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方煦麗花同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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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梨花槍的絕招是回馬槍,也叫三招絕殺。即:跨虎蹬山。金燈剔盞、回眸一笑。使起來是三招,其中變招極快。駱無雙先使跨虎蹬山,槍尖略高,中平槍變鎖喉槍,槍尖剌向淺川俊一咽喉。淺川俊一舉刀把槍尖隔過。當淺川俊一擋開槍尖,駱無雙腳下未停止,人已錯身而過。而就在兩人錯身時,右手已握在槍柄中部,左手握在槍柄與槍尖的結合部,槍尖又恰好在淺川俊一的咽喉部位,向前推去。這一招就叫金燈剔盞,用槍尖割敵人的咽喉。淺川俊一舉刀一擋,又解了這一招。金燈剔盞這招被淺川俊一擋過,變成槍柄在前,槍尖向後,因駱無雙並未停步,此時兩人背對背相距也隻兩步,槍尖離淺川俊一更近,一招“回眸一笑”,正是回馬槍的精妙之處。
駱無雙在回身的同時,槍尖已剌向淺川俊一的後背。幾乎是在一個瞬間,槍尖已及背。淺川俊一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危險臨近,他沒有考慮的時間,身體向前一跌,身體幾乎伏在地上,以十分怪異的身法向前滑出十餘步,右手刀一點地,長身站起。就這樣,饒他避得極快,背上的衣服被槍尖撕破半尺多長的裂口,旁觀的弘法、李龍海、秦升和費玉珍似乎忘掉了淺川俊一的倭寇身份,嘴裏不自覺的發出“呀”的一聲驚呼。此時,眾人忽聽身旁一聲喝采:“好俊的槍法!好俊的身法!”眾人轉頭看時,隻見三個人,其中兩男一女邁步走了過來。走前麵的,也就是喝采的二十左右年紀,長身玉立,軒眉朗目,仿佛玉樹臨風。走第二的是一位年輕姑娘,仿佛明珠出匣,初日芙蕖,光彩照人。最後是一位五十多歲的道長,長須大袖,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他們正是方煦、沈麗花、淩霄子三人。
駱無雙一時拿不定主意還打不打下去,聽到人喝采,收招站定,一看三人並不認識。弘法不在江湖行走,自然也不認識。李龍海在十餘年前給武當淩霄子送過信,但當時並不是親手交給淩霄子的,是以也不認識。隻是對無邪子還有點印象,而方煦極象父親,是以李龍海覺得方煦有點麵善,卻想不起在那裏見過。秦升在銀龍山莊的大門前見過方煦,此時倒記起來了,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不宜前去招呼,遂向身旁的李龍海輕輕的說道:“走前麵的便是方煦!”李龍海也輕輕的答道:“不錯,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隻我和他還是初見。”兩人正在耳語,方煦笑對淺川俊一說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麵了!”
淺川俊一答道:“是啊,世界是如此之小,小到容不下我們兩人了!宮本久治煞費苦心仍沒能把你們甩掉,但他知道你到了臯亭山,今早先走了,叫我給你傳話,他在同天山莊恭候,也可能去藤花山莊盤桓幾天!”
方煦笑道:“你給宮本久治傳句話,藤花山莊有少林寺的玄聰和飛鳳山莊的梅前輩、梅花劍玉清三人在,你們去了占不了便宜,我不去同天山莊,宮本久治用不著再虛晃一槍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正在窗外聽著,我也不再跟著他轉圈子,直接去雙岔鎮了!”
淺川俊一說道:“這話我一定帶到,隻是這裏的事還沒有了呢!”隨即問駱無雙:“還打下去嗎?”他的意思是,衣服雖然破了,還不能算敗,還得再接三十多招。
駱無雙說道:“我要鬥的是宮本久治而不是你淺川俊一,雖說我用絕招勝了一招,還不能算贏,你連刀都沒有亮出來,若按真實本事,我不是你對手,你想走就走吧!”又轉臉問弘法方丈:“方丈以為如何?”
弘法方丈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未必會比駱無雙高,說道:“以我的本事,隻怕還留不下你,想走你就走吧!”
淺川俊一對方煦說道:“宮本久治和麻生沙樹走遠了,我得趕上前去,沒功夫和你打架,告辭!”
方煦笑道:“我本不想和你打架,隻要取宮本久治的性命,你要保宮本久治,我就隻得先和你打架了!你先走,我們把戰場放在雙岔鎮吧!”
淺川俊一和費玉珍牽馬下山,費玉珍走近方煦身邊時笑笑說:“方大哥,我先走了!”又對沈麗花和淩霄子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淺川俊一和費玉珍一走,方煦和沈麗花、淩霄子與駱無雙、弘法、李龍海、秦升彼此通名寒喧,弘法念了聲“阿彌陀佛”,對方煦說道:“原來宮本久治知道方施主到了,所以急著先走!要不是方施主,今天龍居寺可要遭劫了!”
駱無雙一杆槍也北五省確實很有點名氣,與方煦和淩霄之都是初見,而且方煦不隻是年輕,看起來與其說是武夫,不如說是讀書人,如何宮本久治聽到他來了就要跑路?心裏既有點奇怪,也有點不相信。他一抱拳,說道:“老夫駱無雙,見過方少俠!”又對淩霄子一抱拳:“見過淩掌門!”
方煦還禮笑道:“久聞神槍無敵駱老英雄之名,今日一見,果然老當益壯!你那三槍絕殺俊極了,真是見麵勝過聞名!”
