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倭寇定計取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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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久治退出都察院大門,此時門口八個人作四對廝殺。
宮本久治帶來的八大高手,已有四個躺在地上,其中三人中了唐能的劇毒暗器,一人為費玉馨所殺。麻生沙樹和劉恭禮已打到一百招,仍然分不出勝負。劉恭禮原本想擺脫麻生沙樹,助龍行天衝進都察院,見龍行天進都察院之後,因不知裏麵還有玄機,安心與麻生沙樹見招拆招,越打越快,卻始終是個平手之局。費玉馨原本一人獨對藤田麻裏和濱崎兩人,雖然飛鳳劍法精微靈動,身法曼妙,但擋不住藤田麻裏和濱崎的刀法凶狠老辣,二十招後,費玉馨已經攻少守多,漸落下風。
沈麗花對安藤希本是個平手之局,但沈麗花的劍法長於守,見費玉馨已露敗象,連使枝影橫斜、香光雪海、落英繽紛三絕招,把藤田麻裏的刀招也接了過來。繽崎是這些武士中最弱的一個,費玉馨見沈麗花以一敵二,精神倍長,忙使身法,一招鳳舞九天躍起兩丈多高,轉排雲駁氣,頭下腳上,手中劍使出海市蜃樓絕招,濱崎躲避不及,手臂上早中了兩劍,手中長刀落地。費玉馨得理不饒人,使了一招鳳凰三點頭,濱崎讓過了前兩式,終於還是被費玉馨透心一劍剌死。濱崎一死,費玉馨即向藤田麻裏出招,又打了二十招,費玉馨漸處下風,但藤田麻裏真要取勝,甚至傷到費玉馨,至少要在百招以後。
沈麗花此刻的功力已接近乃師玉清師態,與安藤希一人交手,是平手之局,獨戰安藤希和藤田麻裏兩人,也是平手之局。她的梅花劍法綿密有之,狠辣不足,門戶封得極嚴,看上去未盡其力,劍之所指,隻是手、腳之類非要害部位。是以也不是在短時間內可以分出勝負。
唐能和秋野的一對打得比較特殊,論真實本領,唐能的一口劍不是秋野的對手,但秋野防著唐能的暗器,出招時隻用三成功力,倒留了七成功夫準備閃避暗器。對秋野來說,他不求打勝唐能,隻求不要中了唐能的暗器。有時兩人離開十幾步,秋野一刀劈來,劈到中途,見唐能一揚手,忙收招向旁一跳。此時唐能也不再打暗器,他身上的暗器從家裏帶來,用完了得回家去取,極不方便。逼不得已要使暗器時,也隻用一、兩件,以他的手法和準頭,加上唐門暗器的名頭,不隻是秋野,其他幾人也暗暗留意。
宮本久治一看場上局勢,明知隻要自己一出手,立可斃敵,但方煦必然跟出向他出招。輸贏先不說,這是在人家的京城,援兵隨時可至,再說,名單已被龍行天送給了都察院,再戀戰就是不智了。因此,宮本久治一出都察院大門便打了一個呼哨,拉了一匹馬就走。麻生沙樹、藤田麻裏、安藤希、秋野四人各向對手連攻三招,跳上馬背便走,劉恭禮、費玉馨、沈麗花、唐能也不追趕。因見方煦走出都察院大門,便圍了上去。
大家要說的話很多,但此處也不宜多耽擱,劉恭禮說:“這一場架打得不暢快,我們且去喝兩杯,到了京城,你們得聽我的!”
劉恭禮說架打得不暢快,是說他被麻生沙樹纏住,抽不出身來幫龍行天,費玉馨、沈麗花、唐能還是打得暢快的。唐能用暗器傷了三個倭寇,最是得意。費玉馨憑真實本事剌死濱崎,心裏也頗得意。沈麗花久跟玉清師太,天性恬靜,盡管她獨鬥藤田麻裏和安藤希兩人不落下風,心裏暗暗高興,卻並不放到麵上。方煦並沒有打架,甚到連劍都沒有拔出,但一來護送名單的目的達到,二來四人都未受傷,心裏也頗高興。劉恭禮說要請客,笑說:“好啊,那得找京都最大的酒樓,讓我們這些土包子開開眼!”
劉恭禮帶著方煦、唐能、費玉馨、沈麗花四人,騎上馬一溜小跑,不一會便到了一家名喚知味館的酒樓。老板見錦衣衛的劉副指揮使來了,忙不迭的前來巴結,早有下人把馬牽了進去。老板親自帶路,劉恭禮和方煦並肩走著,劉恭禮邊走邊解說著。唐能、費玉馨、沈麗花四人跟在後麵,卻是邊走邊看。
此時午時未到,客人不多,隻見樓上湘簾低垂,麗影幢幢,偶有湘簾半卷,便見幾個麗人團扇障臉,細語低笑,還有輕吟曼舞的。
老板帶著他們進到第三進,卻是一個院子,嬌花瘦竹,靈石清流一應俱有,竟是南方風格。酒席就擺在敞軒裏,軒旁幾株紅杏,正開得盛。方煦喝聲采:好地方!老板問:“客官要姑娘唱曲侑酒嗎?”方煦回了聲:“不必!”
老板告退後,小二先送上茶水,又送上四盤幹果,四盤點心。稍頃,撤去茶食,端酒送菜。劉恭禮親自給方煦、唐能、費玉馨、沈麗花四人斟了酒,剛要舉杯,龍行天來了。一來就笑說:“方公子和唐公子今天這酒,咱老龍不可不敬!”
