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墓地怨靈索命事件(一)雪地疑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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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闃然,細雨淅瀝;蕭風瑟瑟,楓葉凋零,猶如蝴蝶般在窗外優雅而又迂緩地翩躚飄落。此時此刻,盡管窗外的世界顯得是那般的平淡無奇,但其卻如同音樂奇才般譜寫出一曲格調高雅、風度不凡的輕音樂,以其獨特的樂器奏鳴著一種輕柔抒情的韻律美,悄然無息地潛入聽眾的靈魂深處。。。。。。
    “碧娜妹妹,請問活在世上的真正意義究竟是什麼呢?”閉合雙眸,倪爾泠斯嘴角叼著半截香煙,孤獨寂寞地站在窗戶敞開的陽台前。
    “什麼?”冰萘碧娜倚靠著沙發,隨手將液晶電視調整到靜音狀態,目光轉向泠斯所在的位置,“抱歉,碧娜剛才沒聽清楚泠斯君所說的話。”
    “我在思考生命的意義所在。”泠斯仍未回首,低垂臉龐,散漫地吐著煙圈,“不知為何,我忽然感覺自身生命空虛至極,缺乏情調。”
    “滿口胡謅!”重啟音量,碧娜從玻璃桌上捧起一杯香醇美味的摩卡咖啡,繼續饒有興趣地欣賞第二屆《日本偵探聯盟大賽》的開幕式。
    “難以想象,這套娛樂性節目居然值得你熬夜至此,甚至對我這個弱者都漠不關心。”
    “如你所願。”碧娜撇起嘴唇,無可奈何,隻得敷衍了事地安慰道,“在靈魂深處樹立起一道信仰之牆,以尋求生命中既定的歸宿來消除所產生的疲憊與空虛。譬如,放下世人趨之若鶩的功名利祿,與所喜歡的人廝守終生。”話音剛落,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驟然熄滅,恐怖與黑暗瞬間取代了客廳原本溫馨與明亮的氛圍。
    “恰逢良辰美景,我們何不來場燭光夜宵以示慶祝?”
    “泠斯,想必突然停電是你耍的花招吧?”
    “現在,碧娜妹妹可以靜下心來,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泠斯睜開眼眸,隨手從胸前掏出zippo打火機,以其微弱的藍色火苗照亮著窗台。
    “討厭!”碧娜斷然拒絕,放下咖啡,準備起身回臥室睡覺。
    “假如我給你講一樁怪誕離奇、真實存在的謀殺案件,你是否會考慮我的盛情邀請呢?”
    “依。。。。。。依你所言。”
    轉過身軀,泠斯向碧娜靠攏過去,依次點燃玻璃桌上所放置的水晶燭台,又從冰箱裏取出兩份芝士蛋糕及餐具。一切布置完畢,泠斯正襟危坐在碧娜的對麵,緘默片刻,為講述他所謂的離奇案件醞釀語言。
    “事先聲明,盡量不要打斷我的講話,耐心聆聽與思考每處細節!”泠斯見碧娜點頭默許,便清清嗓子,語氣深沉地講道,“故事發生在十多年前寒冬的某日下午,老法醫麥鱗心血來潮,領著瀟彬與我到六甲山附近學習滑雪。臨近傍晚,年邁的麥鱗感到身心疲憊,遂提議暫且回旅社休息,順便吃點新鮮熱騰的飯菜暖和一下身體。結果,轎車居然在半路拋錨,而我們想方設法都無法將其修好。禍不單行,麥鱗前輩從懷中掏出手機向旅社方麵尋求幫助,卻晦氣地聽到他的手機因欠費停機而被限製呼出。無奈之下,我們隻得將轎車推到路邊,徒步在凜冽的寒風之中。後來,我們繞過山麓下的一處彎道,猛然望見不遠處有一座古典簡樸的和式木屋,積雪覆蓋的屋頂在傍晚顯得格外突出。頓時,我們喜出望外,朝那座木屋加快腳步。記得那座和式木屋門口背靠一片淒涼淩亂的墓地,正麵對著我們所在的公路。隻是兩者之間隔著一個四周邊緣封閉、整個冰麵覆蓋著一層薄雪的人工湖泊,其3米高的上空處設有一條由公路邊的電線杆通往木屋的電線,扁平烏黑的周身稍微比蘆葦杆或小拇指細些。鑒於湖畔右側是一處陡峭疏鬆的亂石山坡,我們不得不選擇唯一的路徑,即湖畔左側通往木屋。與此同時,我們在湖畔左側留意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細節----潔白無瑕的雪地上殘留著一串凹陷較深的詭異痕跡,其大致形狀接近矩形,在雪地上的接觸麵積不超過50平方厘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屈膝半跪,隨意挑選兩處進行觀察與對比,發現每處痕跡的寬長度固定在4厘米,但其長度卻在6至10厘米之間。此外,這串詭異的痕跡基本在同一條直線上,每處相距在2米左右,凹陷麵上印著一種縱橫交錯、溝壑清晰的特殊紋路。換句話說,這串詭異的痕跡就像是從腳踏車的外胎上截取一部分,但其與雪地的接觸麵積不盡相同。”
    “你沒有指明那串痕跡所屬的走向。”碧娜提醒道。
