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天孤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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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孤星,伴陰氣,隨雷電降於陰山之側,未生克父,為生喪母,不克仇敵,轉為親故之禍。——序
不周仙山之側,陰山以北,玄武國叛將林霄隨辰南大軍葬身於此,紅焰蔓延十幾裏,萬千孤魂於烈焰中粉身碎骨,每逢陰雨傍晚,總有琴聲與簫聲相隨從嶺上傳出,並有冤魂哭號,寒氣入骨,陰風陣陣,故此時人將此嶺取名亂葬崗,延邊村落盡空,隻為這冤魂實在可怖,本是沃土仍難以安居。
叛軍雖已伏誅,然新王仍覺寢食難安,國師為之卜,言是叛將冤魂附於子嗣之側,以亂朝綱。國師一語,朝堂之上皆議論不已,均言逆賊時則尚未婚娶,又無紅顏相悅之詞,何來子嗣?王遂問何如,國師言不過一娼妓之子而已,算來即將足月,落腳陰山媧皇辭,天孤煞星爾。觀吾王仍有顧慮,國師又言道既是天地不容,媧皇恨不親自誅之,王為之解憂,定不會怪罪。吾王聞之,甚悅,故派親衛速去陰山誅之。親衛名千機衛,首領溫錯素敬重林將軍之高義,然實在王命難違,踟躕半晌,終帶手下趕往陰山,臨行深覺愧疚難當,遂遣親信暗中知會江氏,以期仍有回旋。
再說陰山腳下有一荒村,村中有仙廟,廟內供奉媧皇神像,故名媧皇辭,人言是媧皇塵界落腳處,為求心誠,媧皇從不吝嗇,雖經戰亂,廟內一片狼藉,獨獨媧皇神像片塵不染,似有聖靈在側。辰南大軍兵敗亂葬崗,軍中謀士許攸特派暗衛助將軍小妾霓裳逃出,自己隨將軍埋身崗上,隻為保住霓裳腹中胎兒。霓裳一路奔逃到此,隨行十六暗衛僅剩影一一個,路途奔波,幾近滑胎。
雖明知姓名難保,也從未料想吾王竟是半死情麵都不願留。影一在媧皇辭之外不過十裏即被千機衛羽箭射中,眼見得這行人已經向著媧皇辭而去,即使箭傷在身,影一也要趕去相護。
“首領,剛剛那是暗衛吧?”漠然看著影一狼狽的身影,手下問前麵一襲黑衫的男人。
“唔!”
“那暗衛定然知道些什麼,傷成那樣,肯定跑不了,首領,屬下帶幾個人把他抓回來?”說著,手下幾名千機衛已經蠢蠢欲動起來。
“不忙,跟著就是!”首領阻止了手下,隻是騎在馬上,任隨戰馬優哉遊哉地緩緩行進。
“首領還在猶豫?”見到自家首領的舉動,手下開始擔憂起來。
“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身邊不過一個受了重傷的暗衛而已,先放他們一段,也沒有什麼!”手下還想再說些什麼,見首領神色淡然依舊,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
影一慌慌張張趕回仙廟的時候,眼前的情景愈發不妙了,之間那個曾經如仙女一般的美人正狼狽地倒在地上,滿頭大汗,一副虛脫的樣子,狹小的廟堂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夫人,你怎麼樣?”
“影一,他們來了嗎?”聽著熟悉的急切的問候,霓裳明白,自己大限將至。
“夫人,還能再堅持嗎?我們必須馬上轉移,無論如何,小公子不可以生在這裏!”
“太遲了,丟下這個孽種,我們都要隨將軍去了!”
“夫人?”
“將軍一定會怪罪的吧?我沒有完成他的心願呢!”不理會影一的呼喊,霓裳自顧自繼續說,“從沒有想過,我霓裳會是這樣的下場,能隨著將軍而去,霓裳這輩子也夠了!”
“夫人,你燒得厲害。。。。”
“哈哈,用來殺人的利器,也該有其他用處的,好笑的是之前我們怎麼沒想到呢?”模糊中看到影一別在腰間的匕首,霓裳突然大笑,眼淚如決堤一般留下來。
“夫人?!”笨拙地擦掉女子臉上的淚水,粗糙的手把女子嬌嫩的小臉擦到通紅。
“影一的刀法肯定很好!”
“夫人,來不及了!”
“你摸摸,我這個當娘的都要死了,這小崽子還活奔亂跳的呢!”緊緊抓著影一的手,把它挪到自己的腹部,腹中的胎兒似乎感覺到了母親的情緒,激烈地掙紮想要出來,“怕是在娘的獨自裏等急了,快點讓他出來吧!”
“夫人,這樣你會沒命的!”
“我們本來就快沒命了!”
影一這邊還在跟霓裳和肚子裏的孩子較勁,廟外開始卻嘈雜起來。
“廟裏的人聽著,現在馬上出來,不要等我們進去!”廟裏還有待產的夫人,雖然隻是叛將的小妾,千機衛還是想盡可能挽留下林霄將軍的臉麵。
“那就抱歉了,夫人!”影一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熟練地握住自己的匕首,向下,再向下,然後,廟裏的血腥味就愈發濃重起來。
“首領,那暗衛跑掉了!”溫錯一行闖進來的時候,廟裏隻剩下霓裳一個,下腹被破開,肚子中的孩子不知去向,徒留她一個人的屍體躺在地上,分外淒慘。
“看來孩子不在這裏,我們倒是低估了林將軍!”一手下在破廟的一角發現了殘存的陣型。
“不,是我們低估了那個名叫許攸的謀士了,他才是真正的修道中人!”溫錯沉吟一會兒,說,“把這裏處理掉!”
“這女人的屍體呢?”
“一並燒掉吧,娘娘想是不會要這麼肮髒的地方的!”在那座媧皇像前站定,溫錯回答,“一個重傷的暗衛,還帶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哼,追!”
“是!”
“首領,你看!”一行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有手下突然驚呼。大家順著那人的手看去,之間身後的媧皇辭已經完全吞沒在烈焰中,卻飛升出一身著紅衣的舞女,在火中翩然起舞好一陣,然後又消失在空中。
“陰山玄女!”
“首領,您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手下的疑問將溫錯從沉思中喚醒,看著自家首領的戰馬很快消失在密林中,手下忍不住回頭看了好一會兒,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啊?
作者閑話:
古之陰山,與不周仙山一樣,都在昆侖山脈一帶,這裏是漢族和少數名族經常發生衝突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古戰場,作者就把它拿來當做所謂的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