點點的擦拭著身體和傷口。”
“血紅的衣服一層層脫下露出白皙的皮膚和一道道猙獰的傷巴,猩紅的血從皮膚裏流露出來滴答到棕色的地板上。小安挽起秀發用棉布擦試著流淌的血液直到把棉布染得通紅再把棉布擰成一團擠出液體放回水中,他從一小瓶藥口中倒出三四粒藥丸呷一小口粗茶再一股腦地吞下手中所有的藥丸,禁不住水力地一衝三四粒丸子大小的藥丸順利地吞入體內。小安打了個水隔後弄起身上的傷痕起來。”
小安身上的傷有大多都結疤了,也有一些本來快好了但因為打鬥再度裂開的傷痕。皮肉外翻的傷口幾乎遍布全身各處但絲毫也不影響小安上藥的速度,小安一手撒藥一手從桌上抽出白布再迅速地裹住傷口勒緊,全過程一氣嗬成絲毫不見小安懈怠,熟揀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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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白色的影子鑽進軒綠園子。
少頃,一大夥穿著黑紅相間的打鬥裝束的青年舉著火把正察示著周圍的建築,看樣子像是在找人。
“西邊有麼?林子草叢一個也不能放過,每一個角落都要查看清楚!都聽見了麼?發話的人聲音低沉噪音不高卻叫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足以見得一個小小的頭領便有這般功力更何況教中的那位上位者呢?”
“頭兒,西邊別說是林子草叢弟兄們都快把地掀了也沒找到韓公子,你說他會去哪?問話的青年看著一臉陰沉的頭領就直發抖,你問我?我要是知道還要帶著你們這群飯桶耗在這裏找?”
“不,不是。青年的聲音顫抖著,西邊東邊南邊都找了,就…就隻差北邊。北邊能藏人的就隻有顧小安住的軒綠園子了,可我們進麼?…顧小安剛立了功我們就去他那搜人,要是找到了還好…要是沒找到,可有我們好果子吃了。”
“怕什麼?他就是立了功的時候教主會多問候兩句,平時教主理都不理。這件事我去跟教主說,韓公子極有可能在軒綠園子。頭領拍著胸脯說一副如果錯了就承擔全責的樣子,你們以後學著點,男人就要承擔全責,男人就是難!明白麼?這樣才會有姑娘愛慕。”
“是啊,男人就是難,難難難男男男。頭兒真聰明,站在左側的護衛感歎一句,就是不知道姑娘到底喜不喜歡。”
“對啊,就是不知道姑娘到底喜不喜歡。左右護衛一眾感慨。”
“想女人了?怎麼不跟本教主說?本教主何時虧待了眾兄弟?這件事還真要好好考慮,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冷到極點,尉遲炎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他拖長著音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吐出來嚇得一眾護衛牙齒打顫。”
“報,教主。韓公子極有可能藏進軒綠園子了,護衛頭領第一個回過神來心知不能再這樣下去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嗯,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尉遲炎海一揮手,眾護衛就做鳥獸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生怕慢了一步就萬劫不複。”
尉遲炎海看到就覺得有點好笑自己又不是閻王怎麼見到了跟看到鬼沒什麼兩樣?他苦笑的望著早就沒了人影的地方。片刻,又抬起腳往北邊走去。
他這一路一直在想他和韓清容從初遇到現在。
那年。
他尉遲炎海六歲,因與他的兄弟爭取封號而鬧得非常僵,本來他在眾兄弟中就不怎麼受待見現在他連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他的父王生有眾多子女,他是最小的一個所以生來父王就非常疼愛,到底是惹得了眾兄弟眼紅他也不吭聲。這讓其他兄弟認為是恃寵而嬌是異類,而如今他和他們爭取封號而被認為是冷血無情隻知利益不念兄弟之情。
從小他尉遲炎海就學會了動怒而不表於情,就算生再大的氣臉上也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表情。看到了喜歡的東西也隻是略微問過一句就算了,這讓其他的兄弟很苦惱他知道他們為什麼苦惱因為他的那些兄弟都想害死他,但總是挑不出錯。
