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世如煙 王穆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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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了一次秋千後,王穆有點玩上癮,沒事就去晃蕩一會兒,不過都是要人陪著,大多數時候是白芷,他有事不在時,便是下人在一旁守著。
除開第一次王穆故意鬆手,她之後玩的都很規矩,偶爾要求白芷蕩高點之外,沒再出任何意外,是以白芷也放心讓她一人玩耍。
她後來知道秋千不止這一種,還有許多樣式,多數都是全身木質,也沒有這個這麼晃蕩,椅手也會做寬翻邊,像托盤,為的就是那些個公子小姐們看風景吃零食的。
於是她問白芷為什麼不給她做成那樣的,白芷隻是回她,“掌事不喜歡?”,是了,她很喜歡,她想蕩秋千,無非就是想獲取那短暫的“自由”,來自欺欺人。
所以她是真不適合那硬邦邦的吊椅秋千,王穆仰靠在靠背上,慢悠悠的晃著,捧著個食盒,嘴裏時不時丟點零嘴進去,愜意的很。
又吃了兩塊牛奶糕,王穆吧唧了下嘴,覺得吃太多,有些過甜了,探過身子,拿起一旁小案上的茶,“咕咚咕咚”兩口,衝走了甜味。
舔了下嘴唇,王穆摸著肚子,又想吃東西了,還是油炸的,素的肉的都行,好想吃。
想著想著就想找白芷,看能不能找他商量商量,她不進廚房,就跟他說道說道做法,反正這裏的廚子很厲害,啥都會做。
不知道她想吃肯爺爺,他們能不能做得出來。
屁股剛抬起,胸口出現一把劍,劍光刺了她的眼。
與那天夜裏不同,青天白日,王穆看得分明,那人也看得清楚。
嘴巴還沒有張開,劍尖直刺過來,眼睛隻及微張,胸口便傳來疼痛。還沒反應,寒光一閃,鮮血噴射而出,王穆覺得喉嚨那好熱,本能的伸手,卻擋不住直流而下的猩紅。
血液嗆進氣管,流進了食道,又被嗆出來,王穆試著張嘴,卻被嗆咳到窒息,摔倒在地,灑落一地的點心蜜餞。
殺手見她睜著眼,似是死不瞑目,未免意外,手腕一轉,就要砍下她的頭顱。耳後聽覺風動,快速翻轉,提劍格擋,足尖快速輕點,手臂伸縮,已是幾招交殺。
殺手在江湖排行榜上是第十一,此次刺殺目標就是王穆,除他以外,還有其餘在榜上排前二十的五人。一行六人的一等殺手,隻為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他們自是沒有憐憫,拿了錢財,便消這災,隻是人是殺了,走,卻沒那麼容易了。
殺手快速格招,餘光掃過其餘的五人,已有二人倒下,此次是他們大意了,沒想到商賈後院,竟有如此高手,自知逃生希望不大,殺氣盡現,準備全力一搏。
早在與殺手們交手時,侍衛們便已發出了訊號,饒是這樣,卻仍然不能阻止王穆的落單。
白芷在見焰火的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水清塵,得他首肯後,身形忽閃,便已不見。
葉襲風停了一下搖扇,饒是知道玄心的是霧影兩門的門主,還是被此等身手給驚歎了,“玄心這身功夫好是漂亮,就不知是一直這麼好,還是識得某人後呢?”。
三日前辦完事的將殤也在書房內,閑來無事就是吃吃喝喝,過得相當滋潤。許是休息的好,吃得滿足,再說話時,戾氣弱了些許,“不管好不好,反正你是打不過”。
葉襲風已經聽慣了這些刺激,笑笑不予理會,“當今天下能有幾人打得過他,你不也沒贏過麼”。
將殤換了個姿勢,略顯懶散,聽了他的話,也不生氣,輕飄飄一句,“打的過你就行”。
搖扇的手沒停,不過葉襲風也學將殤送了他一個白眼,反正無聊,聊聊天也好,“我是個商人,商人要恁好的功夫何用,有錢就行了”。
吃了兩塊牛奶糕,唇齒留香,將殤覺著不錯,麵容稍微柔和了點,頭也沒抬,“你也就是年歲長些,旁的也拿不出手了”。
葉襲風一聽,有點不樂意,他可是風玄國首富,名下產業涉及農業、建造、商業,各個領域均有涉及。功夫在如此偌大的江湖上,也是能進的了二、三十的。年芳不過二十有四,正值俊年,外形俊美瀟灑,待人謙和有禮,哪裏拿不出手了!
將殤細嚼慢咽吞一下塊糕點,輕輕的一句,將葉襲風徹底堵住了,“玄心沒有?”。
我!葉襲風竟然無法反駁,他怎麼就忘了,他有的,玄心也有呢。
而且人家還年紀小,長相俊俏,功夫幾近江湖第一,唉喲!
