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牢底坐穿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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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快快請起。如果老夫猜得不錯,殿下也是要錢吧。”文丞誌還是極力扶起了陳叔軒。
    陳叔軒抬眼凝視道:“文相睿智,楚地那汪洋澤國,難民嗷嗷待哺,無人不饑寒,無處不匱乏,還請文相能施以援手。我明白,國庫雖然沒有錢財了,但宰相胸中卻藏有金山銀山。”
    “金山銀山?”文丞誌聞言側身背手道:“縱然真的有金山銀山,但移山也得要愚公才行。老夫隻怕殿下不願做愚公,而隻想做個一網打盡的漁夫。難那,難那。”
    陳叔軒垂首默然,似乎已經心領神會,思量一會道:“往事已矣。文相真能救萬民於水火,即使要與狼為伍,最後葬身虎口,陳某也在所不辭。”
    文丞誌轉身看著他,感歎道:“你像你的母親,不像你的父親。我早和他說過,你這樣的心腸是成就不了大事的。如果舉止不慎,或許前程盡毀,你也在所不惜麼?”
    “命都不要,還要前程做什麼?”
    “可是對於皇家而言,或許前途比命重要。想想前朝被圈禁的皇子,就可想而知。你真的想好了嗎?”
    “文相不必多言。隻要成全此事,陳某赴湯蹈火,不敢推辭。”
    文丞誌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後,側身問陳叔軒身後的呼延淩薇和沙裏飛道:“你們也是嗎?”
    “大哥去哪兒,我們也去哪。對吧,老妹兒。”沙裏飛咧嘴對著呼延淩薇說笑道。
    “誰是你老妹兒。”那長相特別白皙的老兵果然是女扮男裝的呼延淩薇。
    “可以同富貴,共患難麼?”文丞誌繼續追問道。
    “那是自然!”兩人一同點頭道。
    “那你們先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陪著武威郡王殿下去刑部自首坐牢。”文丞誌肯定地說道。
    “什麼?殿下這麼看重你,你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讓我們坐牢,真是豈有此理。”呼延淩薇也是急了。
    “矯詔殺人,私自開倉,難道不該坐牢,不要說坐牢,就是正法伏誅也是理所當然。即使他們真的有罪,也該由有司按律裁決,而不是隻有巡視之責的你們。”文丞誌反問道。
    三人默然,還是陳叔軒答道:“此事與他們無關,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真要坐牢,我自己坐就是了。”
    未等另外另外兩人表態,文丞誌就先搖搖頭道:“那你可能就出不來了。”
    “什麼?”陳叔軒凝眉道。
    “一個皇子有罪下獄,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就是死在裏頭也無人問津。但如果是兩王一公涉事其中,那就是大案要案,就足夠引起眾人的注意,形成一場風波。”文丞誌泯了口奉上來的茶說道。
    “坐牢也沒什麼。就是天牢,也比渺無人煙的沙漠條件強吧。可是文相此舉一定有深意吧。”陳叔軒很想知道其中的道理。
    “殿下是個明白人。這坐牢麼,有兩個好處。其一,您坐的是為救萬民而下的冤獄,天下將為殿下鳴冤。等過些日子,楚地的難民流浪到京都乞食,您的仁德之名就更加遠布四海。自古以來,坐這樣的牢,不僅無損於殿下,反而增加您的政治資本,在京中名聲大燥,何樂不為。何況,你還是主動投獄,也可見正直守法。”
    “那更重要的其二呢?”陳叔軒追問道。
    “就是殿下你要的那筆錢呀。”文丞誌嘴角上揚道。
    “坐牢還能坐出錢來?”沙裏飛不解道。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到了牢裏免不了要跪些什麼的。等你們把牢底坐穿就知道。”文丞誌故作神秘的說道。
    “你這老家。。。。。。。。”沙裏飛剛要追問,就被陳叔軒出手攔住。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文相休息。這就告辭,去刑部自首投獄。”陳叔軒不知覺地對文丞誌產身了許多不可言語的信任,他相信眼前的這隻老狐狸一定不會欺騙他。
    文丞誌微微頷首後,陳叔軒領著兩人徑直離開了相府。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文丞誌長出一口氣後,又回到書案前,取出那幅發黃的仕女圖,滿目深情地自言自語道:“雪兒,果然是你的血脈,他和你一樣的善良。無論他會是明君還是暴君,你放心,我都幫他走到最後。這一次我不會再懦弱,再退卻,再逃避。”
    離開相府後,陳叔軒等三人揚鞭打馬飛奔而去,倒真是說一不二的軍人作風。但在途中卻遇上一隊轟轟烈烈的人馬。
    “大哥,是樞密院裏的那位老神仙,咱們還是下馬避一避吧。”沙裏飛到現在還是不太敢直呼哥舒曜的名諱。
    “我是君王之子,他不過是個臣子,豈有以君避臣的道理。”說著陳叔軒打馬繼續向前,到現在他對哥舒曜的那份執念還沒放下,或許是因為他知道了太多不能說的秘密。
    沙裏飛和呼延淩薇也隻好催馬跟上。就這樣,三騎眼看就要衝到哥舒曜的車駕之前。看來,陳叔軒是明擺著要挫一挫老神仙的仙風道骨。
    “什麼人?還不給我下馬?”這次哥舒曜的隨從多在上林苑中見過陳叔軒和沙裏飛,眼見來人,一時都在猶豫,不知該如何處置。但有一個新加入的瘦小身影卻果斷出手,抽箭平射,直指腹心。
    竟然有人敢直射郡王,這倒大出陳叔軒的意外。在這煌煌神都,即使有飛揚跋扈的官宦車駕,家奴驅趕路人,再粗暴也不過是舉刀揮鞭而已。射箭殺人倒是聞所未聞,倒也不是他們不敢,隻是這些惡奴未曆戰陣,武藝平平,騎射更加不堪,就是射,也不一定能拉得開硬功,射得出準頭。
    這箭來得突然,手法又是如此的刁鑽,自己的座騎又在飛奔,這可不是一閃身就能解決的問題。一貫無畏的陳叔軒這時竟然也是手心冒出冷汗。
    “沒辦法了!”陳叔軒近乎條件反射似的從馬鞍上滾了下來,那幾乎是唯一可行之法,不過,太過狼狽。本就衣衫襤褸,現在就更加的灰頭土臉。
    “這哪裏是驅趕路人,這分明是要借機殺人。看來,哥舒曜是要和老子撕破臉。也好,老子早就想來個痛快了。”久經沙場的陳叔軒是如何人物,這箭中滿滿的殺機,他又怎麼會不懂。不顧兩旁路人和嘲笑,他立即從腰間抽出那把名叫雪夜妖刀的環首軍刀,挺刃向前,看來這次非以血祭刀。
    那射箭人也正要引弓搭箭,卻被哥舒曜一聲“住手”喝住。兩旁的隨從家丁也在第一時間阻止住了射手。當眾射殺皇子郡王,這還了得。
    雖然對方明顯有意緩和,但陳叔軒卻不想停下。軍人的本能告訴他,既然開戰,軍人隻有一個職責,就是一戰到底。至於其他,那是朝廷的事。
    但刀鋒迫近射手,眼看就要血濺當場的時候。“是你!”陳叔軒眼前一驚,急忙收住刀勢。
    未及射手反應,哥舒曜已經趕了過來,一路抱歉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老夫這新收的衛士讓殿下受驚了。老夫之罪,老夫之罪。殿下可有受傷?”
    “什麼?他是你的衛士?”陳叔軒還沉浸在剛才的驚訝中,怪異地問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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