    “那座和式木屋麵朝正南,所以那串詭異痕跡無疑屬於南北走向。”泠斯左手持著餐叉,紮起整個芝士蛋糕,然後用嘴巴粗魯地啃著,“帶著這一疑惑,我們來到那座木屋的門前,在門上輕叩一連串清脆響亮的敲門聲,並且恭敬地奉上對木屋主人的問候。木屋裏麵寂靜無聲,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麵對這種情況,我們便握拳敲門,再次奉上我們對木屋主人的問候語。然而,那座木屋裏麵依然沒有人做出任何的回應,似乎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瞬間,一種恐怖至極的不祥預感閃電般縈繞在我們的身軀各處,以至於我們難以自控地伸手去推開那道掩著的木門。伴隨著‘吱’的一聲,那道掩著的木門緩緩開啟,映入我們眼簾的是。。。。。。”說到這裏,窗外驟然狂風作起,黑黢高聳的夜空充斥著雜亂交錯的紫色閃電與震耳欲聾的雷霆響聲。隨之而來的便是數以萬計顆的雨珠從空而降,噼裏啪啦地飛濺在迷瀠的玻璃窗上。
    “難道說你們發現了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睫毛翕動,碧娜戰戰兢兢,一對碧綠的瞳孔閃爍著恐懼的色彩。
    “請勿妄加猜測。”泠斯左手晃動著餐叉,平靜的口吻中帶有一絲責備,“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間狼藉遍地、糊味彌漫的客廳,榻榻米地板上隨意放置著一套簡陋破舊的和式家具。歡視四周,客廳左側是一間與盥洗室相通的廚房,而所聞到的糊味正是由廚房裏的一台壞掉的舊電飯煲散發出來的。客廳後麵緊靠著一間紙門處在東南角的和式臥室,室內南側陳設著一具西歐風範的桐木衣櫥,從左至右依次劃分為全身掛衣區、半身掛衣區、存納區。臥室東側上掛著四幅複古風格的字畫,西側放置著一台現代風格的黑色寫字桌,其上方放置著一台灰色的無線座式電話以及一排書刊雜誌。拿起話筒後,我們看到屏幕上記錄著一個標記為侄子的本地號碼在昨晚的22點10分時曾經與木屋主人有過兩分鍾的通話。”
    “瀟彬皺起眉頭,神情嚴肅,雙眼眺望著白雪皚皚的窗外,‘麥鱗老師,我隻記得這場大雪是從昨天上午開始的,當時我們三人正圍著暖爐桌打撲克。但我昨晚睡得較早,並不清楚雪是什麼時候停止的。’”
    “‘氣象預報上說,神戶市及周邊地區將會迎來第三場鵝毛大雪,持續時間大約在昨天上午9點至晚上22點。’麥鱗回答道,‘顯然,木屋主人與其侄子通話是在雪停之後。’”
    “‘如此一來,難道你們不感到情況有些蹊蹺嗎?’瀟彬攤開雙手,隨即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迄今為止,這座和式木屋四周沒有任何踩過的鞋印,房間裏現在也沒有任何人的存在。那麼,請問究竟是誰在雪停之後與對方通話兩分鍾呢?該不會是從墓地裏爬出來的亡靈吧?坦白而言,此時此景不禁讓我聯想到一部名為《藏屍33天》的恐怖電影,劇中喪心病狂的凶手綾瀨理惠在雙手沾滿妹妹的鮮血後,先是將妹妹的屍塊藏到浴缸邊緣的夾層之中,隨後若無其事地對父親謊稱妹妹離家出走。在父親奔波尋找妹妹的同時,綾瀨理惠每天打開浴缸邊緣的夾層,欺騙、強迫她精神錯亂的母親將腐爛發臭的屍塊吃掉。’”
    “‘可惡,我寧願相信這是一起天方夜譚的神隱事件,也不願意聽到從你嘴裏說出這種恐怖血腥的題外話。’瀟彬的神經質著實令我感到有些厭惡,以至於我當時憤怒地瞪起眼珠,在瀟彬的胸前使勁地推搡一把。”
    “‘瀟彬所慮不無道理。’麥鱗右手托著下頜,擺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既然這部座式電話尚且可用,那麼我們就先聯係旅社那邊,請求他們派車接我們回去。至於現況蹊蹺的問題,而我們不妨在等待救援的期間對木屋進行一次細致入微的勘察。假如一切真如瀟彬所料,到那時我們再報警也為時不晚。’”
    “‘正有此意!’瀟彬點頭讚同。”
    “‘泠斯呢?’麥鱗順勢將臉扭向我,眼睛中噙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光芒。”
    “‘隨你的便。’形勢所逼,我別無他法,隻得不情願地做出妥協。”
    “按照計劃,我們與旅社方麵成功地取得聯係,請求他們盡快趕來救援。緊接著,我們分配任務,依次調查了這座木屋的客廳、廚房、盥洗室、臥室的各處角落,然卻一無所獲。直到調查木屋房頂與榻榻米地板時,一處使人膽顫心驚的細節展現在我們的眼前----在榻榻米地板下麵殘留著一道動物匍匐過後的痕跡,而且其最終停止的位置恰巧是寫字桌的中央下方的空隙。”
    “‘這已經不再是什麼簡單的神隱事件,而是一起撲朔迷離的失蹤案件。’麥鱗舔舔嘴唇,‘毋庸置疑,當務之急是向警方立刻報案,調集人手迅速對此展開全方位的調查。’”
    “‘等一等。’我做出暫停的手勢,微笑著提醒道,‘麥鱗前輩,難道您忘記您是一名職業的法醫了嗎?還是說,您忘記了曾經在法律與正義的旗幟下所立下的誓言?’”