他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些,那些和他一樣大的孩子多在夢鄉的時候他就在寒冷的半夜中苦練武藝。他一個人在無人教的情況下學會了遊泳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懂得那些是穿腸的毒藥和食不知味的慢性毒藥,這些都是他在無人的時候獨自偷偷學會的。
妝王妃是他的母親,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除了有一張能迷住父王的臉就在也沒有別的什麼頭腦和本事了。這點他非常清楚所以作為她的兒子從小保護他的母妃變成了責任他絲毫不覺得委屈反而感覺異常榮耀,因為他是小大人了可以和父王一起保護母妃了。
九歲那年他尉遲炎海得了封號成了世子,他的母親也因為這件事成了名副其實的妝王妃。但他有點厭惡這種爾虞我詐他從心裏生出幾絲不屑,所以年僅九歲的他逃了。
畢竟年齡還小不懂外麵得的世界,他出來前還不知道在外麵住店吃用都要用錢所以隻是一路的往前走。餓了到湖邊喝水渴了也到湖邊喝水,最後實在餓得不行了他就從人家屋裏偷出半個饅頭充饑。有一天他路過崖雲山看到一隻野兔從眼前跑過便動了心思,一路直追著那隻野兔絲毫也沒有留意腳下,一踩空。就跌了下來,他中了某個獵人設的陷阱。跌倒在洞裏動彈不得,疼這是他的第一感覺。抬了抬腿發現跌斷了一條腿想要爬上去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如果自己運氣好,也許獵人明天就會過來看看自己設的陷阱有沒有中到獵物。但那也隻是也許,或許真的就要困死在這裏年幼的尉遲炎海每當想到這裏時就不禁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的果斷和沒有考慮到的後果。這時他多麼想要有一個人知道他在這裏把他救出去所以韓清容就出現了。
韓清容的出現是因為他看到遠處的樹梢上驚起一片亂飛的燕鳥和幾乎聽不到呐喊聲,那聲音不甘恐懼不安,他猜到可能有人誤入了捕獵用的陷阱可他不準備去救,就當他邁出腳步時他聽到那人說了一句話,救我…誰來救!我願意為他(她)做五年奴隸…隻要救我,最後那一句他咬得很重,韓清容突然想去看看那個可憐的家夥,聰明的他光是從這幾句話中就聽出了那個人嘶聲竭底的不甘所以他想去看看。
被困在長滿荊棘地坑中的尉遲炎海早就不抱希望了,他喊出最後的那幾聲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的他癱瘓在地上抬頭望著天空上自由的飛燕他想如果這樣死了會不會有人傷心?應該會有吧?!他想,會不會有動物來啃蝕他的屍身?應該會有吧。尉遲炎海頓了頓:比如烏鴉。盡管非常的不願意可還是沒有辦法,他望著天空心中流露出一些酸酸的東西。
“喂?你還好麼?”“我非常不好。尉遲炎海很想這樣回答可是他終究沒有說出口,他看了看聲音的主人這才發現對方竟然是個瘦弱的少年而且還長得一臉書生氣一看就知道是那家的弱少爺,隻是弱少爺都和他長的一樣好看嗎?尉遲炎海看著眼前謫仙一樣的人物隻覺越看越移不開眼睛。”
“喂!你能動嗎?”“我摔斷了一條腳,不能動。尉遲炎海紿了少年韓清容一個苦笑。”“這樣啊,那你躺著別動。”“就你這副身板扛的起我麼?”“喂!不小瞧我…等會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尉遲炎海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他笨著地一步一步爬下來,陷阱的周圍布滿了荊棘韓清容的雙手因為觸碰到荊棘而鮮血直流可書生模樣瘦弱的韓清容卻笑著看尉遲炎海給他一個燦爛的微笑,頓時尉遲炎海覺得心裏暖洋洋一片。他對這個陌生但堅強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幾分名為疼惜的感覺,喂,你叫什麼名字?我姓尉遲…我發過誓隻要有人救了我,我就替他辦事五年。
“哦,我姓韓。你就叫我清容吧,你呢?韓清容一把拉起他,用手搭著手把他托起再集中內力縱身一躍跳過荊棘安全著地。”
“看不出來你居然會武功?叫我炎海就好!”
