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三十六章 惠人芳待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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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生日,就是過了年。
過年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十三、十四一過,元宵節就要到了。
就是看不見,王穆也知道外麵的街道肯定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濃重的節日氣息,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
王穆不確定自己是住在哪,說是在惠人芳,又不像,因為鮮少有人出現在她跟前,若說不是,可她又能天天見著柳飄絮,實在讓她有些混亂。
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她到這裏都兩個月了,還平安無事,想來這呂嬌娘,真的很厲害。
一萬兩付的是保護費,剩下的費用,都要自己掏。
王穆秉持著節約的道理,錢都是半月一給,仔細想了想,也不知道呂嬌娘是用了什麼辦法,能把她那兩萬兩的存銀給取出來的。
呂嬌娘收了一萬一千兩,她自己拿了九千兩,雖說有些肉疼,可好歹是把錢取出來了。
不敢自己取的理由很簡單,親自出門,風險太大。
重點是,那次在山林,白芷很有可能聽到她存票上的名字,所以,想想還是舍點錢,保命要緊。
聽著遠處的樂曲聲,王穆也是覺得奇怪,雖說年快過完,可畢竟還在過節啊,尤其是元宵佳節,該是舉家團圓的日子,怎麼青樓的生意好到如此離譜。
雖然不清楚情況,可就她聽到的響動,還有柳飄絮告訴她的,惠人芳這段時間的生意,燈火終日不暗,好到不行,著實讓她有些疲累。
聽著聽著,就覺得聲音有些不對勁,人正常說話不是這種節奏,怎麼聽著有點像是吵架?
雖然在這煙花之地,人來人往的,有拌嘴和爭吵挺正常,可這架勢,怎麼都覺得有些不一樣。
果然沒過多久,“霹靂磅啷”的聲音響起,雖然聲音很小,可王穆耳朵靈的很,聽了幾句,就不想再聽,轉身的時候,聽到不知誰喊了句“絮姑娘!”。
王穆慢慢的走近門口,細細的聽著,心裏有些擔心,可畢竟這是惠人芳,她來了這麼久,沒見過真敢鬧事的,說不定等下就好了。
可聽了好一會兒,情況愈演愈烈,皺著眉頭,王穆告訴自己,就是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忙,反而有可能壞事,再等等。
突然眼眶睜大,她不是江湖人,可刀劍她見過,自己也用了不少次,這聲音,太熟悉。
拿起手杖,打開門,跨了出去,“噠噠噠”的輕點聲,顯示著主人的擔憂。
左拐右彎,一會兒後,王穆出現在了一樓廳堂,躲在木柱後,靜靜的聽著眼前的場景。
鼻尖的血腥味讓她皺了眉,她沒出聲,也沒有找人問,不知道是誰受了傷。
“嬌娘啊,這場麵,你看怎麼收拾呢?”,粗壯的男聲,聽得王穆一陣皺眉。
呂嬌娘看著眼前,眉眼含情,笑的卻有些冰冷,想起近日來的麻煩,心下似乎明了了幾分,“李公子又想如何呢?”,將球踢給了他。
李公子一聲獰笑,豪氣的往椅子上一坐,“簡單,受傷的夥計,我負責出藥費,店裏損壞的桌椅我也照價賠償,隻是你嘛,我便要你當家花魁,陪我三夜!”,聲音很是猥瑣,“這事兒,就算兩清了”。
呂嬌娘笑得燦爛,媚眼眯起,神色不改的說道:“那可抱歉了,飄絮是自由身,嬌娘做不得主”,直接拒絕了他。
李公子也不氣惱,隻是大笑道:“嬌娘啊,你道你今天,能將此事善了?”,話裏話外,都是威脅。
呂嬌娘沒說話,大堂上有些安靜。
王穆偏頭細聽,聽不出原因,可至少現在知道了爭端是誰,飄絮姐有危險,該怎麼辦?
“這是五百兩,明天這個時候,我來取人,嬌娘你,可要想好”,李公子留下銀子,便帶人離開了。
王穆緊皺著眉頭,心底總覺得有些怪異,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聽見了動靜,悄悄的退到一邊,原路返回,幾個回門拐彎,上了樓。
丫鬟見是王穆,低頭招呼:“公子來了”,看了一眼裏頭,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隱約的血腥味讓王穆沒進內室,就問道:“絮姐受傷了?”,腳下快了兩步。
飄絮知是她來了,輕柔道:“阿羅怎麼來了”,想起身,卻被攔住,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沒再動。
王穆撩起擋在臉上的簾幕,頭一偏,“陳大夫也在?”,室內燈火明亮,對於王穆來說,卻是黑霧重重。
陳一柳沒有抬頭,隻是低應道:“公子好眼力”,便專心上起藥來。
王穆要是聽不出他話裏的不悅,她就是個真傻子,可是為什麼,她做了什麼?
柳飄絮看他一眼,意有責怪,陳一柳深深的看著她,垂眼為她擦藥,沒再吭聲。
王穆眼盲心不瞎,陳一柳雖然談不上多善良,但也不是個毫無緣由就責怪別人的人,他生氣是因為絮姐受傷,卻遷怒於她,意思是說絮姐的事,與她有關?
