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三十章 山裏老家最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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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眨眼,王穆就在相思鎮過了冬,也讓她更加明白了山裏跟山下的不同。
看來每年的冬天,都隻能下山過了,如果不想掛掉的話。
現下已入了春,王穆沒有貿然回山上,準備到了二、三月份再進山,不過天氣一天天暖和,讓她開始考慮要不提前進山。
又一天,天氣晴好,王穆收拾好東西,問過日子,已是二月十一,琢磨著要回去了。
跟王慶打過招呼,就出了客棧,開始去街上買些食物。
不用太多,有個三四天就行,吃完了再下來就是。
一個時辰後,買好了東西,給了王慶銀子,拿上準備好的肉幹和酒,還有熱乎的飯菜,道了謝,慢慢的朝山上走去。
說也奇怪,別人問她住哪,她隻說是山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
雖說這裏也有人住山上,可他們的“山”跟她的“山”,不是一個山啊,難道就沒有誰看見她進了奇怪的地方?
王穆慢悠悠的走著,腦袋裏又突然冒出了這些問題,正覺得思考的很有深度的時候,鼻尖隱約聞到一陣香氣,嗅了兩下,尋著望去,一片粉色。
很模糊的粉色塊,感覺應該是不小一片,這個季節的話,是桃花麼?
望著那片粉色,王穆笑著問小白,“小白,你說那是不是桃花?不是說三月開麼,怎麼這麼早?”,眼睛雖然看不見,卻還是望著那裏,好像在回憶什麼。
“水清塵的院子裏有很大一片桃花林,不知道結不結果子”。
“那年開花的時候,我隻看過一回,白芷帶我去的,帶著我在那飛了一整天,漫天的桃花瓣,美的像個夢一樣”,低頭看著小白。
“我偶爾想起來,真的懷疑那是個夢,像前塵往事一樣,算算時間,都過了好多年了”。
小白趴在布包裏,安靜的看著那片桃花林。
說完就笑了,其實她前兩年就察覺到了她算的時間不對,她重生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有個時間差,但具體是多久,她不清楚。
畢竟,她能打聽到這是以前被滅國的鳳玄國又重新複國,就已經厲害了,再多,她也問不到了。
所以,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日子,不是她認為的五年,而是比那更長的時間。
不過時間這個問題,她也不是很關心,現在每天吃喝睡覺的日子太過安逸,想這個做什麼。
腳指頭在新鞋裏磨了兩下,發現真是又暖和又舒服,舊鞋其實沒破,隻是底子薄了,她不能再穿,對於走山路的她來說,鞋子和衣物很重要。
最後再看一眼那塊粉色,王穆轉身繼續爬山。
這時,突然起了風,吹動了她的襖子,王穆閉眼停下。
風不是很大,但是保險起見,站著等等也無妨,空氣裏似乎有些不一樣,睜眼望去,似好像有什麼東西飄來。
一瓣,兩瓣,漫天的花瓣,吹撒向空中,隨風飛落。
臉被花瓣砸到,王穆拿下來,貼在眼前,卻擋住了光。
輕輕一笑,將花瓣塞進嘴裏,嚼了兩下。
“嗯~,不是很好吃,還好也不苦,不知道有沒有桃花糕什麼的?”,轉身繼續爬山,腦子裏開始在想這個問題。
許久沒回家,王穆走的還不算生疏,中午還沒到,她就回到了木屋。
屋裏有些氣味,打開窗戶和門,將床上的被褥抱出屋外晾曬,還有空的地方,也拿了幾件襖子。
換下鞋子,穿上她請人特製的包腳拖鞋,慢慢的做著家務活,小白在一旁吃著青菜。
房間打掃幹淨,點了炭火放在屋內去去寒氣,沾著冷水洗了手,就坐下開始吃飯,飯菜還有些熱,也算可口。
吃完了飯,王穆裝好東西,拿起扁擔和木桶,慢悠悠的朝河邊走去。
將撈網安置好,去旁邊打了兩桶水,挑起扁擔,慢悠悠往回走。
家裏的水缸不算大,她買了兩個,費了好大勁才拖回來,幸好沒破。
小水桶大概挑五個來回,水就可以裝的八分滿。
鞋子和褲腿都打濕了一些,王穆見天還算亮,坐在河邊石塊上,脫下鞋子,讓它慢慢晾幹,等著漁網多撈點魚蝦。
相思鎮也有魚賣,可畢竟不能跟沿海城市比,價格高,種類少,新鮮度也差,而且,隻有魚。
而山裏的這條河,有魚有蝦,有蟹有海產。
是的,它還有魷魚和章魚,可能還有烏賊,她眼睛看不見,隻能憑味道區分。
第一次撈到魷魚的時候,差點沒發現它,模糊的一坨,在那裏慢慢蠕動,她差點沒嚇瘋,就算是認出了它,她也是不敢吃。
因為太害怕,就把它撥回水裏了,結果一次兩次,連續五次,每次都能撈到,還張牙舞爪的在她麵前扭動。
王穆深深的感覺到被一隻魷魚給歧視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可她覺得她被侮辱了。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殺魚切蝦的場景,突然惡向膽邊生,兩眼一發光,拿樹枝按住它,抬手就是一刀,痛快!
