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孔雀東南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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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時人道無情,聞者皆悲哀。勸君莫踟躕,若遣何言故。娼妓本無過,何處話塵埃。——序
    不周仙山以北,有大陸,人言是共工怒撞不周仙山,帝顓頊為救蒼生,特令黑龍所化,故名少昊大陸。少昊上有一國名玄武,建國百年來,與周邊國家衝突不斷,因此時人多尚武,然舉國上下,隻有一人可以當得起振國之柱。此人為雲夢林氏後人,多年前其先祖隨開國皇帝一路征戰到此,行五,少年時曾在天姥山師從顯仁真人,官拜玄武國鎮邊大將軍。壯士名霄,字端墨,為人有道家之風,豐神俊朗,世人敬仰。
    時有一名妓,媽媽為她取名霓裳,人言有沉魚落雁之貌,精音律,博詩詞,尤善歌舞,京城文人墨客、風流公子都聚集在美人所在的花滿樓,沉溺於美人歌喉,迷離於美人輕舞,一擲千金,隻求美人一笑。
    玄武國老王垂暮,正是新王登頂之際,老王恐戍邊將士為新王登極之禍,特搬詔令使大將軍林霄連日從邊疆趕回以朝見新代天子。臨行之日,大將軍帳下謀士許攸倍感憂慮,然身體嬌弱實在無力跟隨,於是寫錦囊交於大將軍,以防不測,錦囊不過兩事,一來無論天子如何威懾,都不可輕易將兵符送上;二來可請花滿樓樓主相助,贈一軟肋相助。
    將軍性俠義,覺軍師之慮太過,然為尊師教導多年,雖實在天資愚鈍被趕下山來,也深知所謂帝王之術,軍師的話,實在是一語道破天子心事。
    將軍戍邊多年,威信十足,深得百姓愛戴,如軍師所言,天明進城之時,京城百姓夾道相迎,好不熱鬧,卻不知酒樓之上,一身布衣打扮的新晉天子怒拍欄杆,拂袖而去。
    無論朝堂之上如何腥風血雨,京城煙花之地絲毫不受影響。畢竟是和尿玩泥的發小,為了替將軍接風,幾位好友拉上剛從朝堂回來一臉晦氣的林霄去花滿樓“快活”一把。
    將軍因少年時拜道家為師,曾一心求取成仙之路,雖被恩師逐出師門,終是為道家教化良久,雖然幾近而立之年,仍無紅袖添香在側,又因常年駐守邊寒,身邊唯有一謀士相隨,京中多傳言其有斷袖之嫌,如此,更無女子心悅。
    “端墨兄有心事?”一行人在花滿樓聽曲,雖不是霓裳姑娘的妙音,卻也正到妙處,眾人舉杯相邀,卻總見將軍心不在蔫。
    “該不會是今上為難於你?”說話的藍衣青年名鄭殊,是玄武國當朝右丞相幼子,右相年近不惑才得此子,甚是喜愛,有心要其入朝為官,朝堂之事,從不在此子前避諱,甚至特意相告。
    “你也是無辜,但話又說回來,你在天姥山不是呆的好好的嘛,為何要回來趟這種渾水。雖然傳言你是被逐出師門,可你也不是那朽木不可雕之輩,從來循規蹈矩,沒可能有什麼違反師門派規之事啊!”白衣青年的話大家紛紛讚同。少年名江遲,字晚眠,因其母一心求女,怎奈求之不得,自己反倒虧了身子,心中鬱氣難平,才為他取下這樣一個名字。
    “唔,我也不知。。。。。。”回想起被逐下山門那日,真人的話語確實奇怪。
    “真人自有他的道理,何必糾結於此,馬上就是霓裳姑娘的曲目了,都說是天上才難得一聞,既然成不了仙,有幸聽到這種絕唱此生也再無他念!”一行人中與將軍同齡的隻有兩個,這個一臉享受的是鎮國侯府家庶子段昌,雖是庶子,但因侯府至今隻有這一個男丁,侯府甚為重視,此話一出,當即遭到一邊沉默許久的黃衣男子的鄙視,不明白已經有了一房河東獅般妻子的人哪來的勇氣來花滿樓聽曲。
    眾人相談正歡,台上的女子已經退下,一紅衣女子走上台來,隨著琴師的韻律翩然起舞,如天女下凡,洋洋灑灑,美不勝收。
    “如無意外,這就是霓裳姑娘了,果然是出塵的仙女,隻應天上有之!”黃衣男子難得開口說話。
    “霓裳?”將軍難得被勾起了興趣,忍不住往台上看去,也恰好姑娘抬頭向台下開來,燦然一笑,引得將軍失魂落魄,想到被逐下山門時真人那句“紅塵未斷,竟是朽木不可雕也”的論斷,一股戾氣湧向心口,竟憤然拂袖而去,引得滿樓看客目瞪口呆,隻歎此人不守這花滿樓的規矩。
    卻說將軍回家之後,深夜輾轉反側,閉眼就是白天那紅衣舞姬的倩影,想到自家謀士也確實要他與花滿樓樓主求一“軟肋”,那舞姬倒是不錯的人選。
    此日,花滿樓,有謀士給的信物,那花滿樓樓主雖沒有親自出麵,倒也給盡了將軍的麵子。“先生的意思樓主已經知曉,樓主說了,既然將軍看得起霓裳,這麼個人情給了就是,隻不過,”老鴇要丫鬟將霓裳姑娘帶下去,一臉的無奈倒不是為了少了霓裳這麼個搖錢樹,“不是老鴇多嘴,霓裳在我這裏長到現在,雖不是血肉之情,但也難舍她真的人老珠黃,既然將軍喜歡,也求將軍善待霓裳。樓主的意思是,軟肋也罷,為將軍計,不過逢場作戲而已,將軍切不可為這一風塵女子誤了大事!”
    同樣的話,謀士許攸在耳邊念叨了不下千遍,將軍自覺不過是杞人之憂,隻是,這樣一弱女子追隨自己已過三載,日久生情也是常理之事,將軍不提,近在身邊雙生子一般的謀士也心知肚明。
    “也罷,當初要將軍收下這一軟肋,不過是求君王一個安心,而今君王已不是願意為人揉捏的少年,不過是時間問題,在下隨將軍共赴便是!”營帳之內,看著將軍又在借酒澆愁,謀士歎曰,不等將軍有所回複,又將矛頭轉向跪在一邊的紅衣女子,“你就不要跟著將軍一起了,既然懷有身孕,為將軍留下香火才是正理!”
    “可世人盡知賤妾肚子裏的是個孽種,沒有了將軍,不更坐實了他天孤煞星?”
    “本就是一天孤煞星,拿來坐實?天命而已!”
    “即已決定,能否讓賤妾為將軍再舞一曲?”
    “可!”
    琴聲再起,一如三年前驚鴻一蹩,一曲羅裳,十裏烈焰,世人至今仍歎這一曲斷腸,笑將軍狐媚閉目,罵霓裳娼妓無廉恥可言。當年十裏紅妝,到如今百裏笑文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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