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不著痕跡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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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夜風中,三團狐火嘰嘰喳喳地商量一通,分別以別墅為中心,向三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五個小時後,三團狐火怯怯地徘徊在別墅的上空,其中一個身材稍團一些的歎了一聲:“主人真是為難我們,隻透露一個名字,茫茫人海,實在太難找了,這不,我手上有五個同名的人,身份地位各不相同,也不知他要找的是哪一個。”
另一個扭了扭身子,擔憂地望著另外兩個,同樣愁眉苦臉的模樣:“我的情況與你相似,我也搜集到五個重名的人,男女都有,都是平民百姓,半點不像主人要找的緊急之人。”
剩下的那個最瘦小,幽幽的火焰如同夜色墳場飄忽的鬼火,它緊張地往別墅亮燈的那個窗口瞄了兩眼:“我最慘,一個同名同姓的人都沒遇到,不知主人要找的人是不是就在河城裏,如果不在,我們白忙活了一晚。”
“不在河城……”三團狐火目光澀澀,如果那個重要的人不在河城,它們也無能為力,畢竟它們不能離開主人太久,也不能離得太遠,能找到河城的邊邊角角已是它們能走的最遠的距離。
突然,三團狐火嚇得擠在一起,瑟瑟發抖,幽藍色的火焰幾近透明,拉上窗簾的窗口,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目光淩厲地向它們看過來:“回來了怎麼不進來?是沒找到嗎?”
“找到不少,不知是哪一個。”個頭最大的那團狐火戰戰兢兢地靠近窗口。
慕輕寒似乎想到了什麼,懊惱地朝它們揮了揮手,虧他那般聰明,竟然忘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同一個名字,如同漢字一般,同一個讀音,卻有很多不同的漢字,她說的那個名字會是哪一個呢?他將狐火收集來的資料簡單地分析了一下,全部排除。
等等,她噩夢中說過母憑子貴,這個詞一般出現於古代,是那些大家貴族有三妻四妾的人家才有的思想,尤其對於那些明爭暗鬥的女人來講,想要保住自己在家中穩固的地位,唯有生個兒子,母憑子貴,就是這麼來的,當今社會,普通人家斷然不會有這種思想,年輕人的思想越來越開放,一個女人如果想用一個孩子套牢自己在男方的家庭地位,無疑可笑又可悲,畢竟,現在的閃婚閃離是很平常的事,大眾的態度也是相當包容的,一個單親的媽媽完全可以自己撫養孩子,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叫南悅的人應該不是個普通的人物,至少是個有錢人,很有錢的那種,隻有有錢人才會覺得全世界的人一肚子的算計,才會認為女人有了他的骨肉是想母憑子貴,麻雀變鳳凰,一朝飛上枝頭,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很有錢的南悅,從狐火搜集來的資料中,並沒有符合條件的,慕輕寒鎖著眉,凝神不語,冷千凝,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的過去經曆過哪些屈辱?
從他得到的資料中,冷千凝從小生活在孤兒院,十七歲當實習小護士,這十幾年來,她從未離開過河城,那麼那個叫南悅的男人應該也在此地,為何沒找到呢?還是說南悅隻是一個化名?這件事,作為她的男朋友海生是否知情呢?改日找個機會好好會會他,她的秘密,他應該是知曉一些的。
淩晨,趙清影閉著睡眼疲倦地按下床頭的鬧鍾,大約賴了五分鍾的床,大腦下達不容拒絕的命令,睫毛順從地分開,露出濕潤清冷的眸子,她盯了半分鍾的天花板,雙手撓了撓淩亂的長發,翻身坐起,趿拉著拖鞋鑽入浴室,洗臉,刷牙,紮發,化妝,曾何幾時,她就是過著這種一層不變的生活,看不到盡頭,望不見出路,曾何幾時,她給自己披上厚重的麵具,艱難而倔強地活著?
她忽然想再去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的本體被南悅如何對待。
趙清影慢悠悠地下樓,確切地說,是有點腿軟身乏,林媽聽到樓梯上的動靜,抬頭撞見她的目光,微笑:“冷小姐,早。”
“早。”趙清影扶著樓梯扶手一步步地往下走,她掃了一圈空蕩蕩的客廳,問:“慕輕寒他人呢?”
“半個小時前去公司了。”林媽平靜地回答。
“怎麼去這麼早?也不等等我,我可沒錢坐公交啊。”趙清影皺眉嘟囔,那個家夥是故意的嗎?就因為她昨晚心情不好將他趕出房間而生她的氣?這也太小氣太幼稚了吧?
