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幕後主使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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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王陳叔亮被哥舒曜的這一番點撥後,方才輕飄愉悅的心情立時煙消不少,變得如臥冰塌。但還是一咬牙,跺腳道:“即使父皇怨恨,也無所謂。信王倒了,朝廷上還有誰能和我相爭。當年秦王李世民玄武門之變,不也是屠兄殺弟,唐高祖雖然心中有恨,不是最終還得把江山交給他麼。”
    “秦王李世民?哼,你看著不像天策上將軍李世民,你不覺得武威郡王陳叔軒更像他嗎?”哥舒曜輕蔑道。
    “陳叔軒?”光王這才突然想起來,但還是不以為然地說道:“剛從牢裏放出來的守邊將軍王,他憑什麼和本王鬥。連文丞相都識時務地站在我身邊,勸我‘機不可失’,這皇位還不是我囊中之物。”
    “文丞誌。”哥舒曜陰冷地眼神中露出恨意道:“他真的是在幫你麼。你別忘了,陳叔軒出獄入府的那天,是誰領著群臣迎接他,為他造勢的。是文丞誌,他哪裏是在幫你,不過是利用你除去信王而已。”
    “什麼?這事莫不是文丞誌暗中安排的。”光王有些不信。
    “這麼多年的塵封舊事,連當事的受害者都忘了。鎮南侯如果早知道還有知情人在,怎麼會在幾十年後才動手。動手也便罷了,能派殺手遠赴南海刺殺,怎麼到京都反而就平安無事。還有那些證人和證物怎麼就那麼湊巧保存完好,你別忘了主管刑律的刑部尚書苟退之可是信王的死黨。這天下除非有陛下的朱批和內閣的藍批,什麼案件卷宗可以繞開刑部尚書的。你說,這事能和領銜內閣的丞相文丞誌脫得了幹係。”哥舒曜一路行來,早就把這件事的內情想得很清楚了。
    “可,可,他怎麼知道的這事呢?老王爺,是不是你想多了呀。”光王依舊不願全信。
    “唉,有些事,你還小,並不知道。”皇帝長歎道:“老夫隻告訴你一件事。這水之菁是和文丞誌同門所出的莫逆之交。”
    光王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水之菁死前也把這事告訴文丞誌。文丞誌這麼多年來,一直隱忍不發而已。”
    “想必是他也知道幹係重大,有所畏懼,又或者他覺得奇貨可居,在等一個更有意義的時機吧。老夫剛斷言,那名刺殺水家後人的凶手必然也是文丞誌派出的,也是他故意讓他失手的,為的就是打草驚蛇,逼水家後人告發此事,重翻舊案。甚至東西落入胡愷手中,也必是他所為,否則,那水家後人理應將證物提交給府衙有司才對。”哥舒曜順理成章地推測道。
    “對呀,我也奇怪,這種案子怎麼會由禦林軍大都督來告發。”光王這才信了三分。
    “胡愷是受害者,於情於理,由他首告都是最好。更重要的是,他執掌禦林,位置要害,皇帝不得不重視,同時也逼著皇帝從速從重辦理此事。真是一隻老狐狸。”哥舒曜攥拳道。
    “那,那怎麼辦?我們把這件事告訴父皇。”光王建議道。
    “剛才或許可以,現在隻怕是不行了。”哥舒曜搖搖頭道:“如果你沒見陛下。我可以在陛下麵前暗示此事,讓他疑心文丞誌有異誌,為你洗清,這樣你就可漁翁得利。可如今你已參與倒信王的事件當中,再在陛下麵前說這事,隻怕陛下早就對你心生嫌隙,不僅不會再相信我們的話,還會疑心我們想渾水摸魚,滅了信王後,還要趁機清除朝中異己,獨攬朝政。你沒看見,皇帝都不願召見老夫了嗎?自陛下繼位以為,這還是頭一次。”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光王心下開始慌了。
    “殿下也不要太緊張。”哥舒曜見對方有些慌張,心下不忍,怕他病急亂投醫,伸手撫其肩,安慰道:“正如殿下所說,事情還是有有利於我的方麵。不過,目下隻能靜觀其變。陛下聖明天縱,隻是為一時氣憤蒙蔽而已,過些時日,我們再向陛下辯明此事。現在就且回府歇息吧。記住,什麼都不要做。一定要把自己同這件事撇得幹淨才好。”