“好,炎海!從此以後貼身保護我。”
“好,我答應你清容,任憑調遣。”
雙掌握成拳,互相碰了碰。相顧無言卻笑得開懷,從此他就為他種下情根。
收回思緒,加緊步伐,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顧小安住的軒綠園子。抬頭看了看掛在大園門前的牌匾,當初這個園子是自己賞給他的。隻是因為裏麵的芍藥和綠竹跟他很配現在看來園子裏的芍藥和綠竹早己枯死周圍一片荒蕪,淒涼的很,人高的蒿草長成一片尉遲炎海舉步難行,是多久沒來這裏呢?他不知道隻知道很久沒來了,要不然這草怎麼長得這麼高這麼多他還不知道呢?
尉遲炎海這一路來看到的盡是一片衰敗落寞,一陣風吹起了有兩片殘破的竹葉從眼前飄過落在肩頭,就連樹葉都透著衰敗寂寞更何況主人呢?尉遲炎海這樣問自己,他隻能說不知道無所謂。
小安換衣服的時候覺得有個人鑽進了自己的房間,他查不定那人的武功所以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換衣服。衣服換好後小安並不急著把他逼出來而是拿了瓶無色無味的十香軟功散把它撒在房間的角落裏而自己事先吃好解藥,等待那人的出現。不出意料之外那人出現了,小安一轉身看發現看到的竟然是謫仙一般的韓清容頓時啞然。
“幫我!韓清容高舉著匕首架在顧小安的脖子上說道。”
“幫你?幫你什麼?小安苦笑道,有這樣請求人的?”
“你到底答不答應?韓清容又舉高了手中的匕首,不答就是死!他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小安懂得他這個手式的意思,隻是他還不知道他到底還能幫韓清容什麼忙?
“你說吧什麼忙?隻要我有這個能力。”
“幫我逃出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這時韓清容眼裏射一道光,刺得小安渾身疼痛。”
“教主對你還不好嗎?為什麼總是想要逃?外麵的世界不一定好,小安勸解。”
“他對我好什麼?把原本應該屬於我的東西都搶走了。這也算是對我好?我知道,外麵的世界不好,但也比待在這裏好吧。”
“這…他是為了保護你!…你走了,他會傷心的,小安突然覺得自己越說越傷心,心口好痛。”
“閉嘴!賤人!你和他是變態,我還不是變態。別總把他的事和我扯上關係…總之是他先對不起我的。你到底幫不幫,韓清容威脅的說道。”
“不幫!”
“你!別怪我不客氣。”
小安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後雙手一翻將韓清容的匕首奪下再一個翻身退後兩步與韓清容保持安全距離,他知道如果幫了尉遲炎海會恨他一被子。小安不想被他恨著所以當他吐出那兩個字時就己經打算過死了,韓清容武功比他高出太多了若論單打獨鬥,絕不是對手。即使他現在中了十香軟筋散也不可以掉意輕心,你倒是癡情啊!可惜啊可惜,他根本就不拿你當人看。哈哈你永遠就隻能做我的替身,永遠隻能活在我的影子裏——永遠!
韓清容拍了拍手掌,啪啪啪,三聲。
心口好痛,真的好痛。像被幾萬隻螞蟻啃蝕過一樣,每一寸肌膚都有刺骨的疼痛和寒冷。小安痛得麵部猙獰,他用手捂著心口慢慢跪坐下來,沒錯自己永遠隻是他的替身,永遠隻能活在他的陰影裏。小安悲哀發現自己現在像一隻老鼠,一隻活在陰暗地溝裏的老鼠。怪不得別人不喜歡自己!嗬嗬,小安自嘲地笑了笑,主要是因為自己長得像老鼠。所以這是尉遲炎海不喜歡自己的原因嗎?一定是這樣!