之後膽子越來越大,雖說第一次處理的時候沒弄好,吃的有些怪,後麵越來越熟練,一直到現在,嘿嘿,每天都在期待能有上鉤的。
覺得應該撈了差不多了,王穆光著腳慢慢走過去,果然發現了蠕動的兩坨,一坨好像還有點黑,看來是烏賊了,正好,又可以曬幹了。
照例拿著樹枝,抬手落刀,魷魚和烏賊都安靜了。
撥開一些個頭小的魚蝦和蟹放回河裏,提起漁網,綁在扁擔上,回了家。
眼睛看不見以後,她就不怎麼吃蟹了,主要是吃起來麻煩,偶爾想吃的時候,或者很大隻,她才會提回來,大刀一拍,拍暈它,才能動手下鍋。
今天的收獲也很不錯,魷魚和烏賊都已經被她在河邊大致處理過,回來隻需要洗洗就可以下鍋做菜。
想著今天又可以吃海鮮,王穆兩眼放賊光,將洗幹淨的蝦撈起,抖幹水,撒上佐料醃製,開始做飯。
深山裏的獨屋,升起了做飯的煙火,不一會兒,香味四處飄散。
太陽還未西下,山中已天黑,屋外堆起篝火,王穆和小白屋裏吃飯,窗戶的木台上擺放著一排油燈,不是為了照明,隻是為了讓她不覺得黑暗而已。
小白蹲在對麵,低著腦袋吃著飯,王穆吃了兩隻香辣蝦,吸吮手指,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兩下手,開始拿筷子吃飯,扒了兩口飯問道:“小白,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去采藥了?”,戳了一塊魚肉,慢慢的嚼著,魚刺吐到碟子上。
小白抬起頭,搖晃了兩下腦袋,又低頭繼續吃。
王穆點點頭,應道:“那好,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去,那今天晚上就隻講一個故事,然後我們就睡覺”,吃魚吃出心得,看不見都不會被魚刺卡到。
小白沒有反應,安靜的吃飯。
“從前啊,有個很帥,武功很高強的男人,叫李尋歡,人稱‘玉麵飛俠,小李飛刀’是也!一把飛到玩的是‘咻咻咻’的飛啊!還有一頭很時髦的卷發”。
“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叫林詩音,那可是武林第一美女啊!”,王穆抱著小白,半躺在床上,一邊梳著它的毛,一邊講著沒頭腦的武俠故事。
夜深人靜,屋外篝火還有零星火苗,屋內的人和兔子已然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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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來,水清塵的書房是眾人相聚,商談議事的地方。
到後來,鳳寧逸的書房,也是如此。
也不知何時起,大家連吃飯,都在這一起解決了,禦書房的布局也慢慢在發生變化。
這日眾人用完午膳,坐在一起喝茶嘮嗑,鳳陽仍是好胃口的吃著糕點,其他人時不時的交流兩句,氣氛倒也和諧安寧。
鳳花朝偏頭看向窗外一角,突然說道:“近日春色秀麗,我們去花園賞花如何?”,吃的有些多,就想散散步。
沐清遠點頭讚同,“甚好,大哥以為如何?”,問起了鳳歲堯。
鳳歲堯挪了下身子,扇子掩臉,打了個哈欠,懶散的道:“隨意”。
鳳陽喝下最後一口茶,“備好吃食”,說完拿過帕巾擦手,望向鳳寧逸,“皇兄也去罷?”。
眾人都望向他,鳳寧逸抬起頭,淡掃了一眼,放下書,拭了手,“嗯”。
禦花園裏,嬌花爭豔,隨風妖嬈,花香四處飄蕩。
“嗯,果然還是出來賞賞花舒服,賞心悅目啊”,鳳歲堯搖著扇子,微閉著眼,似乎很享受。
沐清遠與鳳花朝對弈,抽空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鳳陽吃的有些累了,側倚在榻上,喝了兩口茶,閉上眼休憩。
