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巡閱九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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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沙裏飛,牽馬快走到城門門口時,一人一騎擋在了陳叔軒麵前。
“大王是劫財還是劫色呀。劫財的話,今兒運氣不好,沒打到什麼獵物可孝敬的。劫色的話,我這兒就一個醉鬼,你要的話就隨你處置好了。不過用完了,記得還給我。”陳叔軒一抬眼皮就認出前麵攔路者正是呼延家那個刁蠻的丫頭呼延淩薇。
“呸!就這黑猴子一樣的傻玩意兒,還醉成這樣,還好意思說色。要是你,本小姐還可以考慮考慮。”呼延淩薇吐了吐舌頭馬上就嫌棄道。
“那您可要人財兩空了。我身價太高,把你賣了都付不起。”陳叔軒不理會他,繼續背人牽馬準備進城。
“我說,你真是笨呀。你不會把那個大傻子馱在馬背上牽走,這樣多省力。”呼延淩薇不想再和他調侃。
“馬背顛簸,傷口容易裂開。”陳叔軒一本正經地說道。
“可他哪有什麼傷口呀。不僅沒有傷口,我看他還樂得流口水。”呼延淩薇鄙夷道。
“可是他會。。。。。。”陳叔軒當然知道他沒傷,可是自己也曾喝多過被人馱在馬上送回來,當然知道馬背這樣的顛簸,一定會讓他五髒六腑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也是很難受。不過,這事也沒必要和人說得太清楚,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太矯情。
“會什麼呀?”這倒引來了呼延淩薇的好奇。
“你這麼關心他,莫非真是喜歡上他了?可惜你來晚了,你已經心有所屬的。你說呢,大沙子,是九公主好,還是呼延淩薇好呀。”陳叔軒肩頭一抖,有意讓醉得半昏半醒的沙裏飛惡心一下對方。
沙裏飛果然不負所望,雖然已差不多醉得快睡死過去了,但一聽說九公主三個字,馬上條件反射地說道:“當然是九公主啦。她是這世界上最美麗、最美麗、最美麗的女人。呼延家那個瘋瘋癲癲的母老虎怎麼能比。她連我們家九公主的一塊衣袂都比不上,比不上。”沙裏飛高亢地說完最後一句後又昏昏睡去。
可這句話讓一向脾氣不太好的呼延淩薇氣得都快炸了,尤其是在陳叔軒麵前,更讓她怒不可遏,催馬上前,狠狠地給沙裏飛的屁股上來了一鞭子。
“嗷嗚”疼得沙裏飛殺豬一般嚎叫起來。
陳叔軒發覺不對,立馬回身護住沙裏飛,嗬斥道:“你也太過分了。他不過是個醉漢,說的都是醉話。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哼!這就叫禍從口出。”說完,呼延淩薇撥馬回身而去。
“這下你真都有傷了。”陳叔軒對著不知道是疼得昏過去還是又醉暈過去的沙裏飛搖搖頭,歎了口氣。
忽然,呼延淩薇勒住了馬頭,又掉頭跑回。
去而複返?她該不是因為我的話,也要給我一鞭子吧。陳叔軒此刻背馬牽人,實在騰挪不開手腳,倉促間還真是有點無所適從。
“差點忘了正事。有件事聽說沒?”呼延淩薇雖然臉上還有慍色,但態度顯然好轉許多,顯然這件事比兒女情長重要許多。
“什麼事?”
“最近坊間都在傳聞,九邊出現突厥騎兵抄掠的情況。甚至聽說突厥人正在集結軍力,準備開春就南下,直逼京都。”
“這不可能!”陳叔軒有些難以置信地說:“突厥人口不過百萬,我坑殺了二十萬壯丁。突厥元氣大傷,周圍的契丹、西羌、波斯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亡國,哪有力量南下?”
“可是,有禦史說,是你殺良冒功,掩敗為勝。甚至有人說是您串通突厥,出賣了我軍主力征西大將軍的七萬大軍情報,才得以僅憑三萬人,不僅全師而退,還讓突厥人配合捏造了一個虛假的戰績。”呼延淩薇氣呼呼地說道。
陳叔軒初覺憤恨,但很快就平複鎮定道:“這是場大戰役,隻要派人核查,應該很快就能查實的吧。”
“是呀。所以陛下就召見了兵部和樞密院的大臣去詢問了。”
“結果怎麼樣?”