駱無雙聽方煦這一捧,心裏很受用,客氣笑道:“一般一般,見笑見笑!”
李龍海本有很多話要對方煦說,一來初次相見,二來也不是地方,便隻抱拳說道:“在下李龍海,久慕方少俠英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方煦也一抱拳,笑道:“原來是順風鏢局的李總鏢頭,久仰久仰!”
秦升不想提起以前的事,隻含糊和方煦打了招呼。淩霄子和沈麗花也與眾人一一寒喧。弘法方丈說道:“這裏不是說話之所,請精舍奉茶。”
方丈室裏,知客早叫小和尚準備了椅子和茶具之類,弘法請淩霄子上首坐了,又請方煦上坐,方煦說道:“請駱老英雄上坐。”駱無雙說道:“方少俠不必客氣,我早來幾天,算是半個主人了,下首相陪吧!”於是方煦和沈麗花一左一右,坐在淩霄子旁邊,餘人下首相陪。這裏敘座畢,李天威和李明珠從裏間走了出來,衝李龍海叫了聲爹,眼睛在眾人臉上看過去,最後停在方煦和沈麗花臉上。李龍海連忙站起來對方煦說道:“這是小兒李天威和小女李明珠。十餘年前,在下和家父在押鏢途中曾得瞻仰令尊無邪子風采,在下並曾為令尊去武當和青雲山莊送信。一別十餘年,想像英風,如在眼前,欲叫小兒和小女拜在門下,忽聞令尊早已仙去,失望之餘,又聞少俠文武兼資,比之乃父猶有過之,遂攜子女南下,欲列門牆,望少俠允之。”
李龍海這一番話,說得方煦一愣。這幾年中,方煦一直在和宮本久治鬥智鬥勇,從未想到收徒的事,李龍海突然提出,而且千裏南下,人已在麵前,一時沒有答應。當然,也沒有不答應。隻說:“收徒之事,尚未思及,眼下正在追尋宮本久治,心無旁騖,還得從長計較。”
李龍海這次拋開鏢局生意,離家攜子女南下藤花山莊,欲拜方煦為師,駱無雙是最早知道的,李龍海也不瞞人,沿途迭經風險,駱無雙感同身受,但他與方煦初見,不便置喙,能說話的隻有淩霄子。於是李龍海的一雙眼睛緊盯著淩霄子,連使眼色。
淩霄子笑說道:“收徒乃美事,賢侄何須遲疑?向來徒弟要尋師父,師父也要挑選徒弟,我看天威、明珠兩人,俊秀靈慧,如明珠仙露,堪稱良材美質,有徒如此,夫複何求?”
這時秦升說道:“那日宮本久治在山神廟裏一見李天威和李明珠,便想擄回國去,授以武功,長大後再來殺中國人。如不能擄走,也趁機殺之,免得將來多兩個倭寇的對頭。宮本久治那一雙狗眼,倒也沒有看錯。”
駱無雙也笑道:“這兩個孩子,一路上對我是一口一個爺爺,我有心傳他們楊家梨花槍,李總鏢頭又不把我放在眼裏,方少俠果然是人中龍鳳,也隻有方少俠,才能作這兩個孩子的師父!”
李龍海連忙分辯:“在下豈敢不把駱老爺子放在眼裏?這可冤枉死我了!”
見方煦仍是含笑不語,沈麗花說道:“方大哥,李明珠做我的徒弟,李天威做你的徒弟,我們一人一個,你看如何?”
方煦笑道:“你都收了,我還能不收嗎?隻是我們此去雙岔鎮,是犂庭掃穴,把倭寇的最後巢穴剿掉,爭戰難免,兩個孩子如何按排?”
淩霄子說道:“如何按排,以後再說,先叫兩個孩子叩頭拜師吧!”
說畢,大家都站了起來,要方煦和沈麗花並排坐下,李天威和李明珠分別叩頭拜師。因方煦和沈麗花尚未結婚,師公師娘的叫著也拗口,也就統叫師父。接著又給淩霄子叩頭,師門沒有直接關係,叫師祖不合適,也就叫淩爺爺。
李天威和李明珠既拜了師,李龍海心裏十分暢快,即便路上受了點險阻驚嚇也還值當。笑對方煦說道:“方少俠……”一句話沒有出口,沈麗花笑道:“既然天威和明珠做了我們的徒弟,再稱方煦少俠就不合適了,還是稱兄道弟吧!”
李龍海笑說道:“有僭了!方兄弟今天不到,我和秦升賢弟、方丈師伯、駱老爺子這一坎就有點不好過!”
方煦說道:“隻怕還到不了今天!昨晚上你們師門三人在方丈室商量時,宮本久治就想先把你們殺了,我在他身上撒了一把石粉,才把他驚跑。宮本久治若要動手,就不光是你們四人,還有全寺的僧人,一個都跑不了!”
弘法方丈念了聲“阿彌陀佛”,說道:“宮本久治果然狠毒!方少俠若不把石子捏碎,作暗器打宮本久治,後牆下麵正是懸崖,他跌下去還有命?真正是可惜了!”
方煦說道:“一石子可能把他打傷,未必能打死。他若真是這樣死了,倒便宜他了!”
李龍海笑問:“宮本久治昨天申時左右到,方兄弟夜探龍居寺,應該和淩掌門、沈姑娘天黑前便到山下了,中間頂多相差兩個時辰,方兄弟如何知道宮本久治會上臯亭山,又宿在龍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