“慕先生交代,讓您休息一天。這是他為您準備的手機,還有一張銀行卡。”林媽指了指桌上的手機盒和一張金卡。
趙清影停住了,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既然發話,自己現在又打不起精神,便歪在沙發上,強撐著精神拆開手機盒,打開手機,細心的慕輕寒竟然為她的手機卡都準備好了,屏幕上顯示一條未讀短信,她翻開一看,隻有寥寥數字:“密碼:671670”
好奇怪的密碼,趙清影理了理劉海,手裏捏著那張金卡逆光而看,他為什麼給她卡?是把她當成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如果隻是一隻寵物的話,他隻要給她點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給錢似乎多此一舉。嗬,果真有貓膩,還說讓她休息,說得好聽,真把她豢養起來了啊,慕輕寒,你比南悅還要變態!為什麼又想起那個混蛋呢?她丟了金卡抱住腦袋使勁晃了晃,想要將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的嘴臉一同晃出腦袋。
可是她越是拚命地想要忘記,那個人越是頻繁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不管他對她有多禽獸,他終是成功地讓她記住了他,讓她無法擺脫他帶給她的夢靨。
“冷小姐,這是你的早餐。”趙清影虛汗淋淋地抬眼,桌上有一碗加了當歸的藥膳粥,她呆了半晌,端起瓷碗一飲而盡。
頭暈目眩,四肢沉重。
趙清影斜躺在沙發上,歇了半天,再睜眼時,已是下午。安靜的客廳中不見林媽的身影,她喊了兩聲無人應答,此時,腹中饑腸轆轆地嘶吼,她掙紮著起身,轉進廚房,尋了些現成的食物,隨意地填飽肚子,又倒了一杯牛奶返回客廳,拿起丟在一旁的手機,重新用手機號注冊了一個支付寶,將銀行卡裏的錢轉了一些進去,隨後喝完玻璃杯中的奶液,給林媽留了一張字條,揣著嶄新的手機,走到附近的路口,攔了輛的士直奔寒影集團。
“慕輕寒,你告訴我,不讓我上班,給我這張卡,是什麼意思?”趙清影倚著桌角,揚著手中的卡,幽冷的目光斜睨著他,她向他要一個解釋,即使這個解釋讓她憤怒。
“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嗎?你之前失血過多暈倒,這才過了兩天,你不能為你自己的身體考慮考慮嗎?即使不為你自己,總該為擔心你的朋友想想吧?”慕輕寒故意省去了一個字,那個字讓他渾身不舒服,她是他的獵物,他不允許其他男人惦記她的身體,惦記她的心。
趙清影對他的回答頗為不滿,將卡往桌上一拍,推倒他的麵前:“欠你的錢,我一定會如數還給你,你和我之間還是劃清界限的比較好,利人利己,排除隱患。”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我對你好你不應該高興嗎?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機會,你卻不珍惜。”慕輕寒雙肘撐在光滑的桌麵上,十指交叉在一起,側頭看她。
門口的喬喬捧著文件一腳跨了進來,看到趙清影的半隻屁股傾軋在桌上,心中嫉妒得不行,就算是曾經的準總裁夫人,也不敢如此放肆啊,慕總對她,不是一般的包容。
趙清影的角度沒有看到門口的人影,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慕輕寒,當個豪門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對不對?所以你們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應該愛你們,但凡抓住一個忽略你們的,你們就覺得自己的權威遭到挑戰,想法設法,用盡手段地去對付不屑於正眼看你們的人,是不是?”
慕輕寒震驚地望著她開合的唇,當初他確實有這麼一點心理,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手腕上的彩蝶契印。
“豪門是個血雨腥風的地方,殺人不見血,我認栽了一次,死了一次,你以為,我會傻到同樣的錯誤再犯第二次嗎?慕輕寒,這一次我不會坐以待斃,你不要企圖讓我愛上你,也別費盡心思地折磨我,我現在之所以在這裏跟你談話,是因為你是我的債主,等我把債還清,對這裏我不會有半點留戀。”趙清影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喬喬不屑地撇嘴,我呸,慕總求你愛他,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是你冷千凝巴巴地主動投懷送抱,有姐妹們親眼所見的,還能有假嗎?不要臉的女人,臉皮厚到月球上去了。
趙清影的話不對,但慕輕寒抓住了很多有用的東西,那些線索,足夠他拚湊出一個故事,一個愛而不得的悲劇,她的語氣中有怨恨有憤怒,但更多的卻是解脫。
趙清影以為,在一般人聽來,她說的話完全沒有邏輯,加上她的身份,她即使說了真話,也不會有人信,比如,躲在門口的那位一點也不信她的鬼話,她甚至認為這是趙清影以退為進的戰術。她以為,高高在上慣了的慕輕寒也不會相信自己說的話,但她不知道,他對她早就產生了懷疑,所以他剛才的話是在悄悄地試探她,包括早晨留給她的手機和銀行卡。
她給出的答案令他意外,仔細想想,卻與她的行為吻合。