    “謹遵教誨,小王明白了。”光王躬身致謝。
    事情實在太被動了,可目前也隻能如此,哥舒曜和光王分手之後,心中隻盼望著等風平之後自會浪靜。其實如果真能等到風平浪靜,或許真能如光王所言,會是一統朝野的契機。但他心中還是隱隱在擔憂一個人。
    可事情總是這樣,越是擔心的事情,越是容易發生。
    第二天朝會,群臣前往宮中準備早朝議事。文丞誌從車駕下來,走向朝前值班房時,看見大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焦急的議論著什麼。
    果不其然,看來昨天的事情引發了朝野的巨大震動,大臣們此刻必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人之常情,文丞誌也不管他。掠過眾人,目標明確地直接走近一堆同樣急躁竊竊私語的人。
    “三位大人來得早呀。這麼好的興致,在聊什麼有趣的事。”文丞誌拱手向那群人問候道。
    聽到宰相問候,那三位圍在一起說話的人,趕忙回禮道:“請文相安。哪有什麼有趣的事。不過是來得早,說些閑話打發時間而已。”
    文丞誌掃視了一遍眼前的邱體元、藍衛婁和苟退之三人,雙手一攏道:“三位大人還有心情說閑話打發時間。老夫可是為三位大人憂心的緊。”
    三人佯作不解道:“我等愚鈍,不知丞相所言何意。”
    老東西,還在裝,今天非把皮囊扒幹淨了不可。想到這,文丞誌佯作憂心地歎了口氣道:“昨日宮門之事,想必三位大人必然也都知曉了。鎮南侯夷滅三族,劉氏廢妃,信王殿下被勒令離京就藩,恐怕日後在無緣大位。三位大人平日裏與信王為伍,出謀劃策,勞心勞力,天下盡人皆知。所謂主辱臣死,能無憂乎?”
    三人一聽,趕忙拱手否認道:“宰相不可聽信流言。我等與信王相處純屬公務,並無私交呀,還請宰相明察。”
    文丞誌嘴角一揚,略帶蔑笑道:“老夫信與不信,察與不察又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光王信不信,察不察。信王與光王黨爭多年,其中得失利弊想必各位了然。各位幫著信王讓光王吃了多少暗虧,攢了多少積怨,想必各位也了然。光王為人,素來義氣為重,睚眥必報,這些想必各位也了然。如今信王倒了,光王獨大,諸位處境如何想必也了然吧。”
    四個了然,一下讓三人本就慌亂的心更加失去分寸。膽子小些的苟退之忙為自己辯解道:“這些都是信王主使,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並未存心加害之意呀。”
    文丞誌隻是冷笑了一下,並不回答。禮部尚書邱體元嫻於待人接物,立馬看出其中端倪,不急不忙地拱手道:“文相睿智明達,悲憫善良,舉世皆知。此來必不隻在嘲諷我等吧。還請文相不吝賜教,救我三人性命。”
    苟退之、藍衛婁也是一點就通的明白人,聽出內中意味,急忙附和邱體元,也一起作揖彎腰道:“還請宰相救我。”
    “三位大人,快快起來,何必如此。”文丞誌不慌不亂地扶起三人後,撚須道:“老夫曆事兩朝,也算見過些風浪。朝中黨爭,分分合合也是常事。這救命之法其實三位大人也都知道,隻不過是事急臨頭,一時還未想到罷了。”
    “是麼。到底是什麼辦法?”三人仿佛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握住便不敢放了。
    “納個投名狀。就此改弦更張,舊人換新人,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文丞誌撫須說道。
    “唉,這個,我們何曾不知呀。”三人頗為失望道:“隻是不懂如何納這個投名狀。如果將以往與信王結黨做事的內情告知光王,就怕其中有些事情容易觸怒光王。可舍此之外,又沒有什麼值得出手的呀。”
    “老夫這倒有一張投名狀,就是不知道三位大人敢不敢納。”文丞誌故作神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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