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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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有風自洞內穿過,思思暖意夾雜陽光,沿著角落攀爬上石桌。顧辭舟伏在桌前睡了一夜,被陽光照醒,抬頭一看,清承不知去往何處,顧辭舟也不甚在意,迷迷糊糊又埋下頭,隻覺昨晚睡得腰酸背痛,實在難受。
清承自洞外走來,顧辭舟也不知他昨晚在何處歇息,聽見腳步聲,他頭也不抬。
清承冷清的聲音自顧辭舟上方傳來“山中無魘。”
顧辭舟神誌未清,隻側著頭腦袋枕住手臂,懶洋洋抬眼去看清承。
忽然一道黑影從凳子上躍起,直直撲向清承,顧辭舟嚇得一醒,定睛去看,原是先醒過來的長癸。
清承這回並未閃躲,隻淡然將用力抓住他衣襟的那隻猞猁提遠,毫不客氣扔向石床,長癸靈活的在石床上打了個滾,撞在執嘯身上。
顧辭舟樂道“你是不是都變不回來了?”
長癸立起身體,使勁瞪著顧辭舟,隱隱一副要撲過去咬人的姿態。
顧辭舟還笑,道“別別別撲過來,萬一你不小心化成人形了,這兒又沒衣服,被你師父看見,不得挖了我們的眼珠子不成?”
長癸像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一雙眼睛緊盯著清承,喉嚨間發出低低的叫聲,竟有幾分撒嬌之意。
清承看也未看她一眼。
長癸像是受到了打擊,嗚咽幾聲灰溜溜跳下床,朝洞口跑去,幾下便不見了身影。
顧辭舟心情好起來,一時得意忘形又開清承的玩笑“長癸一顆芳心都在你身上,你這未免也太冷淡了。”
清承自然是不會回答顧辭舟。
石床上躺著的執嘯忽然有了動靜,他痛苦的呻吟幾聲,悠悠醒來。
顧辭舟還以為執嘯已無大礙,沒想到那妖火如此厲害,顧辭舟起身去看執嘯手上傷口,昨日本快長好的模樣經過一夜後,竟又變回血肉模糊的樣子。
“昨日魘已穿透掌心,差點吞噬他。”清承道。
顧辭舟恍然大悟。
“長癸呢?”執嘯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問他那個徒弟,倒讓清承臉色冷了幾分。
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來,是已化為人形的長癸,黑衣黑發,一張臉白淨秀氣,她瞄了幾眼清承,臉上微微一紅,又看向執嘯,小聲道“師父……”
執嘯見長癸無礙,鬆了一口氣,又嚴聲問道“你昨日去了何處?”
長癸像是被執嘯嚇到,一雙大眼睛滿含委屈“昨夜我去山下,路上聽見有嬰兒啼哭,我便覺得奇怪,走近一看,那嬰兒滿身黑氣,後來我就不知道了……隻覺得像在火中烤一樣,又熱又疼。”
顧辭舟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們同魘無冤無仇,雖然這等妖物不分仇怨,但據長癸所說,這明顯是一個計謀了。
執嘯亦覺得奇怪,聽了長癸描述後也在思考。
倒是一旁清承忽然開口“你腰間的紅玉,去哪了?”
長癸這才驚覺自己腰上紅玉不見了,她四下摸了摸,垂頭喪氣道“不見了。”
清承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像是不願再多停留一刻似的,轉眼消失在洞內。
長癸臉上開始著急了,眼中本就溢滿的淚水此時盡數落下,她跺跺腳,轉頭追出山洞。
留下洞裏的顧辭舟和執嘯麵麵相覷,執嘯亦是滿臉無奈,顧辭舟倒是滿臉疑惑。
執嘯解釋道“這玉不是普通的紅玉,若是別的什麼妖物得去,修為大增。”
顧辭舟曾經也聽過一些關於玉石的傳說,也恍然大悟“那你沒有告訴過長癸這玉的用處?”
“告訴過,她不信。”執嘯無奈笑笑“大概她覺得,那紅玉不會發光,也不會替她打架,自然是沒什麼用處的。”
顧辭舟還想說話,此時長癸失魂落魄走回山洞,臉上猶有不甘“不就是一塊玉嗎?為什麼要走呀,讓師父再送我一塊不就得了!”
執嘯出聲安慰道“師父替你再找回來。”
長癸竟埋怨道“你送的那也叫玉嗎,粗粗糙糙的,丟了便丟了!清承為什麼生氣呀……”
顧辭舟聽了難免生氣,卻看執嘯卻忍了下來,自己也不好當著這個癡情師父的麵教訓他徒弟,也起身往洞外走去,嘴上說“我出去透透氣。”心裏道這白眼狼終歸還是白眼狼。
執嘯仍在安慰長癸,顧辭舟懶得去聽,不知道這清承給長癸灌了什麼迷魂湯,把這小姑娘迷得師父都不放在眼裏了。
顧辭舟歎了口氣,忽然覺得一股尿意油然而生,他四處看了看無人,便隨意找了顆樹開閘泄洪,完事後舒舒服服提上褲子,歎了一口氣,準備去山中找點吃食。
忽聽樹杈沙沙作響,顧辭舟抬頭一看,竟是清承站在樹枝上方,低頭傲慢又冷漠的看著顧辭舟,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顧辭舟心中十分複雜,他心道自己的命根是不是被這個人看見了?他是不是在盤算著怎麼動手?下意識一夾腿,仰頭衝清承打了個招呼“這麼巧,清承兄。”
清承仍盯著他,目光像是要穿透一切,看的顧辭舟隻覺胯下涼涼。
顧辭舟幹笑幾聲,又道“長癸在裏頭哭呢,你不去看看她?”
清承別開目光,眼神望向遠處。
顧辭舟趕緊轉身,準備走遠,卻忽然聽見清承道“陳麒把麒麟骨給了軒轅無燼,執嘯把豔戮給了長癸……”清承的話很輕,和往常一樣語氣平淡,卻又多了一些感歎。
顧辭舟不明白執嘯的意思,隻把心中想說的話說出來“你是覺得,不值得?”
清承又盯著顧辭舟,眼底一片漆黑,讀不懂其中情緒。
顧辭舟當他默認,隻道“別人的東西,給就給了,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雖然自己快嫉妒死了軒轅無燼。
清承像是未聽見顧辭舟的話,又拋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山中無魘。”
顧辭舟在初醒時便聽見清承這麼說,此時又說,覺得這魘似乎無形之中影響了不少,猶豫片刻便將先前陳麒回了麒麟殿被魘纏身之事說了一下。
清承聽後忽然眉頭緊皺,道“你們昨夜未曾求救?”
顧辭舟老實答道“沒有。”那幻術實在厲害,若非青青相助,顧辭舟怕是根本醒不過來,更別提求救了。
清承手指撚動幾下,眉間溝壑更深,他道“宮內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