龍行天進來時,老板顛顛的跟在後麵,給添了餐具。龍行天舉杯笑對方煦說:“若非方公子料敵機先,預作按排,今天不僅名單要被倭寇搶去,咱老龍雖未必喪命,臉卻是丟到家了,多謝四位少俠!”說畢一口幹了杯中酒。
方煦一笑,說:“客氣話就別說了,都察院讓龍指揮回親軍都督府嗎?”
龍行天說:“左都禦史馬英收了名單,看了一眼,我當時便把戰刀交給馬英了。馬英叫我回衙門聽參,之後該受何種處罰,此時也還不知。”
方煦說:“官場上的事,我不知曉,以常理論,似乎該把前因後果作一個說明。倭寇未除,龍指揮可不能圖清閑!”
龍行天說:“今天一招未出便被倭寇的‘主人’製住,真是不甘心!咱老龍這輩子還沒有吃過這個虧!拚著頭上這頂烏紗帽不要,也要與倭寇幹到底!”
劉恭禮說:“此事不勞方公子費心,我打算直接向皇帝上折子,為龍指揮辯析,龍指揮應該是不礙事的!”
龍行天又笑笑,說:“不要說我的事了,方公子有什麼打算?在京城多玩幾天?”
方煦笑說:“真想在京城多玩幾天,隻怕倭寇不讓我們清閑!以我的估計,倭寇在京城吃了虧,必定倍道回去,奔藤花山莊去了。玄聰大師和淩霄子伯伯先走一天,他們應該防著倭寇回襲藤花山莊,而藤花山莊又有玉清師太和淩以祿兄弟,吃不了虧。如果倭寇的那個‘主人’在藤花山莊沒能得手,必定回到同天山莊,我們四人打算直奔同天山莊,並在同天山莊等候那位‘主人’!”
龍行天把桌一拍,連喊了三個“妙”!又笑說:“方公子妙思,常出人意料,隻怕令尊在世,也不過如此了!公子若遇上那個‘主人’,先不要取他性命,得讓老龍先鬥他一鬥,要不,今天這口氣沒法出!”
宮本久治連同麻生沙樹、藤田麻裏、安藤希、秋野一行五人,離開都察院門前,並沒有在京城耽擱,從南門出城,中午隻在路邊茅寮中就著茶水吃了點幹糧,傍晚在東廓裏鎮打尖住店時,已離開京城三百裏了。
一路之上,宮本久治很少說話。馬蹄敲擊路麵的聲音時而急驟時而舒緩,他甚至沒有向清溪垂柳竹籬桃花投去一瞥。他在反思失敗的原因,但似乎又沒有原因。化妝成錦衣衛,選擇在都察院大門口動手,不失為最佳方案。何況還有一個後著:宮本久治自己在都察院裏麵等候龍行天。一切都很完美,即便有唐能、費玉馨、沈麗花在門外交手也無妨,最最關鍵的一著是在都察院的大門裏麵,以宮本久治的本事,突然出手,仍可以在龍行天身上取走名單。想不到的是,方煦早一步到了都察院,自己成了可笑的螳螂,方煦則成了黃雀,至於功敗垂成。
更令他不爽的是,他還沒有交手就跑了。因為方煦到了他的身後,他感到了濃重的殺氣,憑他的經驗,方煦的武功遠在龍行天之上,比之當年的無邪子甚或過之,當時如果回頭,方煦的劍便會剌穿他的咽喉!甚至連摔開龍行天再跑都來不及!
十五年前的“青果計劃”因無邪子而沒有成功,十五年後重拾“青果計劃”,卻又因無邪子的兒子方煦而功敗垂成。但既然不是自己的錯誤,而是敵人的強大,也就沒有必要沮喪。在東廓裏鎮的客棧裏,兩杯酒下肚,宮本久治臉上的烏雲漸漸消散。
宮本久治又像自問又像問屬下:“此刻方煦他們在什麼地方?幹什麼?”
作為宮本久治的近侍,麻生沙樹自然先回答:“以屬下愚見,此刻龍行天和劉恭禮正在宴請他們,以常理論,他們至少要在京城玩三、五天。”
宮本久治的目光在藤田麻裏三人臉上掃過。藤田麻裏說:“即便他們並沒有在京城耽擱,我們至少超過他們一天的路程。‘主人’這樣問別有玄機,請明示。”
宮本久治沒接藤田麻裏的話茬,又問:“龍行天和劉恭禮兩人此刻在幹什麼?他們將在京城待多久?”
安藤希說:“隻怕正在錦衣衛吃慶功酒也就不定!他們要見皇帝,要表功請賞,短期內不會離開京城。”
宮本久治再問:“少林寺方丈玄聰和武當掌門淩霄子此刻在哪裏?他們會幹些什麼?”
秋野說:“他們無牽無掛,不惹是非,正在篤篤悠悠的走在回藤花山莊的路上,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方煦也到了京城,路上沒必要走得太急!”
宮本久治想了一回,說:“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玄聰和淩霄子未必會走到我們前麵,方煦已落在我們後麵,而龍行天和劉恭禮暫時不會離京,此時的藤花山莊沒有高手,若我們突然出現在藤花山莊,又當如何?”
麻生沙樹喊了一聲“妙”,又奉承了一句:“‘主人’英明!藤花山莊唱起了空城計,我們趕去,正其時也!”
藤田麻裏說:“藤花山莊既然與我們作對,我們去把藤花山莊端了,山莊的人一個不剩,統統殺光,一洗今日之恨!”
安藤希說:“人固然是一個不剩,再一把火把房子燒光,先叫方煦沒有安身之處,從此這世上便沒了藤花山莊!”
說豪語能鼓舞士氣,又吃了幾杯酒,宮本久治鬱悶的心情略有好轉,一心籌畫如何端掉藤花山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