    “‘準確地說,我現在是一名安享晚年的退休法醫。’顯然,麥鱗言外之意似乎是不願意繼續插手此事,想要將調查工作全部推給警方人員。”
    “‘所以,退休對你而言即意味著昧著良知,冠冕堂皇地坑騙與揮霍納稅人的錢財?’瀟彬故意嘲諷道,‘假如真是如此,那麼退休與等死又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
    “聽聞此言,麥鱗抿嘴一笑,用手輕輕拍了一下瀟彬的肩膀,飽滿深情地解釋道,‘我隻是擔心繼續追查真相。。。。。。假如我發生任何的意外,你們兩個從孤兒院走出來的男孩該何去何從,如何在這殘酷的世道生存下去?輟學流浪,孤獨無依?難道說這就是你們所期待的人生嗎?同樣,我更不希望厄運降臨在你們身上,畢竟你們還隻是稚氣未脫的學生。所以,破案的工作還是交給警察,好嗎?’麥鱗所言流露出的真情恐怕隻能用感人肺腑、促人淚下這兩個詞語來形容。”
    “‘對不起!’難以想象,瀟彬當時居然頓足捶胸,冷酷地拒絕了他的好心,‘縱然人生旅途荊棘叢生、坎坷不斷,但正義使者從不抱怨命運之錯或悔不當初,隻因身之所往心之所向。假如生命是脫離挫折的存在,那麼陪伴我的隻有孤單寂寞!!!還記得1999年11月08日所發生的那場曠世離奇的劫機案件嗎?您曾經說過假如我推理出劫匪的犯罪手法,您會立刻送給我那款您珍藏已久的Seiko腕表,可您至今卻沒有履行您的諾言。’”
    “‘泠斯與瀟彬患難與共,自然也不會輕言放棄所追尋的真相。’說著,我對準自身的胸膛,翹起一對堅定的大拇指,‘既然已經做出選擇,無論遭遇何等的不測,泠斯絕不後悔。’”
    “‘冥頑不靈!’緊鎖眉頭,麥鱗對瀟彬瞋目切齒,卻又罔知所措地站在原處,‘僥幸解開過一樁案件的謎團,所以你就以為自己真能與職業偵探所媲美。知道嗎?職業偵探想要圓滿地偵破一樁案件,不僅需要在謎團之中尋找真相與鎖定罪犯,還必須要有真實確鑿的證據來支持自身的推理。’”
    “‘實不相瞞,木屋主人失蹤的犯罪手法已為瀟彬所知,隻是欠缺一處至關重要的佐證。世間凡事總有第一次,而麥鱗老師便是引導瀟彬偵探生涯的開端。’瀟彬深鞠一躬,誠懇地請求道,‘所以,懇請麥鱗老師助瀟彬一臂一力。’”
    “‘此話當真?’麥鱗與我驚愕不已,近乎異口同聲,‘什麼佐證?’”
    “‘請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瀟彬用手指著湖畔,忙不迭地發問,‘假如那串詭異的痕跡是由罪犯所留下的,那麼您是否能像勘察鞋印那般推測出罪犯的身高、體重?’”
    “‘恐怕我接下來的話語會讓你失望透頂!’麥鱗連連搖頭,毫無顧忌地歎息道,‘隻有在得知鞋印或腳印長度的情況下,我才能推斷出罪犯的大致身高、體重、胖瘦諸如此類的細節。然而如今,你想要我通過一連串麵積不一的雪地痕跡來做出推斷,我恐怕也告訴你我隻能估算出罪犯的體重。此外,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一般而言,罪犯正常跨步約70cm,其身高在180cm左右;罪犯正常跨步約75cm,其身高在185cm左右。所以,假如你堅持認為這串詭異的痕跡是罪犯所留下來的,那麼你就必須證明跨步2米左右的詭異痕跡是由地球上的人類踩來的。’”
    “‘什麼!’我睜大眼眸,身軀仿佛冰封般僵硬在寒風之中,喃喃道,‘開什麼玩笑!正常跨步兩米左右的人類身高起碼三米一。難道說罪犯是傳聞中的八尺女?不對,八尺女身高也隻有兩米四呀!這一切究竟。。。。。。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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