“隻是些小傷,天色已晚了,阿羅不如早早去歇息吧?”,柳飄絮思考了再三,還是想讓王穆先回去,畢竟,她也幫不了什麼忙。
王穆掩下心底的疑問,知道陳一柳不簡單,絮姐可能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肯定知道,想了一下,點頭道:“好,那絮姐好生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柳飄絮點頭柔笑,“好”。
陳一柳在柳飄絮房裏待了半個時辰後,便出來了,下樓拐角的時候遇見了王穆。
“今日之事,可是與我有關?”,王穆問的很輕,不知道是不是怕被人聽見。
陳一柳偏頭看她,眼裏閃過肅氣,深知不能說,“公子以為?”,轉身就走,卻在臨走之時又丟下一句,“望公子勿殃及池魚”。
王穆擰眉望向他走的方向,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卻知道自己該找誰問個明白。
“呂老板,最近是否是有難處?”,王穆托夥計傳話了給呂嬌娘,見了麵,開門見山問了她。
呂嬌娘有些訝異,未露聲色,隻是反問道:“公子何出此言?”。
王穆一聽這話,就知道陳一柳說的是真的了,隻是,真的是白芷他們做的?
“可是因我而起?”,問的直截了當。
呂嬌娘細細的看著王穆,其實她早有懷疑,近日“舊居”中人連續失蹤,能找到的,不過是一些屍體,卻死的毫無緣由,連她都查不出來的勢力,真的是因這小姑娘而起?
“舊居”幹的從來就不是幹淨的買賣,住的人都是這世上各有冤債之人,自然會有人上門來尋仇,有死有傷,早就是習慣的日子。
收人錢財,自當以命相保,隻不過,倒是第一次有“住客”主動“關心”他們,有些生奇。
“哦?若是的話,公子當如何?”,王穆的心思很好懂,就是她不說,呂嬌娘都能看出個八九分。
甚是有些好奇,心思如此純淨之人,如何欠下這麼大一批“債”,讓人如此不擇手段的尋她。
王穆微微低眉,暗想原來真是自己惹的,自己住了兩個月都沒事,呂嬌娘的勢力應該是很大,可真能夠把她都逼的藏不住的人,真的有可能是白芷了。
“送我出城”,想來想去,隻有這個方法了。
有了這麼久的清淨,她也是知足了,再說,躲來躲去,從來就不是個辦法。
呂嬌娘上下看她一眼,嬌問:“公子當如何自處?”,她本不是什麼善心人,隻是這姑娘難得有趣,讓她多了句嘴而已。
王穆知道她不見得是真關心,可還是感謝她的好意,“多謝呂老板關心,我自有辦法”,平安活到現在,一半是天賜的人品,一半是實力。
呂嬌娘笑的嫵媚,常年潤涵陰狠的眼,有了些許的笑意,“江湖朝野亂,公子要多加小心了”,難得一次善良,算是送給這還入的了眼的小姑娘了。
果然是白芷,可動用這麼大的力量尋她,為了什麼?
白芷不會害她,難道是真的有事?
點頭頷首,“多謝了”,拱手施禮,站起身,“出城的銀兩是要多少?”,呂嬌娘要的就是錢財,這點銀兩不能少。
呂嬌娘玉手撐頷,嬌柔道:“公子甚得我喜歡,一千兩便好”,不知話說的是真是假。
王穆又一陣肉疼,有點點開始埋怨白芷了,如果被他找到了,別的好說,先把她冤枉花的銀子還給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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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堂下的人坐著喝茶閑聊,禦案前的人在奮筆疾書,談不上多和諧,倒也還融洽。
“啪!”的一聲,鳳陽放下筆,也不看墨幹沒幹,隨手就將奏疏往一邊丟去,人往後一仰,倒在靠枕上,像個垂死的鹹魚。
“我不幹了”,嘴巴開始絮叨,“不幹了!簡直要累死了!”,霍地坐直身子,滿含怨氣的指著這一摞摞的奏疏,“這是人幹的事兒麼!啊!天天遞奏疏!天天上奏!哪來那麼多廢話!都沒事可幹了是不!”,怨氣衝天。
鳳歲堯睨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隻不過是讓你看兩眼,寫兩個字,蓋個章就行,這麼簡單的活還嫌累”,故意悠閑的抿了兩口茶,“皇上可是每天如此,都未曾有半句不悅呢”,兩個字,嘲諷。
鳳花朝看著鳳陽那生不如死的臉,抿笑道:“是啊鳳陽,皇上建立新製,這朝野上下,各司其職,司責分明,處理的甚好,已去掉許多繁瑣,你這已算是很輕鬆了”,這話算是安慰他。
鳳陽翻了一個大白眼送給他們,雙手抱胸,“好啊,既然如此輕鬆愜意,你們來啊!”,就會坐那說風涼話。
沐清遠挑眉,微微的側了身,堅決不蹚這趟渾水。
鳳歲堯一停,轉頭對著鳳花朝說道:“小花,給我添茶”,全當沒聽見。
鳳花朝笑意溫柔的撩袖添茶,好像也沒聽見。
作者閑話:
今天不嘮嗑,祝大家早吃飽,午吃好,晚吃巧~~胃口好~
重點是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