他好像真的隻有年紀拿的出手了。
想到這,葉襲風便覺著好憂傷。
主院書房與桃花林,隔了小半個時辰的腳程,對白芷來說,不過是半柱香的時間,卻仍是晚到了。
白芷從書房閃影而出,一路輕躍騰飛,身影飄忽桃花林上空,卻隻見躺在血泊中的王穆,眉眼緊縮,俯身閃下,數十人中淩厲而過,不過眨眼,鬼魅白影立停。
本是激戰的眾人,突覺雙目不及的白影飄過,正待驚疑之時,交戰已然停歇,卻不知為何。
殺手雙目大睜,脖子被人掐住,雙腳離地,折斷的雙手卻連痛感都不及,扭曲的垂下,無法相信眼前之事。
那是一隻很白的手,白似如冰,在白日看,更顯森冷。
那雙眼,無悲無喜,隻是看著你,視為無物。
饒是殺人無數,卻也被這嗜血的雙眸駭住,難以自製的恐懼襲來,渾身顫抖,而無力掙紮。
眾人被這不過眨眼的光景給驚到,周遭的侍衛一見來人,正欲跪拜,卻隻見被丟過來的刺客。
白芷一身白衣,輕立王穆身前,如玉的手,狠厲未變,垂眼看著她,似乎沒有要動的想法。
幾乎在同時,早先捂住傷口的手指,幾不可見的動了一下,那極可能隻是屍體的抽搐,卻讓白芷看見了希望,身影一晃,桃花林已不見二人蹤影。
而躺在地上生死不能的三名殺手,卻不知傷了自己的,到底是何人。
床上的王穆,臉白如寒雪,猶如陰鬼,渾身冰涼,如若不是鼻口還有那一絲絲淺淺的氣息,她也就是個死人了。
王穆的脖子被割斷了近三分之一,無論怎樣,是活不了的。
之所以沒死,卻是要感謝體內的蠱毒。
中蠱者是蠱蟲的食物,在體內幼蟲全部成熟之際,便是它們“破繭而出”之時,可如果在蠱蟲食用之前便死亡,蠱蟲也會隨之而亡。
是以在王穆大量失血的時候體內的蠱蟲察覺到了血液的減少,為求保命,齊齊爬到了傷處,咬住出血的地方,減緩了流血的速度,從而救了王穆一命。
白芷看著她,一身的白衣,被染上了紅,幹涸之後,顯得好暗。
雙手和指縫間全是黏膩,幹了的地方,有些缺落。
白芷可能是累了,緩緩的坐在了床榻旁的圓凳上,靜靜的看著王穆,沾血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一片冰涼。
蠱蟲救了她的命,卻救不回她的人,冰涼的體溫加速卵蟲孵化的速度,逢夜便被惡鬼噬魂的她,如何能挺得過,醒過來了,又還能再活多久。
王穆,你不過是想安穩度日,有吃便是福,怎的如此難呢。
“少子,風爺有請”,門外突然輕聲飄來傳話,白芷收回手,不再看她,轉身而去。
“喲!玄心你這身衣裳是怎麼了,莫不是料子沒染好,就製成衣裳給你了?”,葉襲風的明知故問,話語間冷漠的調笑,卻沒有讓在座其他人有異色。
白芷單膝跪地,拱手行禮,淡道:“請恕屬下失儀之罪”。
將殤似聞不得這血腥味,微微皺了鼻,端過果茶,品抿起來。
一直在看書的水清塵,倒是問了句近似關心的話,“活著?”。
白芷維持著姿勢,淡答:“回主人,三日不醒,必死”。
水清塵單手撐著下巴,有些困惑的道:“你想救?”。
葉襲風打開折扇,臉上的笑容永遠無暇,靜靜的看著。
白芷沒有掩飾,沒有隱瞞,卻是第一次揣測起水清塵的意圖,哪怕這後果,很危險。
“但憑主人定奪”,麵無表情,聲音平淡,白芷很平靜。
水清塵抬眼看著他,細細的笑了,卻總是讓人看不清,放下書劄,“玄心你使得一把好手段”,話音剛落,抬起了手,“我便成全你罷”,露出雪白的手腕,不見動作,卻赫然出現一道血口,一滴滴落在侍從奉上的小碗當中。
白芷不敢抬頭,不管結果如何,他終究是賭贏了,贏了她能活過來的機會。
一小會兒,便已見小半碗,侍從直身端著,站立在一旁。
另一侍從輕柔的為水清塵拭去血跡,棉棒沾著藥膏,細細抹在傷口上,複立在另一側。
水清塵看著他,“玄心,王穆要為我所用”,微側過頭,倚在自己的手上,“你可懂”。
白芷眼瞼縮緊,藏住心思,低著頭,“屬下明白”。
葉襲風明白,將殤知道,玄心也騙不了自己,水清塵的目的,他們一直都懂。
水清塵的血可治天下百毒,白芷求來他的血,為的是抑製王穆體內的蠱毒。
而白芷不是配不出其他的毒藥來抑製,隻是任他速度再快,也要一個夜晚,而王穆,卻是熬不過。
他配的藥,就算抑製了蠱毒,卻也是加重了她的毒傷,日後就是好起來,也不可能挺得過今年,而那,是主人不會允許的。
所以他揣測了主人的心思,賭了這一把不會輸,卻定是失敗的局。
看著王穆加重的呼吸,不再青白的臉色,白芷隱隱的勾起了嘴角。
罷了,命是主人的,而他,不過是想救她。
作者閑話:
這兩天就很尷尬啊……就……很尷尬……
好吧,今日如此秋風蕭瑟,雨聲炎涼,不如來個火鍋拳拳~?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