韓清容在嘲諷顧小安的同時發現自己提不起任何的力氣,該死,肯定是他下了藥。一想到這裏韓清容就氣得不打一處來,隻能速戰速決他抽出藏在身上的刀朝小安刺去,小安用匕首去擋住攻擊。韓清容就從左側挑掉小安握在手上的匕首,就在韓清容快要成功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飛速下墜,該死!他怒罵道。
小安爬起了身,看見韓清容極速下墜的身體的正下方有一塊笠立著的匕首是他從自已手裏挑掉的。
怎麼辦!怎麼辦?小安在迅速地思考,突然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小安望了望韓清容後咬了咬牙用細微得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當尉遲炎海推開門的時候他驚訝憤怒地盯著小安看,他看到小安把他心愛的那個人一巴掌打得老遠。他看到韓清容的嘴角流出一點殷紅,於是他憤怒的抓起小安。把他拉扯到韓清容的身邊再一腳踹了踹小安說道,清容是我愛的人,他就算再怎麼胡鬧教訓他的人也隻能是我,你有什麼資格?尉遲炎海暴怒地對著小安吼,小安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尉遲炎海他害怕地抖了抖。
啪!!!一聲巨響,隨後是東西掉落的聲音,小安被尉遲炎海一巴掌打得老遠比韓清容還要遠得多,小安先是在空中轉了幾圈再跌倒在木製地板上又咕嚕地翻了幾次身,最後是鐵製物品乒乒乓乓掉下來的聲音。那些鐵製物品一個個準確無誤的砸在小安身上,小安的頭擦破了皮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身上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再次裂開鮮血源源不斷的往外流,染紅了小安剛換上的白衣裳。
“這一巴掌是替清容要回來的!尉遲炎海冷冷地看了一眼被埋在鐵製物品中的小安說道,小安聽到後隻覺得渾身上下更痛他可以感受到尉遲炎海那道冰冷無情的目光射在身上,於是小安在地上痛苦的抽動著,哇!一口血紅從他的嘴裏吐了出來。”
小安想再看尉遲炎海一眼,所以他費勁力氣地睜開眼晴微昂著頭向那方張望。他看到尉遲炎海輕輕地抱起了韓清容輕輕地幫他擦幹淨了嘴角上的血漬再輕輕地轉身。
“不要走。”
小安細嫩的聲音響起。
尉遲炎海不理會。
“求,求…你不要走。”
小安帶哭腔的聲音響起。
尉遲炎海依就輕輕地走。
“再讓我看你一眼,求你給我再看你一眼的時間…求你…求你可憐可憐我這個替身。”
小安聲音顫抖著努力把想說的說完。
尉遲炎海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從門口又折了回來。站在哪裏一言不發,許久之後他又冷冰冰地說出了一句讓小安心驚肉跳的話。
“你用了十香軟筋散?”
冷漠的語氣。
“什麼?”
小安原本以為尉遲炎海停下腳步是因為被自己的癡心打動了不曾想他會停下腳步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對韓清容用了十香軟筋散。哈哈真是輸的徹徹底底啊!…不過,小安頓了頓:隻要能再看他一眼就好。
“對,我是對他用了十香軟筋散。”
“好!你到是爽快。”
尉遲炎海走了過去一隻手提起了顧小安把他往園子外扔,再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小安被他踹到胸膛頓時一股鮮血壓了上來,他拚命的忍住最終他把那口腥甜吞了回去,小安望了望尉遲炎海離去的背影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全吐了出來。
血染紅了一地,小安抽動著翻滾。他很難受,非常難受。感覺自己快死了,他望著天空微笑地發呆,尉遲炎海在自己這裏呆了足足一柱香。小安想笑可他咳出了血,笑一聲咳一口血。他摸了摸身上發現才斷了兩根肋骨,心想他還是對自己有感覺的可他忽略了尉遲炎海手中還抱著韓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