“我怎地才發現,我們六人竟無一人成家啊,看看周圍,除了宮女,全是男的,嘖!”,鳳歲堯不知哪來的感慨,突然碎叨。
鳳陽眼都懶得睜,換了邊,繼續假寐。
沐清遠執子,似有戚戚焉的點頭道:“大哥這麼一說,倒提醒我了,大哥年歲最長,是不是該考慮成家了?”,輕輕落下,像是是很滿意。
鳳歲堯手一停,還沒說話,鳳花朝接腔了,“清遠說的是,長幼有序,大哥已過三十,是該娶妻了”,靜靜的落下白子,又道:“至少也該收兩個侍妾”。
鳳歲堯嘴角抽笑,正欲開口,鳳陽又殺進來了,“這幾年久未見你風流,該不是不行了罷?”,停了一下又諷道:“年輕時就該少玩樂,現下老了,是該不中用了”,睜了條眼縫,上下掃著他。
鳳歲堯一收紙扇,往桌上一放,無奈道:“一人一句,說的挺歡樂啊,就不能讓我這大哥有點顏麵?”,轉頭又看向鳳花朝,“調笑我?你們一個個,不都是無美眷相陪,我好歹還能有些煙花之地耍耍,你看看你們”,嫌棄的口氣,就像他們有毒似的。
沐清遠思考再三,落下一子,隨口接道:“我十五那年,是大哥帶我去給花魁開的苞,大哥可是忘了?”,淡然的語氣,像是說了天氣晴好一樣。
鳳陽“噗哧”笑出聲,沒睜開眼,鳳花朝拉開了嘴角,看著他大哥,不說話。
鳳歲堯被堵,想想說不出什麼,翻了個白眼,不說了,哼!
“桃花開了”,鳳寧逸清淡的開了口,眾人不知所雲,互相眼色。
幾瓣桃花落在池心,蕩出水紋,春風拂過,帶來了細細的花雨,引得大家抬眼相望。
鳳寧逸緩緩起身,款步走至亭外,花瓣隨風揚落,落下一瓣在他掌心,嬌嫩而脆弱。
鳳花朝望向沐清遠,兩人皆是一片茫然,皇上何時喜歡桃花了?
鳳歲堯微偏頭,不知他是何意,望向他背身而立的身影,似有不懂。
“那年桃花也似這般飛舞”,鳳寧逸說道,聲音還是清冷,“卻要繁華許多”,聽不出懷念與否。
鳳陽緩緩的睜開眼,定定的望著他。
鳳歲堯微擰著眉,脫口問道:“皇上何時看過桃花?”,天天坐在書房,何時見過戶外景致了。
鳳寧逸似乎被問住了,身形有些安靜,清冷低問,“我從未看過桃花?”,像是在懷疑。
鳳歲堯正欲否認,鳳陽起身攔住了他,偏頭問鳳寧逸,“皇兄可是與阿穆一起賞的花?”。
鳳歲堯看向鳳陽,眼神問他是何意,他們何時在一起賞過花了,何時的事情,他怎麼不知?
鳳寧逸沒有轉頭,隻是望著花瓣飄來處,輕應道:“嗯,是與她一起”。
落下的花瓣在他前方突然急轉上升,似有一股氣流,空中的花瓣飛揚交錯。
鳳歲堯越聽越迷糊,望向鳳陽,求他給個答案。
沐清遠神色漸漸凝重,似乎察覺了不對。
鳳陽眼眶大睜,用力得有些發紅,又問道:“可是皇兄帶著阿穆在空中嘻笑那次?”,聲音有著隱忍的顫抖。
鳳寧逸低應:“嗯,她喜歡在高處賞景”,像是有些好笑,嘴角畫上了弧線。
鳳歲堯滿目的震驚,緩緩的站起身,輕喚,“允心…”。
鳳花朝也知曉了不對之處,望向鳳寧逸,難以接受。
鳳陽紅了眼眶,一字一句,輕聲說道:“三哥,你從未與阿穆看過桃花”,那不是你。
鳳寧逸沒有說話,背影像冰雕一樣安靜,冷的沒有氣息。
“我是不是瘋了?”。
清冷的一句,問出了他的不懂。
隨風而落的桃花瓣,輕揚的飄蕩著,沒有回答。
作者閑話:
有小夥伴說希望我能多更一點,我可能不太容易做到,但我盡量一章字數多一點,應該還是可以的~(但也不一定每章都能字數很多,原諒我~嘿嘿嘿~)
今天星期五了,真是個愉快又驚喜的日子,不如來個火鍋~(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鴛鴦鍋~),冇所謂啦~一起開心就好~哈哈哈哈哈~
PS:重點是要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