“當然是真相大白了呀。兵部和樞密院都說沒有接到九邊的警報。燕然山之戰的戰報也屬實情。畢竟還有那枚大帝狼牙為證呀。可惜我朝祖製,言官禦史可以風聞言事,即使不實也不罰。不然,那名禦史早就下十八層地獄。”呼延淩薇咬牙切齒道。
“那不就沒什麼事了嗎?”陳叔軒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可是坊間還是謠言沸騰呀。平息下去需要時間。你猜朝裏的大臣出了個什麼主意?”呼延淩薇故作神秘地說道。
“謠言止於智者。既然智者不多,那就隻有用另外一個謠言?”陳叔軒對這種心理戰也是司空見慣。
“你真厲害。朝會的時候,禦史中丞謝紹文就舉薦你任九邊巡閱使,前往九邊巡視,這樣既可以震懾突厥,也可以向天下展示朝廷對你的信任。何況,時間一到,沒有突厥兵,謠言也就自然不攻自破了。”
“可九邊巡閱使向來都是由兵部侍郎這類的高級文官或是內廷太監充任,並沒有宗室擔任此類職務的先例呀。”陳叔軒突然止步,發覺其中似乎有不妥之處。
“對呀,所以這背後的深意就又是另外一番謠言和揣測的源頭。宗室是沒有擔任九邊巡閱使的先例,可你這大將軍的職務,在本朝也隻有開國的太祖太宗擔任過。打破了這麼多宗室禁忌的你本來就是迷一樣的存在。”呼延淩薇摸著下巴,深沉地說道。
“那廷議最後的結果呢?”
“聖上恩準了!”
“沒有大臣反對嗎?”
“我不知道,泄露禁中語,可是要殺頭的。”呼延淩薇做禁言狀說道。
聽到這句話陳叔軒楞了一下,轉過身問道:“那你剛才泄露的不是禁中語嗎?”
“哪有。”呼延淩薇否認道:“我說的是下旨任命你為九邊巡閱使的事。估計現在旨意都到了剛峰書院了吧。旨出宮門,天下皆知,怎麼能說我泄露呢?但如果我告訴你大臣中的反對意見,那你一定要接著問我皇帝怎麼說,這些話都不曾明旨宣示,那不就是泄露了禁中語。”
“哼!這話不像你說的,倒像是成國公大人說的。”陳叔軒知道呼延淩薇是有話藏不住的,哪怕是這些為什麼不能說的囑咐和借口,她也會原原本本轉述過來。
“你怎麼知道?”呼延淩薇撲閃著眼睛驚訝道。
“你今天狩獵失約,也是在家中等廷議的最終決定嗎?”
“對呀。昨天,宮裏就傳旨,讓樞密院的官員準備九邊和燕然山之戰的材料,第二天麵聖。我爹就猜到和最近在市井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關於你的流言有關。我一聽說也很緊張,這不是明擺著有人要陷害忠良。所以,我很想知道廷議的最後決定,顧不上每天下午跟你去打獵的事兒,就在家裏等著父親回來。對了,叔軒,你準備怎麼辦呀?”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既然朝廷有命,當然是遵旨而行啦。”陳叔軒順理成章地說。
“可你剛回來,就這麼走了嗎?”呼延淩薇疑惑道:“大家都說你回來是要幹大事的。連我爹都說你是鴻鵠之誌,就這麼一走了之?”
“嗬嗬,既然你爹都說了,我有鴻鵠之誌,你這小小燕雀又怎麼知道。”陳叔軒笑著說道。
“好吧。”呼延淩薇雖然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但她早就決定了,說道:“隨你怎樣。不過,我也會跟你去。”
“你?”這下輪到陳叔軒疑惑道:“以什麼名義?我記得本朝的女官都是宮中的侍女充任。無論哪方麵的巡閱使也沒聽說有女官隨從呀?”
“我自有辦法。”呼延淩薇昂首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